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重生文——《前妻难撩》

冰冰评小说 2024-12-25 00:42:41

总书评数:2023 当前被收藏数:7212 营养液数:3311 文章积分:95,394,384

文案:

秦陌一直有个难以宣之于口的心上人,他的结拜义兄。

以致他成婚后,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新妇。

可他这小妻子却不一般,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不但不诧异不恶心,甚至,为他俘获心上人,出谋划策。

难得有这样不妒的贤妻,他愿庇护她一生顺遂。

可她想要的远比他想给的要少。

她只想他无怨无悔地同她和离。

--

兰殊认为自己上辈子最荒唐的想法,就是自以为可以捂热秦陌的心。

当年那满园春色中策马而过的少年郎,芝兰玉树,俊美无俦。

兰殊一眼便喜欢上了他,如愿在及笄之年,嫁给了他为妻。

嫁进门之后,兰殊才发现秦陌并没有相中她,只是圣命难违。

兰殊觉得没关系,他们都还年少,她总有机会同他慢慢培养感情。

而他那双冷淡的眉眼,确实在同她的日夜相处下,逐渐柔和下来。

兰殊以为他是动心了的。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他为了一名男子奋不顾身,才发现,原来他心里,一直藏了个不敢明言的心上人。

而她,不过是他娶回来伪饰真实心意的门面罢了。

然不待兰殊与他一别两宽。

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令她下意识,扑在了他身前……

再睁眼,兰殊回到了十五岁。

又回到他们成婚那一夜。

眼前的郎君面寒如水,兰殊却豁然开朗地想,这样有权有势不好女色的夫君,同他做闺蜜,有什么不好?

却从未想过,当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同人介绍他,“这是前夫,我最好的朋友。”

那一刻,他的心如万柄利刃捣绞……

——

(后来只在女主面前乖巧的狠戾骄矜战神&香软可口却无从下手的前妻)

阅读指南(一定要看!!!):

1、女主开篇重生,男主的梦都是前世碎片,后期恢复记忆。不换男主。

2、重点强调:男主不是断袖,只是故事叙述角度从他误会自己的心意开始。不喜欢的宝贝请及时止损唔。

3、有人说甜,有人说看哭了...已经不晓得怎么排雷了,所以一旦发现不喜欢,请及时止损唔。

4、慢热风,篇幅共三卷。两人均非完美型人设,从少年开始成长。不喜欢的宝贝请及时止损唔。

4、架空,很空(勿考究)。SC,HE

试读:·

  秦陌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回眸,不动声色地望着他,指尖微微摩挲起绳柄的纹路。

  那严声令止的官爷走到马车前,看他一眼,目光越过他,往后边瞧了去。

  车帘不知何时已被兰殊打起了一角,那官爷向着帘内的姑娘,微微躬了下身子,露出一个笑颜,“在下葛风,葛氏的弟弟。”

  兰殊眼波明显亮了亮,弯出了一对月牙般的双眸,“原来是葛二叔,葛妈妈与我提过的!”

  她那笑盈盈的样子,就好似真的见了故人般。

  而她这番熟络的态度,也让葛风笑开了怀,“我前不久刚收到阿姐的信,说是小姐要回老宅住些日子,叫我多照看着点。”

  兰殊双靥绯红,小女儿离家出逃的羞赧含在其中,恰如其分,“劳烦二叔了。”

  葛风摇头笑了笑,温言指着前方路口的转弯处,同秦陌指导着他们接下来的落脚点,怎么转可以更快到。

  秦陌颔首致谢,低眉顺目,身上那股子矜贵高傲尽数藏匿在了眼底深处,完全找不见踪迹,俨然成了个老实本分的少仆。

  寒暄过后,马车辘辘离去。

  葛风站在后头,一直关切地看到马车妥当转了弯,才回过身来。

  旁侧一位同僚撞了撞他的肩膀,下巴示意着前方消失的车影。

  “葛兄认识?”

  葛风点了点头,“这是我姐带大的姑娘,家里人逼亲,她不愿意嫁,来这里避一避。”

  另一位同僚笑道:“你姐不是洛阳富商家里的乳母吗?”

  葛风闭口默认,几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姑娘,怕是私奔来的吧。

  军爷们不比书生酸儒,成日嘴边挂着“不成体统”,调笑了几句,对这等小打小闹的儿女情长,没什么过多的看法。

  但陇川毕竟是南疆边防的要塞之地,需时刻保持警惕,预防他国细作,一同僚谨慎问道:“你之前见过那姑娘吗?”

