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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喜新厌旧的人怎配懂爱?”
位高权重的女主看上比她地位更高的男主,循循善诱再抛弃。发疯的爱情骗子vs发疯的一次次被骗的小仙男:
循循在和太子共谋富贵前,曾骗江小世子做她的入幕之宾。
多年后,循循为渡难关,求到江小世子面前。
春风一度,帷帐纷飞。
循循为了让江小世子少烦自己,假意嘤嘤:“你且忘了我,娶世子妃,莫让你父亲再骂我狐狸精了……”
帷帐后的烛火将青年秀颀的身形拉长。
半晌,他道:“凭什么是我忘了你,不是你忘了他?”
江鹭高贵清洁,沉默安静,曾是世间最美好的小公子。
他少年时,曾遇一心上佳人。
他百般周旋,才让父亲答应自己娶家境贫寒、病弱善良的心上人。
不想他欣喜若狂时,心上人病死,自此他心如死灰,难过非常。
不想三年后他入东京为太子庆生,在太子身边,看到“复活”的佳人娴静淑雅,巧笑倩兮。
……原来死遁的是她,被骗的蠢货是他。
排雷:
1)架空,剧情线感情线并重,感情线走带感、折腾路线;
2)男女主都不完美,对着发疯。女主爱情骗子,会一次次骗男主。
试读:·
姜循扮演的“阿宁”,只持续了一日。
之后,她仍做姜循。
但做姜循,并无碍她迫切想从江鹭身上打探孔益秘密的决心。
那没什么的。
小世子脸皮薄,又暂时被她的“你爹厌我”所哄住。在真相到来前,以江鹭的人品,绝不会造次于她。而这短短时间,可能是姜循唯一的机会。
姜循便总寻借口去见江鹭。
与她相反,江鹭见她如见洪水猛兽,总是躲着她走。
这让姜循生了趣味——
世上如江鹭这样的郎君,她再没见过了。
这一日清晨,用过早膳,江鹭刚出营门,便见到校场旁那带着侍女一同观望士兵训练的姜循。
段枫跟在江鹭身后,本要一同出门,不想江鹭倏一下退回来,将段枫撞得后退数步。
段枫叹口气。
他老生常谈:“二郎,我教你怎么追小娘子吧?”
江鹭站得笔直。
他知道自己被取笑,但他有自己一番坚持:“我厌恶她多年,若是过错在我爹,那当年事……便不全是她的错。我如今所为,便不当是。”
段枫仰脸,摸鼻,再叹气。
段枫敷衍:“知道,知道。只是我们要进东京,死去的孔益还与姜娘子交好。于情于理,二郎也应与姜娘子处好关系,打听一些东西吧?”
江鹭踟蹰。
段枫知道这位小世子高洁非常人能比,自己也不过是在试探小世子的底线……
毕竟,若是想查清凉城事,小世子总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既然总要做牺牲,牺牲于姜循,又何如呢?
……可惜江鹭不这样看。
在江鹭犹豫的那段时间,校场旁的古槐树下,玲珑叹口气。
玲珑奇怪:“世子怎么这样怕见娘子你?那晚上,娘子和他说了什么?”
玲珑探寻的目光在姜循面上流连,姜循垂头整理自己的衣襟,手指轻轻绕过袖口的金丝云月纹。
她本不想多与江鹭打交道的。
太认真的人,应付起来困难。
可他退得那般厉害,她倒占尽了上风。
姜循悠然:“小世子冷了,我们去为小世子送姜茶。”
主仆二人才走出几步,前方便有人拦。
来人劲衣薄氅,呼气皆成冰雾,是张寂。
张寂看眼玲珑。
玲珑懂事地后退,顺便望风。
张寂瞥姜循:“你不必再找江小世子了。”
姜循挑眉:“世子向你求情?不可能吧。”
张寂说:“太子殿下来了。”
乱发拂面,姜循眼皮蓦地一跳。她的眼神一改方才的无谓,变得寒如冰霜,又透着冰刃一样的锋锐寒光。
充满进攻性。
进攻性让她更为美艳。
姜循无话许久,又突兀地笑一下,尽是敷衍客套之意。
张寂低声:“我向殿下汇报了孔益身死之事,我没说你,但他猜出是你杀的。循循……”
姜循傲慢:“殿下不会怪我。”
张寂清淡的目光在她面上浮动两瞬,他缓缓颔首:“确实。殿下没有怪你。他说辛苦你了,要你去见他。算算时间,你们离京已经月余,太子殿下应是召你一同回东京。”
姜循:“嗯。”
她身上那锋锐气息收敛,再次变得无所谓。
她说着没有感情的话:“好呀。许久没见殿下了,我甚想念。”
她迈步长行,裙裾金红若流烟。
张寂跟随:“……殿下也想见一见江小世子。听闻南康王小世子来京,为他贺寿,殿下甚慰。”
姜循瞥眼张寂:“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难道要我与江世子同行,不合适吧?”
