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王大爷
故事来自生活中的琐事，有改动。
李秀莲是我的亲戚，也是我的保姆。因为我要辞退她，此刻她正站在我家院子门口和左邻右舍哭诉。说自己尽心尽力照顾我这个腿脚不利索的老人，我还嫌弃她，要赶走她。试图用闲言闲语给我压力，让我改变主意。
我这个人要面子，家里有什么矛盾，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所以我和李秀莲之间吵架，闹别扭，已经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但在外人眼里，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于是她说我要辞退她，就显得我有点莫名其妙，没事找事。就这样，大家伙都走进院子，你一句我一句话，开始劝我。
我和我老婆，生养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我俩没有区别对待，对儿子和女儿都好好培养了。两个孩子也争气，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一直都是大家伙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名牌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大城市，后来结婚成家后，算是在大城市定居了。
一开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子女有出息，作为父母，肯定很骄傲。但后来随着我的年龄上去，退休之后，多了病痛之后，就有点想要子女在身边陪伴。儿子和女儿也不算不孝顺，两个人都催着我们过去一起生活，这样姐弟俩都能事业和孝顺两不误。
我和我老婆，儿子家和女儿家，都去住过一段时间，但发现都不合适。生活习惯不一样，不忍心子女迁就我俩，而我们也没法和子女的生活习惯一样。我认为，时间长了，肯定要闹别扭，伤感情，还是不适合长期住在一起。
我想着我们作为父母，也不能过于矫情，生养子女，又不是为了让他们陪伴我们。所谓少来夫妻老来伴，我和我老婆互相照顾，还是能坚持很多年的，加上左邻右舍还能互相帮衬。就这样，说服了儿子和女儿之后，我们回了老家。
但互相扶持的日子没过几年，我老婆生病去世了。可能是因为伤心，老婆丧事结束没几天，我忽然就倒在了院子门口，中风了。幸好邻居看到，送我去了医院。人救回来了，但腿脚不利索了。虽说医生说了，坚持锻炼，后面会慢慢好转。但我们心里也清楚，不可能完全恢复，并且还有再次中风的可能。
换一句话来说，如今的我，需要有人近身照顾。儿子和女儿给我两个选择，要么儿子家和女儿家，轮流住半年；要么就请保姆照顾我。我自然选择后者，我退休金有6000，加上儿子和女儿每个月都会各自给我3000，总共12000，足够请一个保姆和生活开销了。
我的第一个保姆小张，是通过家政公司找来的。她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做保姆，大家伙的评价都很好。上一家还是照顾一个瘫痪的老人，雇主一家人都很满意，要不是老人走了，小张也不需要重新找工作。
我儿子和小张聊了几句，又让她来家里试工了半天，感觉确实不错，就定了下来。说起来，一开始小张还有点不愿意，因为我要找住家保姆，毕竟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但小张之前都只是照顾白天，后来还是我儿子对我的孝心打动了她。
说心里话，小张是真的不错，能吃苦够勤快，照顾我很细心，还很有分寸感。我不止一次想着我算是捡到宝了，都说保姆不好请，就怕请来一个不知所谓的，过不了多久又要换人，很麻烦。而我的第一个保姆就这么靠谱，真让人高兴。
原本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我相信小张也会一直好好照顾我，直到我没了，但我自己给自己找事了。李秀莲是我的亲戚，平常在家当全职家庭主妇，一年前，忽然就来我家走动，说是来看我。我蛮高兴的，有人陪我说话肯定高兴。
小张虽然也陪我说话，但她这个人话很少，每次我一个人说，也很没意思。但没多久，李秀莲就开始在我面前说小张坏话，不是地板没拖干净，就是总烧素菜给我吃。还偷偷和我说，她怀疑小张在生活费上坑我钱了。
