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首绝望诗词,那种无奈与抑郁,颇令人动容,读后自有一番滋味

荔枝姑娘诗词人 2024-07-20 14:00:35

【01】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人留。

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元·徐再思《水仙子·夜雨》

夜,深沉而寂静,只有那点点秋雨,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窗外的梧桐叶,这雨,不仅落在了梧桐上,更落在了我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让我在这异乡的夜晚,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思乡之情。

“一声梧叶一声秋”,这点滴的秋雨啊,此时是如此的清晰,又是如此的凄清。每一片落叶,都像是我心中的一个结,越积越多,越缠越紧,让我难以呼吸。

“一点芭蕉一点愁”,雨打芭蕉的声音,更是将这份愁绪推向了极致。那雨点,仿佛是直接打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凄凉。

夜深了,我试图在梦中寻找家的温暖,但“三更归梦三更后”,那美好的梦境总是被无情的现实所打破。

醒来后,只有那盏孤灯与我相伴,灯花垂落,仿佛是时间的眼泪,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棋局未收,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我心中的那份牵挂,永远也无法放下。

“叹新丰孤馆人留”,我独自留在这异乡的旅馆里,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漠。我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舛,为何要让我承受这份孤独与无奈。我的思绪如同这秋夜的雨,绵绵不绝,难以停歇。

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回放。我远离家乡,远离亲人,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而自己也一事无成,漂泊在外,还要让父母为儿担忧,实属不该,难以名状的心情,总觉得愧对双亲。

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那份对双亲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让我无法入眠。他们的担忧与牵挂,如同这秋雨一般,滴滴落在我的心头,让我心痛不已。

这首曲子细腻地抒写了旅人的离愁别绪。情景交融,言短意长。起三句鼎足对,妥帖自然,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见出作者的功力。

中间段点出痛苦根源,由感而发,语淡味浓。各种情景均古已有之,文人骚客早已描写尽致,在作者笔端却自有一番滋味。

【02】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清·纳兰性德《浣溪沙·残雪凝辉冷画屏》

残雪缠结着清冷的光辉映照在屏风上,使得上面的图画仿佛也变得冷凝起来。此时耳畔传来了《落梅花》的笛声。

这送别的笛曲还在呜咽,此时已是三更时分,月色朦朦胧胧,沉夜寂寂。

我是那人间满怀惆怅的匆匆过客,我了解自己,为何会涕泪横流。情到深处,在这断肠声里,我回忆自己坎坷的生平,眼泪簌簌而落。

这是一首抒发人生感慨的词。上阕通过“残雪”“画屏”“落梅”“横笛”“月胧明”等意象,勾勒出一种既清且冷、既孤且单的意境,表达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寂寥之感。

下阕紧接着抒写“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的感喟,是词人闻笛起意,自伤身世的叹息。全词遵循了先景后情的传统,景色凄清,情感深切,读来颇令人动容。

人人争读饮水词,纳兰心思有谁知?纳兰容若一生,看似锦衣玉食,大富大贵,其实也为情所困,因情而伤,最终英年早逝。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非常悲戚,是纳兰内心凄苦之情的真实写照。

在那康乾盛世里,在安乐升平的背景下他手拈着翠翘,在花前月下,大漠天涯,低声吟唱着忧伤,然后转身离去,只给我们一个伤感的背影。

【03】

汉上繁华,江南人物,尚遗宣政风流。

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

一旦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

长驱入,歌台舞榭,风卷落花愁。

清平三百载,典章人物,扫地俱休。

幸此身未北,犹客南州。

破鉴徐郎何在,空惆怅、相见无由。

从今后,梦魂千里,夜夜岳阳楼。

——宋·徐君宝妻《满庭芳·汉上繁华》

开篇即以宏大的历史视角,概述了往昔宋朝三百年的和平与繁荣,以及文化、制度、杰出人物等一切美好事物,在战乱中被无情摧毁,一语中的,道尽家国兴亡的沧桑巨变。

这首词把国仇家恨融为一体,而以国仇为先。整篇词写国亡的苦痛,仅下片后半部分由国及家。

封建社会一弱女子不但忠于爱情,誓死靡他,而且对国家的沦亡沉痛不已,可谓胜须眉多矣。

“汉上繁华”至“十里烂银钩”,概括了汉水、长江至金陵杭州一带人杰地灵,保留着北宋徽宗时的文采风流。

“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以小喻大,画出了江南的花柳繁华。这样的锦绣江山,“一旦刀兵举,旌旗拥,百万貔貅。”长驱直入,结果是“歌楼舞榭,风卷落花愁。”

