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继母带着拖油瓶进门,20年后我被婆家欺负,弟弟为我砸了婆家

慢步娱乐 2025-04-24 03:58:51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八岁那年,父亲带回的那对母子改变了我的一生。曾经的我怨恨、抗拒,如今我和他们已化作无法割舍的亲情。

命运给我的不仅是一段艰难的婚姻,更是血脉、责任与守护。

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被击倒时,那个曾被我嫌弃的“拖油瓶”,却成了我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

01

那是1982年初夏的一个傍晚,我永远记得那天的天空,像被烧过的铁锅底,沉闷而压抑。

“娟儿,这是阿姨和弟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父亲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力道有些重。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和她身后怯生生的小男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恨意。妈妈去世才两年,爸爸就把她们接回家,还说是一家人。

“你好,娟儿,我是赵雅琴,这是子明,你可以叫他小明。”女人蹲下来,试图与我平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倔强地转过头,“我不需要什么阿姨,也不需要什么弟弟!”说完,我一把甩开父亲的手,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隔着门,我听见父亲的叹息和赵雅琴安慰的声音:“没关系,孩子需要时间适应,我理解。”

那个叫子明的小男孩站在我房门口,怯生生地敲了敲门:“姐姐,我给你带了糖,是草莓味的,你要吃吗?”

“我不吃!你走开!谁是你姐姐!”我朝门外大喊。

门外沉默了片刻,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走远了。我趴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妈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爸爸这么快就忘记了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处处与赵雅琴作对。她做的饭,我说难吃;她给我买的衣服,我说丑;她帮我整理房间,我说她乱动我的东西。每次看到她受伤的表情,我心里就有种报复的快感。

子明总是小心翼翼地接近我,有时候会把自己的零食分给我,或者递给我一张他画的画。但我从来不领情,要么直接拒绝,要么把东西扔在地上。

“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和妈妈呢?”一天晚上,我经过子明的房间时,听见他小声地问。

赵雅琴柔声回答:“姐姐只是还不习惯我们,她很想她的妈妈,我们要理解她,给她时间。”

“那我可以帮姐姐找回她的妈妈吗?”子明天真地问。

“妈妈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但是我们可以对姐姐好一点,让她不那么想妈妈。”

“嗯!我会对姐姐很好很好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心里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就被我压了下去。她们休想取代妈妈的位置。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拦住了我,抢走了我的书包。

“听说你妈死了,你爸又娶了个拖油瓶妈,你现在是没人要的野丫头了吧?”为首的男生讥笑道。

我紧咬着嘴唇,拼命想抢回书包,却被推倒在地上。雨水打湿了我的校服,泥水溅在脸上,混合着眼泪流下来。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挡在我面前。

“你们不许欺负我姐姐!”子明瘦小的身体挺得笔直,声音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

男生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哟,野丫头的小跟班来了,这是哪来的小不点?”

子明被推搡了几下,踉跄着后退,却依然固执地站在我前面。“你们走开!不然我喊人了!”

“喊啊,看谁来救你们!”男生扬起手要打子明。

02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大人的喊声:“喂!你们在干什么!”几个男生见状,丢下书包跑掉了。

来人是我们学校的保安,他将我和子明送回了家。

赵雅琴看到我们浑身湿透、满身泥水的样子,惊慌地迎上来:“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弄成这样?”

子明兴奋地说:“妈妈,我保护姐姐了!有坏人欺负姐姐,我去救她了!”

赵雅琴检查着我们的伤势,发现子明的胳膊上有一大片淤青。她心疼地抱住他:“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冲动,你这么小怎么保护得了人呢?”