我也是昏了头，明明就是医生强调，我这个年纪，又曾经中风，虽说要吃点有营养的，但还是要避免每顿都是大鱼大肉。小张做出来的一日三餐，其实很适合我。还有就是生活费，小张花出去的每一笔钱都记账，清清楚楚，她不可能坑我。但我在李秀莲的絮叨下，居然慢慢也看小张不顺眼了。
李秀莲说：“咱们可是亲戚，亲戚才会真心对你。反正你要花7000请小张，还不如把这笔钱给我赚。小张会的事情，我也会，而且我做事更好。”李秀莲打感情牌，说自己家里也不容易，赚钱难，让我帮一把。说来说去，我居然就同意了。
我和儿子说，我要辞掉小张，请李秀莲当保姆。我说让外人赚钱，还不如让亲戚赚钱。我儿子不同意，说：“你花钱请来的保姆，就是雇佣关系，平时有点啥意见，咱们可以说，对方也一定会听，如果不听，咱可以换人。但如果是亲戚，那就烦了，话说委婉了，对方当没听见，话说重了，对方估计会记恨，而且不一定会改。”
儿子见我不死心，还说：“还有一个原因，外人当保姆，拿工资做事，不会惦记你手里头别的钱。亲戚当保姆，拿了钱，估计还会认为你给少了，还会惦记你别的钱。”儿子的意思是李秀莲以前怎么不经常来我家里？还不是我多嘴告诉她小张的薪水，以及自己手里头宽裕这件事情。
儿子说了一堆，我听不进去，我说我相信李秀莲，儿子拗不过我，只能让小张走了。李秀莲正式过来当保姆，一开始，她也是勤快的，打扫房间，收拾衣服，都很麻利。一日三餐也准时，还会根据我的喜好来。
但也就一个月吧，她开始偷懒了。先是说家里也没人来，就咱们两个人，不脏，所以用不着每天拖地，两三天或者一周拖地完全可以。后来更是说我每天也就看看报纸，外面溜达几圈锻炼一下，不出汗就不用每天洗澡，这样她也不用每天洗衣服。
我尝试和她沟通，但说不过她，几句话就给我顶回来了，还给我脸色看。等我同意她的想法之后，她才给我笑脸。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后来她背着我，用我给她的生活费帮家里买菜。每月的生活费增加不少，不到月底她就伸手问我要钱，但我饭桌上还是原来的几道菜。面对我的质问，她不承认，又哭又闹，说我怀疑她。
我担心事情闹大了，让左邻右舍看笑话，只能把事情翻篇。就这样，我每月花7000请李秀莲当保姆，她还用我的生活费养自己的家。见我万事妥协、隐忍，李秀莲越发觉得拿捏住了我。认为我一个腿脚不利索，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李秀莲开始得寸进尺了，但凡她提出来的要求。我不同意，她就冷暴力，不和我说话，不扶着我散步、锻炼。我只能忍下这口气，觉得我换了亲戚当保姆，结果害苦了自己，真是活该。如果她止步于此，可能我还会继续忍下去，但前段时间，我发现她偷拿我老婆的首饰。
当然了，她不承认，但家里只有我和她，不是她还能是谁？不仅如此，她还开始问我借钱，说自己儿子要创业，说大家是亲戚，我手里头有钱，就应该帮衬一把。我不同意，她不高兴了，要不是自己也要吃饭，我估计我连饭都吃不上。我这哪里是请保姆照顾，我是请了一个祖宗啊。
我忍不下去了，把事情都告诉了儿子，想要辞掉李秀莲。见我有这个意思，李秀莲开始闹腾。也是，等于是白拿钱的工作，谁舍得放弃。她每天逮着机会就和左邻右舍哭诉，就想在我儿子回来之前，让我改变主意。
可她不会得逞的，明知道我要面子，还和左邻右舍各种哭诉。为了让我改变主意，这几天做家务，烧菜做饭都勤快了很多。但我不会相信她了，我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希望儿子处理好了手头的工作，赶紧回来，把李秀莲赶走。
也不知道小张还愿不愿意回来，儿子说他打听了，小张从我家走了之后，很快找到活了。但大半年后一次出门买菜，她骑电瓶车和小汽车撞上了，腿断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张在家休息了三四个月，如今刚开始重新找事情做。
照理说，我这边正好缺人，是很合适的。但之前好好的，我就不要人家，我感觉小张肯定对我有怨气，不愿意来。唉，我真的应该听儿子的话，如果我听了，我就不会每月花7000请亲戚当保姆了，害苦了自己，真后悔啊。你们说，小张还愿意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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