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苏州人过冬至,吃卤味、喝桂花冬酿酒,仅半个月消耗逾300吨
苏州人对冬至的庆祝不亚于春节,有“肥冬瘦年”之说。在这一天,家家户户挂上喜神像,祭祖拜年,晚辈向长辈拜节,一切仪式与春节无异,因此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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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这座拥有2500年历史的古城,曾是吴国的都城。吴国始祖泰伯、仲雍继承了周代历法,将冬至视为新年的开始。至今,苏州仍保留着“冬至大如年”的习俗,冬至夜的菜单也极为讲究,传承着悠久的吴地风情,形成了独特的地方特色。
在苏州,冬至时节,一杯适时的冬酿酒是不可或缺的甜蜜滋味。这种酒不仅是苏州人的传统饮品,而且人人皆宜。冬酿酒历史悠久,也称为冬阳酒,以小麦为曲,小雪后下缸最佳。用桂花和糯米酿造的称为桂香,用淡竹叶煎汤代替水的称为竹叶青。讲究的还会加入木香、砂仁、金橘、梅兰等植物花果。在苏州的超市里,冬酿酒堆积如山,一年只酿一次,桂花香郁,甘甜爽口。苏州有句老话:冬至不喝冬酿酒,要冻一夜。
清代苏州人顾禄在《清嘉录》中记载了苏州的民俗,提到“冬酿酒”:“乡田人家以草药酿酒,谓之‘冬酿酒’,有‘秋白露’、‘杜茅柴’、‘靠壁清’、‘竹叶青’诸名。十月造酒,名‘十月白’。以白面造麴,用泉水浸白米酿成者,谓‘三白酒’。其酿而未煮,旋即可饮者,名‘生甘酒’。”沈朝初在《忆江南》词中也提到:“苏城俱于腊底酿酒,四月中窨清,色味俱佳。”还有“酒娘新搭杜茅柴”之句。

桂花冬酿每年只酿一次,苏州人一年只喝一次,因此称为冬酿。每年农历十月酿造,冬天上市,故又称“冬酿酒”或“十月白”。旧时,吴地农家在立冬后开始用糯米自酿米酒,谦称“杜做酒”,意为自家小酒。
农家制“杜做酒”,主要原料包括太湖糯米、白糖、当年新桂花、栀子。冬至前一个多月开始准备,糯米沥干、蒸熟、打散,放凉后撒上桂花、酒曲,拌匀,放在大瓷盆里,抹匀压紧,用棉被包好,放在温暖的地方发酵。待米酒发出甜香,将酒和渣分离过滤,得到的就是自制冬酿酒。
过去,苏州人自酿冬酿酒,现在几乎不再自酿,而是以购买为主。每到零售期,人们排队购买,能拎上一壶的,如获至宝。如果卖酒阿姨说“卖完了,明年再来”,未能买到者只得失落而归。上海人也会专程来苏州抢购几瓶桂花冬酿。据统计,苏州人半月间要喝掉300吨以上的冬酿酒。

冬酿酒分为生酒和熟酒。生酒含有酵母,若不在冷藏条件下,酵母会持续发酵,味道会变化,保存时间约一个月。熟酒经过高温杀菌停止发酵,一般可保存三个月。冬酿酒“生酒”,瓶身捏上去发软,外观透明清亮,口感甜,像饮料;出厂三五天的冬酿酒,逐步发酵,颜色微浑,酒精度上升,口感最为爽口香甜;而出厂一周的冬酿酒,瓶体变硬,酒色变浑,口感发酸,就不太好喝了。

打开坛子,倒出小碗,淡黄色的酒液上飘着点点桂花,抿一口,有糯米的酸香和桂花的甜,这是老苏州人熟悉的冬至味。冬至前后,无论老苏州人还是新苏州人,都会去卤肉店和零售店,拎回卤肉和冬酿酒。“冬阳酒味色香甜,团坐围炉炙小鲜。今夜泥郎须一醉,笑言冬至大如年。”在许多老苏州人看来,冬酿酒喝过,馄饨一吃,接下来便可期盼明媚的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