“可是姐姐被欺负了,我不能不管啊。”子明说得理所当然。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理直气壮地站在我这边,为我挺身而出,即使那个人只是个五岁的小孩。

从那天起,我对子明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表面上还是爱搭不理,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刁难他了。

一周后,我发高烧,整整三天昏昏沉沉。朦胧中,我感觉有人不断地为我换毛巾,喂我喝水吃药。

“爸爸,娟儿的烧怎么还不退?要不要去医院?”是赵雅琴焦急的声音。

“刚打电话了,医生说再观察一晚上,如果明天还没退烧就送医院。”父亲疲惫的声音响起。

“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这里我来守着。”

“你已经守了两晚上了,也该休息了。”

“没事,我不累。娟儿还小,发这么高的烧,我不放心。”

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过我的额头,那种触感让我恍惚以为是妈妈回来了。

第三天早上,我的烧终于退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趴在我床边睡着的赵雅琴。她的脸上带着疲惫,头发乱蓬蓬的,手里还握着一条湿毛巾。

我轻轻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这个举动惊动了她,她立刻醒了过来。

“娟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她迅速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烧退了。”

看着她憔悴的脸,我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愧疚感。

“谢谢阿姨。”我小声说。

赵雅琴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灿烂了:“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煮点粥。”

这是我第一次叫她“阿姨”,也是我第一次对她说“谢谢”。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03

时光飞逝,1990年代初,我已经上初中,子明也上小学高年级了。多年的相处,我们之间早已建立起一种特殊的情感。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在许多方面,我们比真正的亲兄妹还要亲密。

“姐,等我一下!”放学路上,子明背着书包小跑着追上我。

“走这么慢,以后考不上高中可别怪我没接送你。”我假装嫌弃地说,但还是放慢了脚步。

“我们班主任找我谈话了,说我数学特别好,让我考虑以后参加奥数比赛。”子明一脸兴奋地告诉我。

“是吗?那很厉害啊。”我由衷地为他高兴。

子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是因为姐你辅导我,我才学得好的。”

“少来这套,明明是你自己聪明。行了,回家吧,今天轮到你洗碗。”

子明笑嘻嘻地点头:“知道了!”

回到家,赵雅琴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八年过去,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笑容依然温暖。

“今天学校怎么样?”吃饭时,她问我们。

“还行。”我简短地回答,已经习惯了她每天的关心。

子明倒是滔滔不绝地讲起学校里的趣事。父亲坐在一旁,时不时插上几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这不是我原本的家,但它已经成为了我的家。

一个月后,子明在学校遇到了麻烦。几个校外的混混盯上了他,每天放学都堵他要钱。一开始子明不敢告诉家里人,直到有一天他回家时,脸上挂着彩。

“子明!你这是怎么了?”赵雅琴惊叫起来,赶紧检查他的伤势。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子明低着头,不肯说实话。

但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第二天放学后,我悄悄跟踪子明,果然发现几个高年级学生堵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今天带钱了吗?”一个高个子男生推了子明一把。

“我...我没有钱...”子明结结巴巴地说。

“没钱?那就把你的新书包给我!”男生伸手就要抢子明的书包。

我立刻冲了上去:“住手!你们干什么!”

几个男生回头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露出轻蔑的笑容:“哟,叫姐姐来了?两个一起收拾!”

我挡在子明前面,感到心跳加速:“你们敢动我弟弟一根手指头,我就去告诉老师!”

“告老师?”为首的男生冷笑一声,“你以为老师会管这种事?”

我咬了咬牙,突然大喊:“刘老师!刘老师在那边!”

几个男生下意识地回头看,我趁机拉着子明撒腿就跑。我们一路狂奔,直到确定甩掉他们才停下来。

“姐...谢谢你...”子明气喘吁吁地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子明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嗯,我知道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接送子明上下学,那些混混再也没敢找麻烦。一次,当我们路过那几个男生时,我挺直腰板,挡在子明前面,直视着他们。男生们移开了目光,不再骚扰我们。

子明崇拜地看着我:“姐,你好勇敢啊。”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没什么,家人之间不就该这样吗?”