  葛风摇了摇头,“我怎么见得着,我姐跟着她娘陪嫁去了洛阳之后,就再没回来过了。”

  同僚抵着下颌,“我刚刚看那勒马的少年郎,手心积着薄茧,似是个练家子。”

  葛风眉头方蹙,另一个同僚合情合理地猜测:“富商家的家仆,多多少少都会学几招看家护院吧。”

  那同僚点了点头,还是看向了葛风,“小心驶得万年船,明天试一下吧。”

  话音一坠儿地,葛风微微抿直了唇,看向了方才马车驱离的方向。

  --

  前行不过一里,马车于街尾处的一座小酒坊门前停了下来。

  这座小酒坊,便是帮助两名少年私逃的葛乳母,给他们安置的落脚点。

  酒坊并不大,梁瓦经霜,岁月的痕迹明显,前方是大堂,后院是酒窖,厨房,以及一间卧房。

  都到了私奔的份上,两人确实没什么好分居的。

  苦了扮小姐的兰殊,默默顶着舟车劳顿的身躯,站在屋内,将屏风后的那架小床,以及剩下可供长憩的窗边长椅,铺上了被褥。

  里里外外整理了遍,兰殊倦意袭上了身,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望着硬邦邦的长椅,她挣扎了会,扭头看向床榻,还是斟酌着,想给自己争取一下。

  秦陌配了剑来,正在屋中寻找武器合适的藏匿点,盯着床尾下方的空缺处看。

  少年正准备抬腿跪上床沿,将剑鞘塞置进去,兰殊在他身后,见他动作,着急忙慌地过了来,敛衽欠身道:“不然,我们猜个拳,输了的睡椅子?”

  秦陌侧头看向她。

  他原没想过和她争床。

  可一望见她这副娇气的样儿,忍不住又有了嫌弃。

  明明不过一介弱质女流,非跟他来这龙潭虎穴。

  不如多给她尝点苦头,叫她识相回去。

  毕竟娇贵小姐忍受不了清贫过日,最终抛弃情郎和家人回家,亦是合情合理,他一个人,也能继续在这蛰伏。

  石子剪刀布。

  兰殊又输了。

  上一世,她同他猜拳,从来就没有赢过。

  还想着这一世有没有可能转个运......

  兰殊几不可闻地咬了咬樱唇,认了命,老老实实走出屏风。

  正想朝着长椅上栽去。

  身后一道颀长的身影靠近,朝着她头顶罩了过来。

  兰殊猝不及防回头,对上少年冷彻的双眼。

  秦陌直直盯着她眼里的困倦瞧,“打水,我要洗漱。”

  兰殊虚点了点自己,“我去?”

  少年冷笑了,“不然我去?”

  服侍夫君,乃为妻之本分。

  兰殊怀疑他有意针对,试探着商量,“不能明儿再洗吗?”

  她是真的累了。

  秦陌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不——能。”

  就不能做个人。

  兰殊只好抬着一双酸胀的腿,走向了灶台,心里偷偷骂了某人千千万万遍。

  生火烧水倒不是难事儿,崔氏女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只是那打水的木桶,兰殊真真拎不动。

  手无缚鸡之力实锤。

  到了最后,秦陌见她磨磨唧唧,到底没眼看下去,三下五除二,将耳房内的浴桶蓄满。

  临了不忘嫌弃,“你说带你有什么用?”

  兰殊反复咬着下唇,没出声。

  既烧了水,岂能只便宜了他。

  待秦陌洗漱完毕,兰殊亦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待兰殊挽着披散的墨发从耳房出来,只看见少年站在了长椅边,手上拿了一个泥偶。

  这泥偶一身雪亮的铠甲,手握红缨枪,像是一位将军。

  偏偏,面上带了一副阎罗王的面具。

  这面具青面獠牙,着实不算好看,秦陌蹙了两撇眉稍,盯了片刻,伸手想挑开那面具。

  兰殊扑上前,一下抢了回去。

  兰殊美眸瞪圆道:“您怎还乱翻人东西呢?”

  劈头盖脸一句责备,糊了秦陌一脸,少年拧起眉头,唇角抽了抽,“它自个掉地上了!”

  而他只是路过,难得发了个善心,帮她捡了起来。

  兰殊愣了愣,见他一副狗咬吕洞宾的模样,识相转了脸色,又恢复了那副温婉端庄的姿态,敛衽致歉道:“是我误会了,多谢世子爷。”

  她既致了歉,秦陌也没什么好发作,指着她玉手上的泥偶,讥诮道:“带这玩意干什么?”