元兵过处,如疾风之扫落叶,江南脂粉一洗而空。“清平三百载,典章文物,扫地俱休。”

宋朝三百年左右文化,全被破坏中断。字里行间,作者含多少悲愤。没有国也就没有家,这时才提到了个人遭遇。

这里既是指生不相见死相从,千里迢迢魂相随。又是指国家沦亡后,越鸟依南枝情绕梦牵不离故土。

首先表现对南宋江山易主的悲痛。再者表现在“幸此身未北,犹客南州”的深情。本来国家已亡,率土之滨莫非元土了,但是终究临安是故国京都,即令自己成了亡国奴,成了被掳的阶下囚。

被押在临安也稍可自慰。“幸”字为不幸之中的万幸的“幸”,字句间透露出劫后余生的复杂情感。

读了这首词,不禁使人想起“君在城头树降旗,妾在深闺那得知。十万貔貅尽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难道这首诗里不也透露这种弦外之音吗?汉上江南,整日歌舞升平。一旦大兵临境,如摧枯拉朽,真是“更无一个是男儿”。

“破鉴徐郎何在?”这里用了一个典故,南朝徐德言与陈后主妹乐昌公主结婚。陈亡,二人分手,各执破镜的一半。后终于相见,破镜重圆。

此处用“破鉴”比喻夫妻分离,难以重圆,暗示徐君宝已遭不幸,而她作为遗孀,只能独自面对无尽的思念与哀愁。相见无望,唯有空留惆怅,深切表达了对亡夫的怀念与自身孤苦无依的境遇。

如今与丈夫团圆完全失望了,只有一死。从今后“断魂千里,夜夜岳阳楼。”她决心让自己的梦魂跨越千山万水,夜夜飞往岳阳楼,与亡夫的灵魂相会,表达了超越生死的情感纽带和永恒不变的爱恋。

古代的女子平时不得参预国事,然国破家亡之后,往往又把罪过都推到女人身上,为昏君开脱。

读了这首词,徐君宝妻的慷慨非歌,霜节雪操,一股凛然之气,能不使入元而俯首称臣者汗颜!

【04】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

燕兵夜娖银胡觮,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宋·辛弃疾《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年时事戏作》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带着上万人的军队、跟随我一同渡江的都是穿着锦衣的精锐的骑兵。

金人的士兵就算是夜里都十分的警觉,晚上随时都准备着箭袋,和忱着测听器睡觉。

而我们汉人的军队一大早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万箭齐发射向敌人的老巢。

追忆着往事,不免感叹如今的自己,春风也不能把我的白胡子染成黑色了。

你看吧,我大概要把那长达几万字能平定金人的策略,拿出来,拿去跟东边的人家换来种树的书了。

一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人,一生壮志难酬,又初心不易。他以英雄的姿态出场,心里怀着改天换地的雄心壮志,结果却过着“草”一般可有可无的人生。

年轻时带领的“旌旗”和“万夫”那在千军万簇拥护之下驰骋沙场的英勇青年啊,打起仗来那是有声有色,光从气势上都能吓得敌军退避三尺。

退隐下来的自己,每每想到过去都不由的感叹青春不再,韶华易逝。这里饱含了多少岁月与挫折,又有多少不甘年老,言外有壮志尚未彻底湮灭之意。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这两句以最鲜明、最典型、最生动的形象,突出词人的理想与现实的尖锐矛盾。突出他一生的政治悲剧,将之前的感慨引向更深刻、更沉痛的高度。

辛弃疾一心怀着一片报国之心南渡归宋,满怀希望地打算为宋杀敌建功,但却不被高宗重用,亦不采纳他的平戎之策,长期被闲置不用,使他壮志沉没,无法一展怀抱,倒不如向人换来种树书,还有一些生产上的实用价值。

这是词人无奈的自我讽刺,于诙谐深沉中流露出牢骚悲愤。心伤透骨,沉郁苍凉,令人扼腕。

【05】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唐·陈陶《陇西行四首·其二》

唐代自安史之乱以后,国事式微,战争频仍,边境不断遭受少数民族侵犯和骚扰。陈陶所处时代,战乱之惨酷频仍,已臻极致,遂有感而作此诗。

唐军将士誓死横扫匈奴奋不顾身,五千身穿锦袍的精兵战死在胡尘。真可怜呵那无定河边成堆的白骨,还是少妇们梦中相依相伴的丈夫。

征夫戍边,思妇念远的春闺怨,是古典诗词的热门题材。日思夜梦,也是表现闺情闺怨的惯用手法。

金昌绪《春怨》诗的女主人公唱出:“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以梦到辽西欢会良人来填补现实的心灵空虚,慰藉人性的正常渴求,正是让我们不胜酸楚。

