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四年,面临退伍,一次特殊的任务,让我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写

情怀难忘 2024-09-05 13:13:09

叙述人 任满星

1974年我已在部队服役了整整4年,当时我服役的部队是兰州军区某部警通连。入伍的第二年我不但入了党还被提拔为警通连的一名班长。自从我被任命为班长后,我就更加刻苦努力,出色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每一项任务。我关心同志,吃苦在前,样样事情都走在别人前边。但是,我却像被钉子钉在了班长这个位子上,这一干就是两年多。

前几天指导员已经找我谈过了话,让我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我预感到离脱下这身军装已经为时不远了。

1974年7月中旬的一天,我出操刚回来,就被孟连长叫到了连部,他要我马上去执行一项临时任务,前往火车站去接方师长的女儿方明瑜,接到后立即把她安全送到师卫生队。

由于火车晚点,方师长没有接到女儿就回师部开会去了。因此方师长就让警通连派一个同志去接一下。

孟连长特别叮嘱我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绝不能让首长的女儿出任何差错。我向孟连长敬了一标准的军礼,并大声保证道:“请连长同志放心,我一定会把方明瑜同志安全接回来,并安全送到师卫生队。”孟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把上面写着“接方明瑜同志”的硬纸牌和一张照片交给了我。

我连饭也没有顾上吃就开着连里的一辆小吉普出发了,上了公路我便把油门一脚踩到了底,看着公路两旁飞速隐退的树木和庄稼,我心急如焚。因为列车晚点并没有说晚到了什么时间,或许只是几分钟。

急赶慢赶,还是迟了。我在出站口举着牌子等了10多分钟,直到出站口已经没有旅客再出站了我才不得不转身离开。

我正要寻找广播室去发告示时,却突然发现就在我前边不远的地方围着一几个人。我急忙挤进去一看,竟然是四五个人在拉扯一位姑娘。我立即推开那几个人,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一个络腮胡子推了我一把大声说:“她是我的客人,我拉她管你什么事了?”姑娘急忙分辩道:“我不坐他的车,他非要强行拉我,求你立即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还没等我有任何反应,那个络腮胡子就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我让你多管闲事!”我立即把我手上的硬纸牌扔在地上,一脚就踢在了络腮胡子的屁股上。络腮胡子被我踢了一脚后立即恼羞成怒,他招呼身边的四五个人一起上,那几个人听他一声招呼,立刻就把我紧紧的围在了中央。

我是经过严格的格斗训练的,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而络腮胡子一伙占着人多势众,一齐向我扑来。我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绕过另外几个小混混,一把抓住络腮胡子的头发把他拉出圈外,左右开弓,几个耳光扇在他的胖脸上,然后又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踢了个狗吃屎。另外几个小混混见络腮胡子被打,立即前来救援,还没等他们动手,几名警察就赶了过来。那几个小混混见势不妙立即就扶起络腮胡子撒腿就跑,但是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警察给抓住了。

警察要带我和姑娘去派出所说明情况,我拾起地上的硬纸牌就要跟着警察走的时候,那姑娘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问:“你是接方明瑜的吗?”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觉得她和照片上的姑娘非常相似。于是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照片一看,原来这姑娘正是我要接的方师长的女儿方明瑜。

我们两人在车站派出所写了情况说明,并做了笔录后就离开了车站。

方明瑜指了指离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说:“肚子饿了吧?走,我们去吃点东西去!”本来我的肚子就有点饿,再加上刚才与人打斗时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因此,我就和方明瑜一块走进饭店。

我们刚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方明瑜立即就去了前台,不一会服务员就端上来了几盘菜和两碗面,我吃了一惊,两个人这多么菜,能吃完吗?

方明瑜笑了笑说:“慢慢吃,现在也不着急回去。”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原来方明瑜是师卫生队的一名医生,她是刚从兰州医学院进修回卫生队的。在吃饭的过程中我偷偷的瞄了她几眼,方明瑜长得确实非常漂亮。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扎着两根齐耳短辫。一张粉嫩洁白的脸蛋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而从她那透彻明亮的瞳孔里射出的是一种充满睿智与聪慧的亮光。她大概也感觉到了我在偷偷地观察她,她不但没有回避,反而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仿佛在对我说,就让你看个够吧!

