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长江

老张退休后没几年，老伴就去世了，留下她一个人享受孤独。

早年，老张婚后一直不孕，虽也没少跑医院看大夫，洋药片和土偏方没少吃，可愣就是怀不上。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四十一岁那年突然有了身孕，四十二岁喜抱千金。

女儿渐渐长大成人，结婚后生了一女，取名赛阳。老张寻思，这下总算有了脱离孤独的恰当理由，她很乐意去带外孙女。可孩子的奶奶，年轻她二十多岁，所以，带外孙女的担子，理所当然地由孩子的奶奶挑了起来。

一直到了孩子上了学前班，也是由奶奶接来送往。

这日，老张忽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外孙女。所以买了好多好吃的，踏进了女儿家的门槛。

正巧亲家夫妇，女儿女婿？和外孙女都在家。她殷勤地从大大的背包内，掏出各色各样的儿童食品，赛阳跑过来，挑了几样，便一头扎进了里屋。

吃饭时，老张发现，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凡是好菜都要先放到赛阳前边，即便如此，小赛阳还是嘟着小嘴，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嚷不好吃，一双筷子在菜盘中乱挑乱翻，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老张实在看不下去了:“孩子就算养得再娇，也不该宠成这个样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竞说出让老张想不到的话 :“没事不在自家老实呆着，跑到这里来指手划脚，讨厌！”嘴里说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狰狞地瞪了老张老半天。

也是老张老长的时间不来，甚至在孩子的眼睛里，姥姥究竟是什么东西，伤佛根本都没弄清楚过。

“你怎么这样跟姥姥说话，她可是我的亲妈呀！”老张女儿教训赛阳道。

“得了，得了，我们才多大的人儿，常言说得好，树大自直。”孩子的奶奶道。

本来，小赛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听奶奶这么一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并摔了手中的筷子，一蹶子蹽了。

赛阳的奶奶放下碗筷，起身追了出去。

老张的心格登一下，说来这上了些年纪的人，怎么会这样，就这么丁点小事，立马就令她没了食欲。

因路程远，女儿也留得紧:“都几年没来了，住两个月再走。”

“我一个人惯了，清静。”

晚上，小赛阳跑到姥姥的怀里撒起娇来 :“姥姥，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那么多？”

“人老了，头发就会白。”

“等将来我要是老了，头发也会白吗？”

“当然。”

“姥姥，我的耳朵里好痒。”

老张从衣袋里摸出自家的钥匙，找到挖耳勺: “来，姥姥给你掏掏。”

“啊，哎呀妈呀，疼死我了！”小赛阳在奋力地杀猪般嚎叫。

老张一时慌了手脚，面如土色:“我还没掏到里面，怎么就……”

女婿听到赛阳的嚎啕，从他屋里冲出，抱起赛阳，向医院直奔而去。

经查，赛阳的耳朵并无任何问题。

翌日，老张坐上了回家的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