说出“家人”这个词时,我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排斥。子明确实是我的家人,是我愿意保护的弟弟。

04

1994年,一场意外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轨迹。父亲在工厂工作时,一台机器发生故障,他为了救同事,自己的腿被严重压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只能靠拐杖行走。

家里的经济顿时陷入困境,父亲的医药费和康复费用耗尽了所有积蓄。赵雅琴开始四处打工,早出晚归,有时候一天做两三份工作。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我心疼不已。高中毕业那年,我做了一个决定。

“爸,我不去上大学了。”一天晚上,我对父亲说。

父亲震惊地看着我:“胡说什么!你成绩这么好,怎么能不上大学?”

“家里现在这种情况,哪有钱供我上大学?而且子明明年也要上高中了,开销只会更大。”我平静地说,“我已经联系好了县里纺织厂的工作,下个月就可以去上班了。”

“不行!”父亲激动地站起来,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大学!你是我陈家的长女,从小学习就好,怎么能因为我的事情断了你的前程!”

赵雅琴赶紧扶住父亲:“老陈,你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子明站在一旁,眼圈红红的:“姐,你一定要上大学,我可以不上高中,去打工帮家里...”

“胡说八道!”我打断他,“你才多大,能干什么活?你这么聪明,不念书太可惜了。”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父亲同意了我的决定。我去了纺织厂上班,每月的工资大部分都交给家里贴补家用。

子明知道我的牺牲,学习更加刻苦。每次考试,他都拿第一名,老师经常表扬他。

“姐,你看,我考了满分!”他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向我展示他的试卷。

我摸摸他的头:“真棒,这样以后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等我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一定会让你也去读大学的!”子明郑重地承诺。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想:能看到你出人头地,我就满足了。

1998年,子明如愿考上了省重点大学的计算机系,拿到全额奖学金。送他去学校的那天,我把攒了很久的钱塞给他:“这是你的生活费,不够再跟我说。”

子明坚决地推了回来:“姐,我有奖学金,足够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我硬是把钱塞进他口袋:“听话,大学里有很多开销,你好好学习就是了,不要担心钱的事情。”

看着他走进校园,我心里既骄傲又欣慰。弟弟长大了,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同年,我在纺织厂认识了陈志强。他是新来的车间主任,比我大五岁,为人正直,工作认真。

“陈娟,这批布料麻烦你加班检查一下,明天要交货。”一次下班后,他拿着记录本走到我身边。

“好的,主任。我这就去。”我点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那个...如果太晚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耳朵红了。“谢谢主任,不用麻烦了,我家就在附近。”

从那以后,陈志强经常找各种理由和我说话,有时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只是闲聊几句。渐渐地,我们熟络起来。他了解到我家的情况后,常常在我加班时带些吃的给我。

“多吃点,别累坏了。”他把盒饭放在我面前,眼神温柔。

我感到一丝温暖涌上心头:“谢谢你,陈主任。”

“工作外就叫我志强吧,'主任'叫着怪生分的。”他笑着说。

两年后,子明已经在学校小有名气,参加了几个创业比赛,还拿了奖。而我和陈志强的关系也有了进展,他正式向我表白,我答应了他的追求。

“我要带你去见我父母。”交往三个月后,陈志强对我说。

我有些紧张:“这么快吗?”

“我已经30岁了,不想再耽搁。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年底就和你结婚。”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但陈志强是个踏实可靠的人,我相信他能给我一个稳定的家。

于是,在2000年初冬,我第一次去了陈家。

05

陈家住在县城西边的一个老小区里,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陈志强的父母都是退休工人,生活简朴。

“爸,妈,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陈娟。”陈志强牵着我的手,向父母介绍。

陈母上下打量着我,脸上带着些许审视:“多大了?家里什么情况?”

我有些紧张地回答:“今年27岁,家里有父亲、继母和一个弟弟。父亲腿有残疾,不能工作。弟弟在大学读书。”

“继母?你亲妈呢?”陈母追问。

“我妈妈去世得早,我八岁那年父亲再婚了。”

听到这里,陈母和陈父交换了一个眼神。陈母继续问道:“你弟弟是你继母带来的?不是你亲弟弟?”