然而,较之犹将“无定河边骨”当作“春闺梦里人”的还在“梦”中的思妇而言,她又成了值得羡慕的对象了,因为她的“春闺梦里人”毕竟还是个大活人,尽管远在辽西,但有朝一日或可活生生地回到她的身边。

这首诗里,现实中已是抛骨“无定河边”的孤魂野鬼,在他妻子的心目中、美梦中,仍然是意惹情牵、音容栩栩的良人,她朝朝暮暮痴情地守着他、等着他、盼着他,期望他凯旋归来,欢聚团圆,而他却永远也不能重回她的身边,只能在“望乡台”上作深情的眷注……这其中的悲剧意味是何等浓烈何等深长。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一强烈对比式的对仗句,从生与死、真与幻、愿望与现实的截然相悖中撞击出的悲剧之声,世世代代震撼着读者的心灵。

它虚实相对,宛若电影中的蒙太奇,用意工妙,反映了唐代长期的边塞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和灾难,诗情凄楚,吟来潸然泪下。

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此言可谓至理名言。沙场征战,人命如草芥,往往一场大战过后,伏尸数万,血染千里。

史书上短短几笔,就记载了一场战役。然而,这场战役对当事者的影响,是一辈子都说不完的。

无定河边横卧的白骨,曾经是血肉男儿,他们曾为人父,为人夫,或为人子。如今,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徒留远方亲人一辈子思念。

【06】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五代十国·冯延巳《鹊踏枝·谁道闲情抛弃久》

是谁说闲愁可以抛却好久?为什么心底总是萦绕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抹不去,忘不掉。每每春来,心底的闲愁便会泛滥成灾。原来,惆怅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有时浓、有时淡罢了。

什么叫做闲情呢?就是空闲下来时,无缘无故涌到心里来的一种情愫。不是因具体的人、事、物,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淡淡的哀伤。

词人说,他不要这样无缘无故的伤感!他要努力把这个闲情抛弃!

可是,这无来由的惆怅,它又回来了!无法摆脱,再多挣扎都是徒劳。

为了消解这种惆怅,他每天在花前饮酒。

春日里的繁花,绚烂至极。他想到的却是这些花终有一天会凋落飘零。

不知为何,这饮酒赏花的闲雅乐事,却时常让他觉得惆怅万分,整日里病恹恹的。

对着铜镜,发觉自己曾经红润的脸颊,竟清瘦了不少。

可他依旧日日饮酒,好像怕有一天,花谢了,连同着所有的美好都会消失不见。

“花前饮酒”、“朱颜对镜”都是赏心乐事,可遇着“病”字和“瘦”字,就有颓废消沉之感。

词人借酒消愁,不惜损耗容颜,日日如此,可见其愁绪难消,无能为力。

春天来了,你看那河畔上,青草生、柳条绿,不久后,便会芳草萋萋、杨柳依依。

如此美景,词人看到的不是苏生的喜悦,而是芳草、杨柳带给他的闲愁。

他暗自思量,为何年年都会新添一片忧愁?四季轮回,草木荣枯。他的闲愁,在春天里复苏,常年有,常年新。

他一个人,站在小桥之上,风寒袭人。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鼓鼓胀胀的。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直到月上林梢,夜色渐起,行人也都回家去了。

他一个人还站在那里。远处,一弯新月挂在树梢,那一排排的树木,在暗淡的月光下,影影绰绰。

四下里寂静无声,万物静默,只有时不时吹来的风,掀起衣袖,还有他那久久不能平复的愁思。

白日里“花前病酒”,夜晚里“独立小桥”,他就这样日夜咀嚼着“闲愁”。

在那个血雨腥风、波云诡谲的朝代,人人自危,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让人觉得不真实。

这“闲愁”,来源于词人对美好不能长久,命运无法把握的无力之感。

这首词以细腻、敏锐的笔触,描写闲情的苦恼不能解脱。词的上阕开门见山,首句用反问的句式把这种既欲抛掷却又不得忘记的“闲情”提了出来,整个上阕始终紧扣首句提出的复杂矛盾的心情回环反复,表现出词人内心感情的痛苦纠结;下阕进一步抒发这种与时常新的闲情愁绪,词人把这种迷惘与困惑直接以疑问的形式揭诸笔端,真率之极。

全词语言清丽流转,感情深致含蓄,写尽了一个“愁”字,隐含着绵远纤柔、无穷无尽的情意与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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