我们吃过饭,我要去付钱,她却微微一笑说:“你救了我,我这是为了感谢你才特意请你吃的感恩饭,钱我自然早就付过了。”

在返回驻地的路上,我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尽管坐在副驾位置上的方明瑜不停的问这问那,我都是用“嗯,好,不知道”等简单的词语来回答。有时我会非问所答,气得方明瑜不时的在我的大腿上掐上一把。

车子经过一个小型水库的时候,我更是目不斜视,不敢有任何懈怠。突然方明瑜指着左边一处地方说:“满星,你看哪里。”我立即放慢车速顺着方明瑜手打指的方向一看,原来在公路的左侧水库边,正有一群人在指指点点。我预感到可能有人溺水,于是我就把车停在公路边向那群人跑去。

还没到地方,就有一个老头迎着我跑过来,他见到我后立即跪在地上哭着说:“解放军同志,请你快救救我的女儿吧,我女儿和家里人吵了几句嘴,竟然跳了水库。”

听到老人如此一说,我快脚步来到水库边,只看见一个年青姑娘不停地在水库边的水里扑腾着。还没等我脱完衣服,她就沉入了水底不见了。

我马上就下了水向刚才那姑娘扑腾的地方游去。

其实水库边的水并不深,充其量只不过刚好淹没人的脖子。但是姑娘一阵乱扑腾,不但没有缩短与水库边的距离,反而把自己推到了深水区。我只好一个孟子扎了下去。我看到姑娘还在水底不停的扭动着身躯,立即就想过去把她拉起来。没想到我刚了接近她,就被她的两条胳膊紧紧的给箍住了。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把她的胳膊掰开。

我急中生智搂住姑娘的腰把头弯下去,在她的掖下使劲的拱了几下后她紧紧搂着我的手才有所松动。我趁此机会,立即浮出水面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又一次扎进水中。

这次我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还没等她伸手,我就抓住她的一条胳膊用力一拧,让她的背对着我。然后我试图把她拉起来,但是我费了好大劲,结果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只好放开她的胳膊抱着她的腿向上拔,原来姑娘的又脚已经深深的陷进了淤泥中。我一只手抓住她的腿,用另一只手去刨开她脚边的淤泥,刨了一会后,我便双手抱着她的腿使劲一拔,将姑娘从淤泥中拔了出来。

我立即拉着她的一条腿,把她拉上了水面。水库边的人见我把姑娘拉出水面,七嘴八舌不知都在喊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这时有一根绳子从水库边抛了过来。因为水库边的水不深,我也没用绳子,而是拉着姑娘一直来到了水库边。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姑娘抬上了岸,我也穿好了衣服。方明瑜此时正忙着给姑娘做心人工呼吸。

半个多小时后,姑娘终于恢复了呼吸。看到姑娘被一群人抬着离开水库,我和方明瑜才坐上车离开了。

在车上方明瑜开玩笑说,真没想到你还是水陆两栖的全能人才,不但是擒拿格斗的好手,还是一名浪里白条。

得到方明瑜的夸奖我心里美滋滋的,但却忘了回答她的问话。没想到方明瑜又我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怎么又想装聋卖哑了?”。我急忙回答道:“什么浪里白条,我只是在洛河边长大而已。”方明瑜接着又说:“洛河是什么河?要不,什么时候带我去玩几天。”我笑了笑说:“一个穷山沟而已,没什么好玩的。”

我把方明瑜送到师卫生队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了。我刚回到营地,孟连长就在营区的门口等着我。他一见到我立即上前问道:“任满星,怎么现在才回来,路上出事了?”

