作者: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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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第564期
《水浒》浪子燕青离开宋江归隐江湖,为什么要挑走一担珠宝?
燕青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人,一辈子活的都很通透。
为啥?
除了燕青天生聪明伶俐以外,他的地位让自己被迫有一定的远见。
有人说燕青是卢俊义的养子,这是错误的观点。
燕青只是卢俊义的家仆,类似于贾宝玉和小厮茗烟的关系。
古代的主仆区别非常大,燕青即便是心腹家仆,仍然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才。
只要卢俊义愿意,就可以随便责打燕青,更可以直接赶出去,甚至可以卖给别人。
在古代,家仆就像牲口一样,前途如何完全依赖主人的心意。
所以,燕青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地位是虚的。他只能通过迎合卢俊义、贾氏等主子,以及管家李固这些当权仆人,这才能生存。
说通俗点,燕青谁也得罪不起,只能在夹缝中求生。
燕青明明知道主母贾氏同大管家李固通奸,却没有敢于告诉卢俊义。
为啥?
这恰恰是燕青的高明之处。
第一是捉奸捉双,燕青没有直接抓住两人的通奸现场,没有确切证据;
第二卢俊义对贾氏和李固都很信任,尤其对于妻子的信任程度大大超过对燕青。
况且这个大财主一项自大惯了,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戴绿帽,只要不是亲眼所见就绝对不会相信燕青的话;
第三李固和贾氏联手,实际上基本控制了卢家的一切,还经营了大量社会关系。
后来李固试图用区区50两黄金,就要在监狱中害死卢俊义这么个巨富的财主。蔡家兄弟虽然讨价还价,仍然让李固在第二天来扛走尸体,当晚就要杀掉卢俊义。讽刺的是,卢俊义自称数代住在大名府,是全国响当当的大财主,然而落难以后竟然没有一个亲戚朋友赶来救援至少是照顾一下。
可见,李固平时就有害主夺产的准备,同各色人等都拉上了关系,只是等待一个时机。
就算卢俊义相信燕青,直接闹起来,他们也未必斗得过李固和贾氏。
燕青非常聪明冷静,知道过早爆料此事,对自己和卢俊义没有好处。
所以,他一直忍着不说,而是暗中保护卢俊义,防止他被暗算。
到了贾氏和李固准备直接弄死卢俊义,无可奈何的燕青才说了。
大家注意,奸夫淫妇收买了卢家大小人等,却将燕青赶出来,还不允许任何人收留他。这说明什么?李固、贾氏明白燕青非常忠心,无法收买这种人,只能赶走。
在古代,燕青一无钱财,二无工作,根本无法在大名府生存的。
没想到,燕青堂堂一个江湖好汉,宁可破衣烂衫的乞讨也不离开。
他就是忍辱偷生守候卢俊义回来,防止主子在没有戒备下被这对人渣暗算。
人有时候拼命一次不算难,受几天苦也不难。像燕青一个堂堂汉子,去做一二个月的低等乞丐长期受苦就难了。
试问,全中国有几个男人能够搬到?燕青算是忠心耿耿到极点了。
可惜,燕青预料的没错,卢俊义根本不相信他。
书中写:卢俊义喝道“我的娘子不是这般人,你这厮休来放屁!”燕青又道“主人脑后无眼,怎知就里?主人平昔只顾打熬气力,不亲女色;娘子旧日和李固原有私情;今日推门相就,做了夫妻,主人回去,必遭毒手!”卢俊义大怒,喝骂燕青道“我家五代在北京住,谁不识得!量李固有几颗头,敢做恁勾当!莫不是你歹事来,今日到来反说明!我到家中问出虚实,必不和你干休!”燕青痛哭,爬倒地下,拖住员外衣服。卢俊义一脚踢倒燕青,大踏步,便入城来。
可见,燕青看人是很准确的,卢俊义是个傲慢自大到鲁莽的人。
如果燕青很早就说了贾氏的奸情恐怕早就被赶走,甚至被李固暗算弄死了,根本无法一直暗中保护卢俊义到现在。
这里就要提到燕青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忠心。
卢俊义对燕青的态度粗暴,然而燕青几乎将他当作养父,非常忠心。
明知孤掌难鸣,燕青竟然孤身去救卢俊义,还杀死了两个公差。
在古代,杀死公差可是大罪,类似于今天杀害警察,肯定要判死刑。
燕青本来没有犯过罪,为了救卢俊义却犯下死罪,亲生儿子未必做到这点:却待要叫,只见东北角树上坐着一个人。听的叫声“着!”撒手响处,董超脖项上早中了一箭,两脚蹬空,扑地也倒了。那人托地从树上跳将下来,拔出解腕尖刀,割断绳索,劈碎盘头枷,就树边抱住卢员外,放声大哭。卢俊义开眼看时,认得是浪子燕青,叫道“小乙,莫不是魂魄和你相见么?”燕青道“小乙直从留守司前跟定这厮两个。见他把主人监在使臣房里,又见李固请去说话,小乙疑猜这厮们要害主人,连夜直跟出城来。主人在村店里时,小乙伏侍在外头,比及五更里起来,小乙先在这里等候。想这厮们必来这林子里下手。被我两弩箭结果了他两个,主人见么?”
