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柳州马鞍山,在明朝旅行家徐霞客眼中,是极适合隐居的。时过境迁,如今的马鞍山,位居闹市真不宜隐居。
(公元1637年)七月十二,只因临近中元节,船夫不愿远行,徐霞客滞留广西柳州。闲着也是闲着,七月十三,他索性前往马鞍山游览。
明朝的马鞍山,位于柳州城边,荒芜得很,石台阶淹没在草丛中,又湿又滑,无法下脚。
徐霞客来到仙奕岩,山洞右边有一座高台,岩石裂出道道线条,参差不齐,宛如棋盘;山洞左边,岩石上有篆书的“钓台”二字。在徐霞客眼里,这里的钓台仙气不足,比不上卫叔卿邀李白游玩的云台,也比不上严子陵在富春山的钓鱼台。好在山洞里传出的诵经声和钟磐声,飘飘然,俨然仙乐一般。
三座山洞并列在仙奕岩山腰,不过,一座太窄,无法下去;另两座太浅,不值观览;
徐霞客逛至中午,沿着马鞍山东麓,前往王氏山房,顺便寻找饭食。途中,徐霞客向一背着草的妇人打听王氏山房的情况。那妇人说,王氏山房的山洞中有蛇筑巢,并让他上山要趁早,晚上有老虎出没。
徐霞客登上王氏山房西洞,他发现,这山洞又浅,又与别的山洞不相通,这样的山洞,怎么可能有蛇筑巢。徐霞客抬头,见山洞高五六尺,虚空中悬着一块石板。石板中央有一圆孔,下边有块突出的岩石。他踩着岩石,将头伸出圆孔,犹如犯人戴上了枷锁。徐霞客耸肩束手,跃上石板。他在石板上,身体难以舒展,赶紧下了石板,下了山。
每到一座山洞,徐霞客都会盘腿坐下,拿出随身带的龙眼和糕饼吃,那算是茶点了。一直走到黄昏,他在数十家居民聚集的地方,得到四小盆稀粥,这已经算正餐了。
徐霞客喝罢稀粥,往前走入山坞中,竹子大大小小,成千上万株,竹影森森,碧玉飞烟一般。在这里,尘世的喧嚣,顷刻间烟消云散,即使苏轼见了,一定也乐意来此隐居的。
徐霞客穿过竹林,走过陡峭的石台阶,继续往山上走。一棵榕树横跨街市,根部形成一道拱形门,徐霞客从榕树的树根下钻过,接着上山去。
徐霞客来到王氏山房的山洞前,有三间小楼横亘。小楼北临近悬绝的深谷、西可望纵横的街市、北可眺奔腾的江河、东看诸山苍翠突起。
山洞的洞口,并未被小楼遮住。洞中有许多佛像,守洞的僧人住在小楼中。那小楼原本是王启元、王启睿兄弟读书的地方。看来古代书生,还真会找地方读书呢。
看吧,这里高耸的岩石吐着云气、山峦翠色翻飞、林中莺凤起舞,真是个适合隐居的所在。
如今,柳州市马鞍山已成了柳江南岸中心的公园,有缆车和电梯可上山。不过,山不高,也不难攀登,建议还是步行上山。大家站在马鞍山公园的山上,可赏柳州市璀璨的夜景、也可观水围山绕的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