我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去的有点晚,方明瑜等不及,一个人走了,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她。”孟连长看了我半天,然后一脸严肃地说:“没出事就好,要是出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慢慢地把这件事情淡忘了。大约两个礼拜后的一天,我刚执行任务回到了营区,通讯员就来找我,他让我马上去连部一趟。

我连宿舍的门都没进就随着通讯员来到了连部。到了连部我竟然惊呆了,除了孟连长和指导员外,那里还坐着几位团首长和一个地方的年轻干部。另外一个老头我认识,他就是那天在水库给我下跪让我救他女儿的那位老头子。

孟连长见我进了门,就站起身说:“这位同志就是我们连的任满星同志。”老头立即站起身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对对对,就是这位同志,就是他那天把我的女儿从水库救上来的。”

这那位地方年轻干部急忙走过来说:“我是县宣传部的一名干部,你那天救上来的那位姑娘就是我的的未婚妻,真是太感谢你了。”孟连长看了我一眼:“你呀,真是太荒唐,做了好事还不声不响,要不是地方同志找到部队,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一个团首长站起来打圆场:“救了人,当然是好事,别的我们就不追究了。下来后好好把你那天的救人经过写个汇报交上来。”

按照团首长的交待,我把那天救人的详细经过写了一个汇报交上去。大约又过两个礼拜,我不但被记了一次三等功,而且还被上级任命为警通连一排的排长。

那几天,我高兴的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当了两年班长,现在终于又向上迈了一个台阶级。关键是迈上这个台阶后,我就是一名解放军的基层指挥员了,也就是说不用再回到那吃不饱穿不暖的穷山沟里去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10月份,那是一个星期天,我正在洗衣服,突然就接到了门卫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大门口有人要见我。

我急急忙忙放下手上的活跑步来到大门口。原来找我的人是方明瑜,她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更显得英姿飒爽。她见到到我后,立即背着手迎上来笑盈盈地对我说:“今天是礼拜日,我特意前来感谢你,走,我们出去吃一顿饭怎么样?”

我忙解释:我正在洗衣服,没时间。另外,那天在车站接你的时候,虽然帮你解了围,可是你当时就已经请我吃过饭了。咱们已经互不相欠了,还感谢什么?”

没想到方明瑜却笑着说:“你那天在水库救了人,我也跟着沾了一点光,上级已经通报嘉奖了,你说该不该感谢你?”

看到方明瑜高兴的合不笼嘴,我也不想扫她的兴。因此,我就向领导请了假后便带着方明瑜出去了。

我们两人来到驻地附近的街道,我便想随便找了一个小饭馆吃一点,没想到方明瑜却拉着我走进了一个大餐厅。而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中年男女军人正坐在那里等候着我们。

方明瑜把我按坐在一把椅子上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父亲方先民同志,这位是我的母亲刘雅宁同志,该同志目前和我一样,是个医生。”

方明瑜的母亲在方明瑜的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说:“死妮子,在哪里都没有个正形。”方师长欠了欠身说:“听明瑜说,你接她的时候碰到了恶人,多亏你出手相助,另外还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从水库里救了一个人,太难得了,不亏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小伙子,不错!”方明瑜的母亲也说道:“是呀,是呀,多危险,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今天就是为了感谢你,才请你来吃饭的。也没别的意思,请你不要客气,多吃点!”

菜上齐后,方师长和刘医生给我轮番夹菜,我是受宠若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好在,吃了一会后方师长和刘医生就推脱有事走了,只留下我和方明瑜两个人。首长走了,我也轻松了许多。我们说说笑笑,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以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和方明瑜经常鸿雁传书,有时候,我也会去卫生队找她,她来部队找过我几次。我们相互鼓励,共同进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两人的感情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

1975年10月,我和方明瑜在部队举行了隆重而简朴婚礼,我的父母也从老远的乡下来部队参加了我们的婚礼。

结婚后,我们相敬如宾,情投意合。一年后方明瑜为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为了工作,我把母亲和从乡下接来为我们带孩子。

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能在部队安心地放开手脚工作,方明瑜是功不可没的。

感谢上苍能让我这个山里孩子拥有现在的一切,我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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