但是,在远见和忠心发生矛盾的时候,燕青仍然选择对两人最有利的处理方法,绝对不会因“愚忠”而乱来。
在击败方腊,大功告成的时候,燕青已经提前做好了隐居的准备:方腊领着内侍近臣,在帮源洞顶上,看见杀了方杰,三军溃乱,情知事急,一脚踢翻了金交椅,便望深山中奔走。宋江领起大队军马,分开五路,杀入洞来,争捉方腊,不想已被方腊逃去,只拿得侍从人员。燕青抢入洞中,叫了数个心腹伴当,去那库里掳了两担金珠细软出来,就内宫禁苑放起火来。
随后,卢俊义忙着准备邀功领赏,燕青就忠告主人要赶快一起逃走。
书中这么写:只见浪子燕青,私自来劝主人卢俊义道"小乙自幼随侍主人,蒙恩感德,一言难尽。今既大事已毕,欲同主人纳还原受官诰,私去隐迹埋名,寻个僻净去处,以终天年。未知主人意下若何?"卢俊义道"自从梁山泊归顺宋朝已来,俺弟兄们身经百战,勤劳不易,边塞苦楚,弟兄损折,幸存我一家二人性命。正要衣锦还乡,图个封妻荫子,你如何却寻这等没结果?"燕青笑道"主人差矣!小乙此去,正有结果,只恐主人此去无结果耳。"
卢俊义道"燕青,我不曾存半点异心,朝廷如何负我?"燕青道"既然主公不听小乙之言,只怕悔之晚矣!"卢俊义道"你辞我,待要那里去?"燕青道"也只在主公前后。"卢俊义笑道:"原来也只恁地。看你到那里?"燕青纳头拜了八拜,当夜收拾了一担金珠宝贝挑着,竟不知投何处去了。
这段话,足可见燕青的情商极高。
燕青是非常有远见的人,活的非常通透。
同半辈子高高在上,对这个社会理解不深的大财主卢俊义不一样,燕青深知社会的黑暗,知道统治阶层的丑恶阴险的嘴脸。
燕青非常清楚的知道,朝廷高层官员都是一群利欲熏心、党同伐异、凶残恶毒之人。
在这些人包括宋徽宗皇帝的眼中,辽国、金国等外敌不算什么,真正的大敌就是梁山好汉、方腊这样的内部反叛者,一定要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所以,无论宋江一伙怎么表现,宋徽宗等人始终会将梁山好汉当作潜在的造反者,会不惜代价统统除掉。
即便宋江主动愿意牺牲兄弟们纳投名状示好,也只会被利用同方腊、王庆、田虎等其他叛军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宋江苦战剿灭其他3大寇立了大功,自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将领,还愿意主动交出兵权。这不代表梁山好汉们安全了,反而是灭亡的开始。
朝廷那批奸人一定会对梁山下毒手狠手,不会允许卢俊义这样的主要将领活命。
燕青对这点看的非常清楚,才忠告卢俊义不要贪恋所谓的官爵,赶快逃走隐居求一个善终。
燕青从方腊皇宫夺取的两担金银珠宝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和卢俊义两人未来的生活。
只是,聪明的燕青早就预见到,情商低的卢俊义还是不会听自己的。
此时燕青继续留在卢俊义身边,不但于事无补,自己会有杀身之祸,只能先走了。
同贾氏李固事件一样,燕青始终在卢俊义身边,暗中保护他。
可惜燕青毕竟不是神仙,没想到朝廷突然用毒酒将卢俊义弄残,后者中毒生病后意外落水而死。
话说回来,既然朝廷想要暗算卢俊义,那是防不胜防,迟早会得手的。不要说区区燕青,就算孙悟空来保护也是无用。
燕青的其他聪明之处,就是在任何混乱中,尽量维护一些自己的利益,不像鲁智深那样不管不顾。
鲁智深是大仁大义之人,他可以做到舍生取义,最终修成正果为佛。
但是,鲁智深这些行为也是有代价的,让他从一个有名的军官沦落为僧人,后来连僧人也做不了,只能在江湖上流浪,落草为寇。
燕青则要聪明一些,在尽量尽忠尽职的情况下维护自己利益。
所以,他不愿意隐居后受穷,就利用战争搞到了方腊的一批财富,2担金珠宝贝。
这也无可厚非,燕青不拿这些珠宝,也不会落到朝廷手中,还是会被高俅、蔡京这伙奸臣贪污掉。
有了这笔钱以后,燕青余生可以富裕的度过。
一说,后来金兵击破首都开封,活捉了徽宗钦宗两个皇帝。
此时人已中年的燕青念着旧情,冒险去开封城内救走了干姐姐李师师。
要知道,李师师对燕青颇有些照顾,对他是有恩情的。
燕青不在乎李师师曾是妓女,两人最终结为夫妻,在南方隐居到善终。
说来说去,燕青不但是梁山好汉中少有的有远见者,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我们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如果能够活得像燕青这么通透,就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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