“是的,但我们感情很好。”我补充道。

陈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饭桌上,陈父问起了我的工作和收入情况。当得知我只是普通工人时,他微微皱起眉头。

“志强在厂里当主任,以后还会升职。你们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婚后你可得好好过日子,不能拖他后腿。”陈父语气严肃地说。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志强连忙打圆场:“爸,你说什么呢?娟儿工作很认真,是厂里的优秀员工。”

陈母插话道:“认真是应该的。对了,你们要是结婚,就住我们这儿吧,省得再租房子。房子虽然小点,但一家人挤挤也行。”

陈志强看了我一眼:“妈,这个以后再说吧,还没到那一步呢。”

离开时,陈母塞给陈志强一些水果和食物,但对我只是点头道别。

回去的路上,陈志强一直道歉:“别在意我爸妈说的话,他们就是那种老派的人,见了你几次就会好的。”

我勉强笑笑:“没关系,我理解。”

心里却有些失落。我知道自己条件不好,家庭背景也复杂,但没想到一上来就受到这样的质疑。

尽管如此,我和陈志强的婚事还是定了下来。2000年底,我们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子明特意从学校赶回来参加,他已经长成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子,言谈举止也越发稳重。

“姐,新婚快乐。”他送给我一条精致的项链,“这是我用勤工俭学的钱买的,不贵,但希望你喜欢。”

我眼眶湿润:“谢谢,我很喜欢。”

赵雅琴抹着眼泪,不停地嘱咐我:“到了新家要好好表现,别惹公婆生气,有什么委屈自己忍着点。”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女儿,爸希望你能幸福。”

婚后,我搬进了陈家。虽然房子不大,但好在陈志强的房间还算宽敞,我们住得还算舒适。

刚开始,陈父陈母对我还算客气,但总有一种上下级的感觉。陈母喜欢指导我做家务,说我这不对那不行;陈父则时不时地问起我娘家的情况,每次听到我父亲不能工作,弟弟还在读大学时,都会皱眉。

“你们家也不管管,一个残疾人,一个学生,全靠你一个女人养着?”一次,陈父不满地说。

我解释道:“我继母也在工作,弟弟有奖学金,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没有向别人伸手。”

陈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陈志强对我家没什么意见,但他工作越来越忙,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除了晚上睡觉,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婚后第二年,我怀孕了。陈家人听到消息,非常高兴。陈母态度明显好转,开始细心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儿媳妇现在可不一样了,肚子里揣着我们陈家的种呢。”陈母逢人就这么说。

虽然这种说法让我有些不舒服,但看在她对我态度改善的份上,我没有计较。

怀孕期间,赵雅琴常常来看我,每次都带些自己做的小菜和汤。陈母虽然表面客气,但总有些不自在。

“你继母也真是的,我们又不是照顾不了你,非要跑这么老远送东西。”陈母抱怨道。

我只能劝赵雅琴少来几次,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06

2002年春天,我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取名陈乐。有了孩子后,我的生活重心完全转移到了育儿上。

陈志强工作更忙了,刚升职为副厂长,整天忙得不着家。

陈父陈母倒是很热衷于帮我带孩子,特别是陈母,几乎把孙子当成了自己的命,天天给我提建议。

起初,我还能耐心听取她的建议,但时间久了,我开始感到窒息。每次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照顾孩子,都会受到干涉。

“妈,我想给乐乐添加一些辅食了,他已经六个月了。”一天,我提议道。

陈母立刻反对:“太早了!我们老家的孩子都是一岁才开始添加辅食的,你看志强,一直吃到一岁半,现在多壮实!”

“但医生说六个月就可以开始尝试添加一些米糊之类的食物...”