  他上扬的尾音里,饱含了对她小孩子家家脾性的嫌弃。

  多大个人了,还玩泥偶。

  兰殊也不着恼,直接将自个儿长不大的脾性落了实,“我有点认床。”

  兰殊认床的毛病,算不上严重,就是出了京城,到了水土不服的地方,容易不习惯。

  总归还是娇气,秦陌对此嗤了声,不甚明白她带个凶神恶煞的泥偶,怎么就能治她认床的毛病了。

  他讥讽道:“辟邪啊?”

  兰殊顿了顿,低头握着泥偶看了眼,唇角衔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道:“世子爷可说对了。”

  这样的尊神,当然要放在身边,提醒她每时每刻小心伺候,别再把她的命勾了去。

  这面具下的,是她曾经魂牵梦绕的心上人。

  秦陌已经记不得去年的开春宴,他曾在球场上信马由缰,遥遥瞥过一个很白的小姑娘。

  但那场开春宴过,小姑娘心里从此住进了一个人。

  少年一战成名的消息传回长安后,兰殊曾特地寻了全京城最好的工匠,专门给她捏了一个小飞将的泥人。

  这泥人捏得栩栩如生。

  兰殊当宝贝似的,成日放在枕边看着入睡。

  久而久之,一到入寝,便也离不开了。

  重来一世,兰殊改不掉认床的毛病,却也不想,再盯着泥人那张面如冠玉的臭脸。

  下南疆前,兰殊特地叫匠工帮她打了副阎罗王的面具,遮住了他。

  两人短促的沉默。

  秦陌将视线从泥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才发现,崔兰殊刚刚那一扑的抢夺,令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亲近。

  她披散了头发,一张巴掌大的脸,裹在鸦羽般的秀发间,显得楚楚动人,素纱中单的衣袖无意间挨到了他的手肘,袖口间,丝丝缕缕的暗香。

  那些荒唐的梦境一瞬间在脑海里再度一闪而过,少年喉间隐隐有了干涩,猛然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秦陌连忙屏了屏息,微一侧身,避过与她的触碰。

  兰殊察觉到他刻意的疏离,低头检查了一下腰迹佩戴安好的檀香囊子,心里忍不住纳闷。

  前世,她这夫君虽不爱她,却没对她的气味如此敏锐,也没如此讨厌与她接触。

  是她过早戳破了他的心思,令他生出了戒备心?

  兰殊不明所以,只能自觉与他保持了各自自在的距离。

  --

  第二日晨,兰殊悠悠在长椅上醒转,刚起身,却见少年的脸色十分难看。

  同一宿没睡般,面色铁青地,从耳房洗漱完毕出来。

  少年望着眼前屏风的支架出神,似是恨不能一头磕死在上面。

  转眸对上兰殊茫然的视线,他连忙侧过首,不敢直面她的脸。

  天知道,那张引人沉沦的芙蓉面,昨晚又折磨了他多久。

  兰殊全不知情,老老实实爬起身,坐在了镜台前梳妆。

  刚把发髻盘好,她抬手簪上珠花,前堂,传来了阵阵礼貌的叩门声。

  秦陌打开门板,葛风穿着一身青蓝短打,站在门前,笑眯眯的,给他们送来了一提油果子。

  兰殊一双清澈的眼眸亮晶晶起来,连忙致谢,“正愁没早膳吃呢。”

  葛风笑了笑:“这东西北方没有,我还担心你们会吃不习惯。”

  兰殊毫无顾忌地夹起一个油果子便咬了口,欣喜道:“葛妈妈经常做这个给我吃的,她说阿娘小时候最喜欢吃油果子了。”

  兰殊冒名顶替的少女,名为陆贞儿,她的母亲原是这家酒坊东家捡来的闺女,后来被洛阳的富商认了回去,一夜飞上枝头,做了富贵千金。

  本以为是天降好运,结果认回去没多久,就被迫嫁了人,而后难产离世。

  葛风一想到这位早逝的故交,面露伤怀,缅怀逝者的同时,试探着问了许多陆贞儿的往事。

  兰殊对答如流,令葛风的警戒心一下消弭了大半。

  秦陌默然守在一旁,欣慰于她的争气。

  当日交代她的那些家世背景,崔兰殊竟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葛风见她言行一致,说的事也对的上,基本信了她大概,视线一转,探向了秦陌。

  他先对少年嘘寒问暖了番,继而提及他们初来乍到,很多不熟悉,建议他可以先带陆贞儿到小镇的集市逛一逛。

  秦陌颔首认同,看了兰殊一眼,提起唇角,“小姐最喜欢热闹了。”