张寂沉默。
军中对姜循和江鹭旧事,有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这些猜测随着孔益身死,已被张寂喝止。但难说,若太子殿下见到姜循与江鹭同行,会不会生出猜忌。
张寂观察姜循神色:“我送你去见殿下,之后,我与世子同行。”
姜循慵懒:“嗯。”
张寂凝望着她背影,送她踏入营帐。
毡帘掀开时,姜循忽而回头,望着他露出一丝笑:“你的练兵也要结束了吧?你送世子回京,其实自己也要回京待命。”
张寂盯着她。
姜循慢条斯理:“不必这么提防我。我只是想说,如果殿下想让人结案,为了保全我与他,他应当会派你去搜查孔益府邸。师兄若是在孔益家中搜到了些有趣的东西,我也十分好奇。”
张寂开口:“一,我非判官,未必是我查案;二,你指的有趣的东西,是什么;三,我不徇私。”
早知他会这样的姜循手指点着下巴,目露讥嘲。
她想到孔益临死前威胁她的“我有你与江鹭相好的证据”那些话。
她自然不信自己这样冷漠的人会留下把柄,若真有把柄,也只会是江鹭留的。那是江鹭的麻烦,即使攀咬到她,她也会推得一干二净。
只是江鹭若三番两次地麻烦她,她……
姜循脸色淡了。
她嗤笑一声:“没什么。”
遂摔门而走。
留在原地的张寂如雪如夜,静望她背影半晌,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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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因为姜循特意交代过,这些都瞒着江鹭二人。
夜间起雪,江鹭坐在帐中,靠着帐壁,垂头假寐。
他陷入一场混沌的旧梦迷离中,忽听到急促脚步声。
毡帘推开,雪漫入室,江鹭长身拔起,目光清明,盯着进帐的人——
脸色苍白、披着鹤氅的段枫朝他露出两分笑,朝旁挪,让出了身后的人。
身后来人是个青年武士,浓眉明目,火耀双眸。武士发间、衣肩皆沾了雪粒,见到江鹭,十分激动地上前拱手。
江鹭微恍惚。
段枫在旁解释:“二郎,你爹的信来了。不光信来了,你爹还托了一个你过去的侍卫来送信——他叫小甲,两年前,咱们还没认识时,你身边侍卫用的最多的,就是小甲。
“……只是,小甲说,你后来不用他了。”
江鹭睫毛微颤。
是。
发现阿宁死遁后,他将所有认识阿宁的人遣散……小甲正是其中之一。
今夜……
小甲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厚叠文书:“王爷有话想告诉世子。王爷说,那件事,我是见证者;小世子若是不信他,也可问我。”
段枫朝帘外走。
江鹭忽而说:“段三哥不用回避。我只是确认一些旧事……没什么好瞒的。”
段枫尴尬,但世子固执,他只好随之一同看信。
于是他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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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到一桩旧事。
姜循哭诉,说南康王不喜她,放火威胁她的性命,想拆散她与江鹭。
而在信中,王爷说,三年前,阿宁曾窥到一桩争吵。
南康王确实不喜阿宁,在江鹭提出婚姻时,南康王反对至极。
那是南康王父子之间迸发的最激烈的争吵。
南康王何其厌恶:“一介贫女,无门无楣,如何踏入我南康王府,如何辅佐你,共你治这江南诸州诸郡?你是世子,是未来的南康王!你不只是江鹭!”
江小世子回答:“我并不稀罕什么世子,什么南康王。我喜爱阿宁,我愿意与阿宁共度余生。若是爹不允许,便上奏夺了我世子头衔。我自愿与阿宁退居其后,琴瑟和谐,绝不辱爹的门楣。”
南康王大怒:“我养你教你,将你养成这种混账?!你只顾情爱,不管社稷百姓了?”