“医生懂什么!我带大的孩子比你见的医生还多!”陈母不容反驳地说。

我只能默默地接受,心里的不满却越积越多。

陈志强回家后,我向他抱怨这些事情。但他总是敷衍了事:“我妈也是为了孩子好,你就迁就一下吧。”

“可是每次都是我迁就她,从来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你小声点,别让我爸妈听见。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带好孩子,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陈志强疲惫地说。

从那以后,我和陈志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他整天忙于工作,回家就是吃饭、看电视、睡觉,几乎不关心我的感受。而我,则被困在家庭的牢笼里,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家务和育儿工作。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陈家人开始对我的家庭背景指手画脚。

“听说你弟弟毕业了?找到工作了吗?”一次吃饭时,陈母问道。

“嗯,在省城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待遇不错。”我回答。

“那就好,别像有些人,读了书还找不到工作,成了家里的负担。”陈母意有所指地说。

我没接话,心里为子明感到骄傲。他不仅找到了好工作,还开始自己创业,虽然规模不大,但前景不错。

“对了,你爸和你继母怎么样了?还健康吧?”陈父突然问道。

“挺好的,爸爸的腿已经好多了,能自己走路了,继母一直照顾得很周到。”我回答道。

“呵,继母。”陈母冷笑一声,“我听说后妈都不会真心对前夫的孩子好,你还这么维护她,真是难得。”

这样的话语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不想在家里制造矛盾,只能沉默以对。

渐渐地,陈家人对我的约束越来越多。我想去看望父亲,总是被找各种理由阻拦;我想打电话给子明,也会被说成是“心里只有娘家”。

陈志强对此不闻不问,甚至有时候还会附和父母的意见。

“你看看隔壁李家的媳妇,嫁过来就是嫁过来了,哪像你,三天两头惦记着娘家。”陈志强有一次这样指责我。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我父亲的健康,这有什么错?”我委屈地辩解。

“我爸妈说得对,你就是放不下你那个家。明明都是半路拼凑起来的,有什么好挂念的?你现在是陈家的人了,应该把心思都放在我们家。”陈志强说完,转身走开了。

我站在原地,心如刀绞。曾经那个体贴关心我的陈志强,在功名利禄的诱惑下,在父母的影响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冷漠自私的人。

07

随着陈志强在工作上的步步高升,他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傲慢。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尊重我,经常对我的意见不屑一顾,甚至当着孩子的面批评我。

“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带孩子,家务活也做不好,饭也烧不好吃。我在外面工作这么辛苦,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一次,他因为饭菜不合口味大发雷霆。

我忍着眼泪解释:“乐乐今天发烧了,我忙着照顾他,没时间好好做饭。”

“借口!你就是懒!”他甩下筷子,摔门而出。

陈父陈母目睹了这一切,不但没有劝阻,反而火上浇油。

“儿子工作累了,你作为妻子不体贴也就算了,还让他生气,这像话吗?”陈母责备我。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感恩,志强娶你是看得起你,你不知道好好珍惜。”陈父附和道。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几乎快要崩溃了。唯一支撑我的,是对孩子的爱和对未来的一丝希望。我期待着子明能够事业有成,到时候也许能帮我摆脱这种困境。

子明确实没有让我失望。他的创业项目越来越顺利,经常打电话告诉我公司的进展。但由于陈家人的态度,我们联系得越来越少。

2002年夏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到赵雅琴打来的电话。

“娟儿,你爸病了,高烧不退,医生说可能是肺炎,现在住院了。”赵雅琴焦急的声音传来。

“什么?那我现在就回去看他!”我立刻说道。

“不用这么着急,医生说问题不大,可能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婆家那边方便吗?”赵雅琴关切地问。

我咬了咬嘴唇:“应该...没问题。我会想办法回去的。”

挂了电话,我忐忑不安地等陈志强回家。晚上八点多,他终于回来了。

“志强,我爸生病住院了,我想回去看看他。”我试探着说。

陈志强皱起眉头:“你爸又没什么大病,有你继母照顾,用不着你回去。”

“但这次是肺炎,挺严重的。我很担心他。”我恳求道。

“不行!”陈志强断然拒绝。

陈母从厨房走出来,插嘴道:“你爸有你继母照顾,不用你操心。倒是你自己的家,你怎么不上心?”