  少年做起戏来,单是一声温柔的“小姐”,就不知酥了多少女儿的心肠。

  兰殊羞赧地笑了笑,在心里,冷不丁翻了个白眼。

  吃完早膳,他们出了门。

  在东宫,兰殊一个不过及笄的少女,总是规规矩矩梳着妇人头,穿着素雅而不招眼。

  这会儿做回小女儿装扮,明艳的水红色襦裙,娇俏的双髻,几朵海棠花姝丽,点缀其间,衬出了她本有的好几分绝色。

  便是头戴帏帽,只在前头掀起一隅,仍引来了无数路人惊叹。

  而她俏皮灵动,完全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小小姐,望见什么都是满目的新奇。

  珍珠面头的绣花鞋随着她轻快的步伐,一闪一闪着莹润的光泽,照在青石板路上。

  秦陌的脚步,不由紧紧跟在她身后,盯着她红色的背影微微出神。

  他从未看清过梦境中那道随风散落的红影,到底长什么样子,但他每回苏醒,心口便没由来地泛疼。

  兰殊忽而回了头。

  一双澄澈的双眸,含着几分娇媚灵动,看了他一眼,莞尔朝他唤了声,“二哥哥!”

  他这会乔装的家仆,姓周名麟,在家排行老二。

  陆贞儿与周麟青梅竹马,素来亲昵地称呼他是“二哥哥”。

  兰殊朝他走了两步,轻拽了拽他的袖口,“我们去前面的首饰店看看好吗?”

  秦陌微不可察地扫了葛风一眼,牵起唇角,与她点了点头。

  两人都在尽心尽力地扮作一对私奔的小情侣。

  首饰铺内,铜镜前。

  南疆人嗜银成性,兰殊入乡随俗,拿起一支做工精细的银玉簪子,纤细的手指朝鬓边轻点,别上了发髻右侧,对镜照了会,转回身子,笑盈盈问向少年:“好不好看?”

  秦陌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琉璃眼眸,眼波莹润,就像一只草垛里吃素的麋鹿,抱臂上前,伸出修长的手,朝向柜前摆卖的银饰,举手认真地帮她拨弄起来。

  少年眉目肃然,引臂在她头顶上左右拨整,兰殊背对着镜子,眨巴了下眼。

  见他总是弄不好般,兰殊抬起素白的小手,朝发髻上摸,“还是歪了吗?”

  秦陌正好簪上了最后一支钗,她手一伸过来,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一块。

  少年犹如遭了针碾,不自在地瑟缩了下。

  他负手而立,于背后反复擦拭着痉挛的指尖,垂眸看她一眼,难得露出了一点吝啬的笑容,温柔道:“好了。”

  兰殊睁着一双清澈的眸眼,回过头去,对着铜镜一瞧,美眸圆瞪。

  少年把她簪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银筷子精。

  兰殊白生生的芙蓉面登时泛出红晕,娇嫩欲滴的樱唇,狠狠抽搐了下。

  兰殊反复咬紧着后槽牙,碍于葛二叔的面,不好发作,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透过铜镜,瞪向她身后的少年,“二哥哥喜欢就好。”

  秦陌好像听到了她磨牙的声音。

  少年几不可闻地嗤了声,看向她白里透红的脸。

  崔兰殊五官清绝秀雅,标致到便是这样滑稽的妆造,竟也消不去她的姝色半分,看久了,反而成了另一种诡异的美丽——好漂亮的一只筷子精。

  秦陌微一眨眼,眼神犹如闪烁了一下。

  兰殊见他又是一副恨不得把她眨出眼外的样子,就像是见了什么避之若浼的秽物,心里更气了。

  天知道她耗费了多少度量,才遮住眼底隐而不发的怒色,面对他的躲闪,泛出一丝虚情假意的娇羞来。

  葛风看着这妆造另类奇怪,没敢打搅少年间的小情趣,只以为南疆边境山高皇帝远,北方贵族的风尚流行变化莫测,他等俗人还暂时不能意会罢。

  秦陌走到柜前结账。

  与此同时,门口大步流星走来一位差使,紧切地在葛风耳畔说了会话。

  葛风面露难色,转头同兰殊道:“城门那边有要事处理,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秦陌望见他愧疚的视线下,闪过一丝揣摩,主动开口温言道:“葛二叔有事先忙,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兰殊配合着同他对望了眼,其中不乏两人的默契与情意,弯眸笑道:“二叔放心,我们都这么大人了,走不丢的。”

  待葛风疾步离去,须臾过后,秦陌从首饰店出来,手上握了一盒的钗。

  兰殊凉凉瞟了他一眼,眉眼含笑,在他耳畔轻声细语道:“世子爷后不后悔?”

