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风物志——张家口

太极三皇 2024-09-19 12:54:53

最让我喜爱并心驰神往的城市是我的家乡河北省张家口市,它在我心里是一个自然风貌、人文景观都独当一面的特别存在。

首先是张家口市夏季舒适的气候。虽然张家口与北京纬度相近,但其市区平均海拔高达715米(北京仅为43米),且比北京更偏近西北内陆,受温带大陆性季风影响,夏季凉爽多雨,冬季极端寒冷。入伏后的北京全天都极为闷热,若在中午出门则有中暑的风险。而张家口的夏天有一半的时间在降雨,即使是在艳阳高照的晴天,人们也能放心地沐浴阳光,体感温度舒适且呼吸顺畅,特别是在晚上,张家口凉爽的晚风让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身处7-8月。因此每逢暑假,我都会离开北京回到家乡避暑,我想张家口一定是中国夏天最宜居的城市之一。

说到我热爱的自然风物,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大清河,我认为它连接了张家口桥西区和桥东区的各个坐标,从而使得张家口核心城区的结构层次非常分明。例如我从南站下车,沿大清河一路向北前进,就可以经过西岸的张家口一中、尚峰广场、张家口堡和文化宫,以及东岸的铁路公园、百盛商场、五一广场和香园楼饭店。于是对于住在桥西区临岸的我来说,探索这座城市便成了件很方便的事情。当然,对于大清河的认识不能仅限于此,它的实用功效也不容小觑。与大清河朝夕相处的张家口人,虽已对它知根知底,却无一人真正想去探它的源头——因为这几乎无法完成。大家只知道,无限远处是一幅大坝,每到夏月,必有洪流自张北汹涌而下,而大清河的上游会承受它巨大的冲击,夹杂着泥沙的水层腾空而起,声势浩荡地卷起浑黄大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回龙头,拍打在水面上,溅起无限蔓延的纹漪。这样一来,市区里的水流温和而清灵,大家都不必忧心“水漫金山”。外乡人总定位大清河为一条观光河,但这其实并不全面,它于张家口人民而言是当之无愧的母亲河、守护神。

与大清河齐名而具有代表性的是张家口的特色美食。其一是莜面,因为莜麦是坝上四县主要的粮食作物,不仅有极高的营养价值,还有治疗高血压、冠心病的药用价值。其二是口蘑,在香园楼餐厅的烹饪之下令人垂涎欲滴,诗人郭沫若视察张家口时也道出了口蘑名字的来历:“原来产在张家口,口上蘑菇好且多。”其三是穆斯林的羊蝎子,穆斯林饭庄的羊肉直接取材自张北草原,其与普通超市售卖的羊肉很明显的区别是没有强烈的羊膻味,而且瘦肉居多,使得其质量和口感比在北京吃到的提升了不知多少层次。根据我与北京亲朋好友的交流,发现很多人会特地前往张家口品尝这些美食,这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张家口市经济的增长。

现在我对张家口的定位是生态城市、旅游城市和冬奥城市,因此其GDP除了由美食带动,著名的旅游景点也是重要因素,这其中就包括丰富的登山资源。可以说我因为张家口而接触并爱上了登山,如大境门、水母宫、赐儿山等景区,都是兼具自然与人文双重价值的名胜。当然,这些景区大多免费或票价很低,真正为张家口经济注入强大活力的还应是北京冬奥会。崇礼区是最典型的受到冬奥经济效益正向影响的地区,例如2020年成立的国家级崇礼冰雪旅游度假区,2021年成立的京张体育文化旅游带。我前年曾短暂地去崇礼走马观花式地游览,不禁感叹这个小巧而精致的城区蜕变之迅速,用短短两年时间已经发展出很成熟的餐饮业、酒店业和旅游业,至于冬奥场馆和数个大规模群众娱乐性滑雪场,我没有亲自观摩,就也不多提及了。其实除了崇礼,在张家口其他市区也能看到许多这两年新建的高楼大厦,可以肯定的是冬奥会的举办为张家口带来了大量客流量和巨大的发展契机。

由于我对历史的浓厚兴趣,当我前年第一次鼓起勇气“征服”大境门时,我对张家口的历史厚重感有了新的感知,也对这座城市多了分敬畏。先前我只在史书上读到过大境门的抗战历史,而亲自登上大境门,我在其南城墙上看到了明朝炮台的遗迹,此外还有一些陶制明代兵俑,我这才联想到永乐、宣德年间修筑长城,设立“九边”,张家口就是穿越长城的宁川水口,有重兵把守,极具战略意义。这也与我对城市演变史的认知相符,由军事重镇开始,随后分化出经济与政治职能,我想,将张家口誉为“英雄城市”一定是不为过的。

最后我还想说说张家口的本质属性给我带来的愉快感受。每年和张家口相处两个月,它让我同时有了“快”和“慢”的奇妙体验。“快”在于交通的方便。生活在北京时这种对比非常“惨烈”,例如我从丰台区的家到繁华的三里屯,来回路程就要耗费四个小时左右,在北京我通常一天只能去一个地方,干一件事。而在张家口,平均10分钟车程就能跨区域更换目的地,打个车才刚起步价,且从没堵过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天我晨起去爬山,上午回来游览了张家口堡,下午去商业区闲逛,晚上还能到美食一条街享受。由于没有太多浪费在通勤上的时间,每一天都变得无比高效充实,节奏是很“快”的。然而当把时间线拉长,我发现老城区地方小人口少,像与世隔绝般,每年回来,老房子、五一广场、游泳馆,甚至老槐树,似乎都像与我约定好一样,安然无恙地在原地等我,变化慢到使我恍然觉得,那就是永恒。看着老家的一切,我不禁哼唱起木心写过的一段歌词:“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如此看来,张家口就是我心里那段“从前的日子”。

可打破我美梦的是,就如刘希夷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里人的老去,在时间的隔离下显得格外明显。然而我又发觉其实不必伤感,这里一辈辈人无论更替多少,无不是为了将智慧投入家乡的建设,用浓厚的人情味温暖从大城市归来的游子。他们一直都在,所以当我从奔忙的都市生活退出来,总会有熟悉和亲切在等候我。

因此我说,我与家乡张家口正如一期一会,它会在平淡却辉煌中看懂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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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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