小世子声音微颤:“我自然也想为爹分忧。可是爹也教我,不愧于已,方不愧于天。阿宁与社稷,本不应二选一。是爹逼我选——阿宁是我心慕之人,无论她出身如何,我都不可辜负。”
小世子撩袍长跪:“若是爹始终不许,我只好求退。”
那段争吵,绝不愉快。
那段争吵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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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王在信中道:“阿宁所居院落失火,发生在你我争执之后。
“她说为父放火要杀她,为父说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你信谁?
“当日是小甲带她偷听我们父子的争吵,你可以问一问小甲,你的阿宁听到那番争吵后,她是什么反应?
“你那般爱她,为她求全,她当真感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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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夜,风吹高帐,烛火如魅。
江鹭捏着信纸的手指一点点苍白。
段枫年长他几岁,段枫昔日又十分风雅。他几乎猜到姜循如何玩弄江鹭的感情,只是不好说破。
在一片寂静中,江鹭抬起脸。
他苍然如雪的面上,眼中神色仍是执拗:“她偷听我们的争吵,是何反应?”
小甲低着头:“阿宁姑娘的表情很奇怪……”
段枫:“二郎……”
江鹭冷声:“让他说完!”
小甲战战兢兢说完,段枫不忍听,江鹭摔信,拔步朝外走。
小甲和段枫一路追出去,见江鹭直直寻去姜循的帐门。
待段枫气喘吁吁追过去,见到江鹭并没有进去找到姜循。士兵说:
“晌午过后,姜娘子便驱车离开军营了。姜娘子不想叨扰他人,都没有告诉我们指挥使……”
江鹭唇角翘了一下。
他垂下眼。
她不想叨扰他人?
不,她是不敢“叨扰”他。
但是——
江鹭低声:“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他倏地反身走,身后人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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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亮时,马车已经步出山林,到了宽敞平原处。
再走一会儿,就能与太子汇合了。
车夫在外驱车,车马辚辚,一片寂静中,忽然有鸟惊车,车夫慌乱中,驱着马车偏离正道,越走越远。
车中姜循混沌中被惊醒,听到外面混乱的叫声,还伴随着几声“咚”。她保持镇定,待马车终于缓缓停下,她仍定坐于车中。
姜循:“玲珑?”
无人应答。
她又唤了车夫和侍卫的名字,依然无人。
姜循攒紧袖中小刀,正要弯腰出车,车帘一掀,冷风与朝阳一同灌了进来。
还有一个郎君如电,掠入车中,再关上车门。
姜循抬眼,与江鹭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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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盯着她。
他想着小甲的话。
小甲的话与父亲的信,让他旧日重现,宛如看到当年那个听完争吵后表情怪异的女子——
“她从不想与你共贫寒。
“你愿意抛弃南康王府,只求和她在一起。这是你的深情,不是她的。
“若你不是南康王小世子,若你没有权势没有家世,她为什么要与你共此余生?阿鹭,你不要这么天真——
“对阿宁来说,深情是世上最无用的感情。
“她不会心动于不做南康王世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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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马车之上,江鹭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姜循的脖颈上。
姜循:“大胆。”
江鹭垂脸:“谁有你大胆?”
马车外听不到一丝声音,姜循被抵在车壁上,仰起头颅。
江鹭发现,便是如今被匕首逼迫的危险关头,她也是淡然的、冷漠的——
香罗带挽着长裙,美人云鬓松挽,珠冠上的流苏轻晃在她额心。光影流动,映照她乌润眉眼,明妍容貌。
姜循低头,看着自己脖颈上的匕首,再抬眼看江鹭清寂得近乎结冰的眉眼。
她一瞬间便明白自己撒的小谎估计被揭穿了。
可她近日在江鹭这里,寻到了一些“你奈我何”的戏耍自信。即使谎言揭穿,只要她心硬如铁不动情愫,江鹭又能如何呢?
姜循便笑。
她既像微笑,又像挑衅:“世子这是做什么?要杀我?你真的敢吗?”
江鹭俯下脸,清黑的玉石眼眸盯紧她:“看来你早有准备。我爹的信来了,你无话可说,才要逃走,是不是?可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过去——姜娘子,我要知道你当年死遁的真相。”
姜循诧异:“你爹难道没有告诉你?”