  要不是为了捉弄她,他何至于如此破费。

  秦陌唇角噙了丝冷笑,没接话。

  要不是她刚刚同店家说把她头上的簪子全包起来,他何至于照单全收。

  兰殊听出他笑容中的寒意,摸了摸细挺的鼻尖,找补道:“不过这边的玉器银器着实要比我们那儿便宜一些,多买些回去也不是不好,还可以变卖了折现。”

  她倒退着身子与他说话,眉梢唇角都携了些狡黠的笑意,秦陌在她面前,低眸看着她的绣花鞋面,走得漫不经心。

  兰殊自顾自续道:“我刚刚仔细检查过了,您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这几支都是上等的好簪,我认识不少长安首饰铺子的老板,等回去以后,我一定给您变卖出一个好价......”

  兰殊比了比手势,比出一个丰厚的倒卖价格,说的正起兴,身后忽而有人疾步从她身边蹿过,猛地撞了她一下。

  她一晃没了重心,连着跌了好几步才站稳,不知不觉就站到了路中央,一回头,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那跑在车前的马匹似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发了疯似的冲她狂奔而来,车轮滑得飞快,几乎与地面擦出了火花。

  兰殊惊疑不定地瞪大了双眸。

  怎么这回换了条路线逛,还是遇上了?

  上一世,兰殊也在入镇的第二日,遭遇了集市的惊马。

  她这回特地错开了那条街,竟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快闪开!”

  那驾座上的车夫朝她拼了命地嘶喊。

  兰殊始料未及,楞愣望着那高头大马,三魂七魄没一个在家。

  眼看着马车转瞬即至,她下意识抬袖闭眸,只听见骏马骤然扬蹄的长嘶,腰迹忽而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臂环住。

  少年将她猛地一拽,两人一并摔入了旁侧的菜摊底下。

  那飞驰的轮车原地打了个转儿,撞上了旁边的梁柱,彻底消停了下来。

  车夫从车上滚落,忙不迭爬到了另一侧的菜摊子下头,心急如焚,连忙朝底下人探出了手。

  一众行人的帮助下,只见秦陌护着兰殊,从摊底渐渐挪了出来。

  除了受了些惊吓,兰殊没什么大碍,少年的左手臂擦掉了一大块皮,血染得袖口一片猩红。

  兰殊下意识先朝他手臂探看了眼,秦陌微微皱了皱眉头,适时将环在她腰迹的手松开,双眸微不可察地,乜过旁边的羊肠小巷。

  方才一霎那情况危急,许多摊贩行人都没看清。

  少年原是先跃上了驾座,张手想凭一己之力勒马。

  秦陌自小力大,武艺上天赋极高,牵住一匹疯马,于他本不在话下。

  偏偏那会儿,秦陌望见了羊肠小巷里,藏着一道青蓝身影,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场意外。

  秦陌勒住惊马不足为奇,可周麟不过一介家仆,如何能有如此神力?

  少年转而装出一副吃力的模样,撑足了也至多将马头扬起,调换一点弧度,紧而跃下马车,抱着兰殊往旁处的摊桌底下滚去。

  望见摊下有一道锋利之处,秦陌还特意将手臂撞了上去,擦掉了一块血肉,显得他这一系列救护的动作,完成得十分艰难。

  兰殊留意到了他这一故意的举动。

  她当时手心撑在了他胸前,还抬头不解地望了他一眼。

  如今两人安然站在了路边,兰殊顺着他探向羊肠小巷的目光看去,瞥见那道一直藏在暗处窥视他们的青蓝身影,回过味来,心口顿时泛出了一丝苍凉。

  所以上一世的今天,他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才选择救她受伤的吗?

  回到酒坊。

  兰殊将小药箱从柜子里找出,坐于桌前,撸起他的袖口,望向那一片血肉模糊。

  上一世,她还以为他舍身相救,心疼不已,对着那胳膊上与此雷同的伤口,哭了老半天。

  对他爱慕的心,也变得愈发浓厚。

  结果,只是人家的一场戏码。

  兰殊心里自嘲地笑了声,对着他的伤口,唏嘘道:“国朝有世子爷,真是百姓的福气。”

  为了完成任务,戏竟演的如此之足。

  秦陌没回话,兰殊打开药箱,拿起棉团沾了层药酒,垂眸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面无表情地上起药来。

  秦陌兴致缺缺地看了眼她手上的动作,脑海里,却在那一瞬间,晃过她另一副可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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