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莎是北京某艺校舞蹈系的学生。白皙的皮肤,1.70米的标准身材,浪漫而艺术的服饰穿戴,加上开朗活泼的性格,使她看上去窈窕而轻盈,招人喜欢。即使身处佳丽如云的艺校,也十分抢眼,正是情窦初开的时节,维莎自然成为爱情的宠儿,男孩们追逐的目标。
有此番处境的女孩子大多有优越感,走在街上,目不斜视,胸挺得直直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神情傲慢,爱情态度多半是以守为攻,男性追求苦头吃尽,是不大容易有什么结果的……然而,维莎似乎又不是这类女孩。她有点柔有点痴还有点弱,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生活背景支离破碎,并不太好。父母因性格不合在她6岁时离了婚,她被判给了爸爸,母亲带着弟弟,她更喜欢母亲。因为母亲要强,事业做得成功,很快远渡重洋去了美国,维莎和母亲的感情联络也就名存实亡。
离了婚的爸爸十分消沉,不谨慎投资股市又一下子被套牢,情绪更是低落,萎靡不振。维莎成了没人疼没人关心的小可怜,一方面她不得不培养自己自立,另一方面她总觉得自己比同龄人缺少很多,特别是来自家庭的没有任何条件的温暖的爱。随着一年一年的长大,冥冥中,她又在期待着一种归属感,来自异性的安全、有力的拥抱,对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厌倦了男人像蜜蜂般天天围着转儿的维莎偶然在圈外发现了一双注视她的眼睛,他总是远远地看她,眼神里透着温情和关爱……维莎触电般被打住了。
男孩叫雷亚,学舞台美术的,高个子,黑肤色,喜欢运动,经常穿戴得像个牛仔,如果仅从外表上判断,他该是个粗线条、讲义气、较宽容的那类人,然而,人都是复杂和多面的,特别是在感情婚姻方面,男人有男人的性格和心理期待。而维莎并不通晓这些,雷亚来自于正统家庭,作为独生子,父母能够接受他按自己的意愿选择职业,穿戴奇装异服,但在交女友找对象上,绝对把关,他们甚至给儿子制定了明确的对象标准:健全家庭、有教养、纯洁、温柔……
然而,雷亚还是把目光对准了维莎,尽管他已发现很多男人在围着她转,自己在时间上已先输一局,处境不利,但他欣赏维莎身上那股劲,聪颖、个性、时尚、活力……激情促发着他跃跃欲试。
局势的推进是在一次朋友召集的生日PARTY 上,两人都是朋友的朋友,雷亚先到,当他看到维莎进来时,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维莎也感意外,没想到那个让她在梦里猜来想去的男人就在眼前。相识和交往就从这一次开始了。
开端良好。半年过去,两人已卿卿我我,无话不谈,情势向着深处发展。沉浸在爱河中的维莎十分陶醉,回想20多年的悲伤处境,她对雷亚的感情是又依赖又信任。但是维莎对雷亚一直还有保留,因为交往中,她知道了雷亚父母的意见,而且她还发现雷亚自身也是个外表反叛,骨子传统的人,在他心目中,她是个完美无缺,无可挑剔的女孩,她怕自己的残缺身世,影响雷亚对自己的印象。但是,炽热的爱情有时搞得维莎不太清醒,她的爱情意识流也急剧变化。每当和雷亚如胶似漆时,她就很宽慰,很放松,忍不住要讲起一些过去的事,想象这样会更增进两人的了解。她本来是无意识的,只是想爱情没有什么可保留的,全盘托出是对爱情的忠贞。
维莎的无意识给她的情感生活投下了阴影。雷亚在获悉这些“肺腑之言”后,非但没有理解维莎的初衷,反而对维莎的认识产生了致命的偏颇,他把维莎归纳为“问题女孩”,有时甚至猜想维莎能和那些追求她的男人清白吗?不用说交往有了缝隙。
事情就怕雪上加霜。维莎所在的学校不仅活动多,而且与外界联系的面也比较宽,她与倪专家认识就是在一次元旦联谊会上。倪是国内著名的社会学专家,据说研究男事女事很成功,名片上还印着醒目的洋头衔。维莎被组织者安排重点接待倪,那晚他们成了固定舞伴。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正在为雷亚的事苦恼焦虑的维莎,突然接到倪专家的电话,倪在电话里先把维莎赞赏了一番,维莎并不以为然,比起那些爱情痞子来,专家的用词未免笨拙。倪的目的是邀请维莎去一家选好的舞厅跳舞,之所以去那个舞厅并带上维莎,并不纯粹为了跳舞,而是还要工作,搞摸底调查,那一时期京城地下肮脏交易较猖獗,卖淫女和交易场所激增,市公安部已作了严打部署……倪的工作就是配合这一举措,提出调查报告。为了深入虎穴,方便工作,倪需要一位得体的女性陪伴,而他想到了维莎。
倪带维莎去的是个三流舞厅,100多平米的面积分为表演台和看台两部分。表演台灯光一会昏黄一会明亮,攫住人的目光,而看台上则是昏黑一片,脸对脸的人才能看清对方的神态。
维莎一进去就感觉不自在。而维莎想象不到的是,倪专家剥下文化人的画皮,露出阴险龌龊的嘴脸,行为举止十分下作,比流氓更恶心,更让她难堪。
倪的真实目的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场所过过男人偷腥的瘾。借着灯光的隐蔽,专家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不但对维莎进行秽言秽语的挑逗,而且动手动脚。维莎本能地退避着,后悔来这不三不四的地方,但她一时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只好熬着,没想到倪视维莎的不语为默许,越发大胆,竟然要把嘴贴在维莎的脸上……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劲,维莎腾地一起身,用力把倪撞了个趔趄,她三步并作两步气咻咻地冲了出去……
雷亚终于来了,然而当他听完维莎的叙述后,脸色阴沉了下来,不但没安慰女友,而且很快走了,甚至不听她的解释。后来,雷亚就再也没出现,永远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维莎悲痛欲绝,心绪一落千丈,写满悲凉。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伪君子其实比真流氓更可恶、更可怕。平日对自已体贴、关爱有加的情人竟对自己怀着芥蒂,“爱”不离口的王子在关键时候会让她如此遭受伤害。
这之后,维莎变得感时伤怀,整个人一蹶不振,好在她已经毕业离开学校。好朋友不忍看她这样下去,就给她介绍新男友,但是一到实质阶段她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对于自己的过去是讲出来,还是保留着?她没有答案。为了逃避伤害,维莎放弃了一次又一次机缘。5年前,在舅舅的帮助下,维莎只身来到香港,开了一家美容院,把一切精力和聪明才智,都投放在这项事业上,自食其力地过着单身贵族的生活。尽管她的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渴盼爱情的雨露滋润,但她只是倾情工作,不谈爱情。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维莎痛苦的症结在于她把自己在男友看来很当回事的事,在一个不保险的时候,向一个并没有在根本上对她深爱不移的男人和盘托出。而当往事像梦一样撤下帷幕时,极度的情伤,又形成了难以抗衡的“自我防卫”,网住了受伤的心扉不再打开。其实,恋爱中适当地敞开心扉是润滑剂。但是要逐步进行,不能过度、过急,对于一些敏感的内容更是要审时度势,有的甚至要永远埋藏在心底。最重要的是,过去已成往事,真诚、坦然地对待现在,才是根本。需要多提一句的是,如果是性格、爱好、习惯等等行为方式的问题,还是越早暴露越好,这样会利于及早沟通、调试,减少婚姻中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