江鹭:“我要你亲口承认。”
姜循:“已经过去的事,再说有什么意义?”
江鹭:“于我有意义。”
姜循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难道小世子旧情难忘?你这么放不下我?那我与你的条件你又何必拒绝……”
她忽然唔一声,眉目稍冷,低下眼睛。江鹭抵着她脖颈的手朝下压了一分,她已感觉到痛意。
他手指微屈,手背青筋绷直。只要她再挑衅一分,那匕首便要划破她肌肤了。
姜循一时沉默。
江鹭凑近她面容,他贴着她的脸,逼得她仰起头。他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透过她眼睛,看穿她心思:“发生的事,不容改变。撒过的谎,总会破土。
“我要你亲口说你死遁的缘故。我爹说的不算,小甲说的不算,我要你亲自承认——我要你直面!”
姜循冷然:“他们说的就是真的,何必要我多说?”
江鹭:“你说。”
他的匕首再压低。
然姜循梗着脖子,这一次,只是目光冰凉,目中戏谑连连,却终不开口。
而江鹭也早有准备。
他侧过脸,贴着她耳。
他呼吸清浅,她在他靠近时,心神微晃,心头密密麻麻沾上一些酸麻意。未等姜循想明白这代表什么,她已听到江鹭在她耳边的低声:
“姜娘子,我知道你不怕死,你还笃定我下不了手。但我知道你的死穴,我也有法子对付你。
“姜娘子大可与我耗,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正如你猜的那样,马车受惊,是我做的;而在我前来之时,我已看到了你的未来夫君,太子殿下的车辇了。”
姜循侧过脸,对上江鹭清润幽静的眼睛。
她听他说:“你的未来夫君来找你、救你了。你不开口,那就让他过来,亲眼看到我们这样,如何?
“我不在乎被看到,你也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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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逝。
时间若往前推移几个时辰,便可知江鹭得知姜循离开后,直接策马欲追。
雪粒纷扬,夜如泼墨。
段枫喘着气追上他,拦住他的马缰,苦口婆心:“你要做什么?事情不是已经清楚明朗了吗?张指挥使在这里,姜娘子又是去见她未来夫君的……你追上她,要如何?我们此行也有自己的要事,若是提前被张指挥使他们察觉,那可如何是好?”
江鹭握紧缰绳,端坐马背:“段三哥,我知道你有本事帮我隐瞒,只要你帮我瞒住三个时辰,我便会赶回来。
“我一定要去见她一面——那是我心里的刺,我必须拔出来。
“而且段三哥不是一直觉得,我与姜娘子打好关系,对我们此行有利吗?我此去见她,也是为了打好关系的。”
段枫不信江鹭能克服他的爱恨,与姜循好好相处。但段枫终被江鹭的坚持打动,决定帮他瞒住军营三个时辰。
当江鹭策马悄然离开后,段枫让小甲扮作江鹭,早早上了马车。张寂来找他们上路时,段枫便与小甲一同坐在车中应对。
从夜浓到天明,从飞雪到雪住,江鹭终于追到了姜循的车驾。
下方的车队走平路,江鹭在上走山路。他不光看到了姜循的车队,还看到了远方停在城池前的太子殿下的车辇。
江鹭居高临下,一把匕首击中飞鸟,弄乱姜循的车队。姜循所乘马车疾驰,江鹭凌空腾跳。他在林木间穿梭时,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乱象——
仆从们慌乱控马,着急追娘子。懂事的侍卫知道太子殿下就在前头等候,急急御马前去求助,想在太子面前抢头功。
算算时间……如果太子殿下在乎姜循,此时,车辇应该就要到了。
马车中,江鹭用匕首抵着姜循,静候时间。
二人别着劲儿,皆冷然无比,谁也不再主动开口。
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达达马蹄声,听到了大部队前来的车马声。
姜循色变。
江鹭微笑:“说。”
姜循不语。
江鹭:“说!”
姜循咬牙。
江鹭眼中燃烧着星火,火光一点点亮起,让他那双清水般的眼眸迅速被点燃,整双眼睛都渐渐疯狂——
“说!
“说出来——
“为什么死遁,为什么抛弃,为什么不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