我沉默了,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第二天,我按照陈志强的要求帮他准备好资料。等他离开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偷偷回家看望父亲。

我给乐乐穿好衣服,跟陈母说要带他去公园玩,然后直接坐车去了医院。

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上去憔悴了许多。赵雅琴守在床边,看到我和乐乐进来,惊喜地站起来:“娟儿,你来了!”

“爸,你感觉怎么样?”我握住父亲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小毛病,别担心。”父亲虚弱地笑了笑,“这是乐乐吧?真壮实,像你小时候。”

我让乐乐叫“外公”,陪父亲聊了一会儿。看到父亲精神不错,我才稍微安心。

“你婆家人知道你来吗?”趁乐乐玩耍的时候,赵雅琴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他们不让我回来,所以我偷偷过来的。”

赵雅琴担忧地看着我:“那...你婚后过得还好吗?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我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强颜欢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处境。

陪了父亲两个小时后,我不得不告别。临走前,父亲拉住我的手:“娟儿,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有家可回。”

这句话让我湿了眼眶,我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医院。

回家途中,我给子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父亲的情况。子明正在出差,无法立即回来,但他保证会尽快处理完工作赶回家。

“姐,你还好吗?”子明关切地问。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依然隐瞒了实情。

“姐,如果婆家不好过,你可以搬出来住。我在省城买了房子,随时欢迎你和乐乐过来住。”子明诚恳地说。

“谢谢你,小明。我现在没问题,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聚。”我感动地说。

08

返回陈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刚进门,就看到陈志强铁青着脸站在客厅中央。

“你去哪了?”他声音冰冷。

“带乐乐去公园玩了。”我努力保持镇定。

“放屁!”陈志强突然怒吼,“我妈说你一整天都没回来,公园远不远需要一整天?”

我心一沉,知道瞒不住了:“我...我去医院看我爸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去吗?”陈志强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爸爸生病了,我作为女儿怎么能不去看望?”我挣扎着说。

“你现在是陈家的人!陈家的人!”他咬牙切齿地强调,“你的首要责任是对陈家负责,而不是惦记那个跟你没有关系的家!”

“那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是我的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我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志强。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乐乐被吓得大哭起来,陈母赶紧把他抱走,一边哄一边数落我:“你看看你,非要惹你丈夫生气,把孩子都吓坏了。真是不像话!”

陈志强还在怒吼:“以后,你不准再跟你家里联系!不准打电话,不准回去!你要是再敢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事,别怪我不客气!”

我捂着发烫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

后来,陈志强没收了我的手机,限制我的生活费,甚至派陈母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成了陈家的囚徒,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渠道。

陈母还故意在邻居面前散布谣言,说我不孝顺公婆,整天惦记着娘家,是个不懂感恩的媳妇。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异样和鄙夷。

我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后悔嫁给了陈志强,后悔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但为了乐乐,我不得不忍气吞声,希望情况能有所改善。

可事态的发展却超出了我的预料。

一天晚上,陈志强回家后,反常地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看电视,而是坐在餐桌前,神色严肃地看着我。

“娟,我们谈谈。”他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怎么了?”

“这段时间我仔细考虑过了,”陈志强直视我的眼睛,“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我想离婚。”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一时间难以置信:“为...为什么?”

“原因你应该清楚。我们性格不合,你总是把心思放在娘家,不能全心全意为我和我父母着想。我需要一个能够全力支持我事业的妻子,而不是一个整天惦记着别人家的女人。”陈志强冷淡地说。

我颤抖着声音问:“那乐乐呢?”

“乐乐当然跟我,他是陈家的孩子,应该由我和我父母抚养。”陈志强的语气不容反驳。

“不可能!”我激动地站起来,“乐乐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把他让给你!”

“你拿什么抚养他?你没有工作,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法院肯定会判给我。”陈志强得意地说。

“你休想夺走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同意离婚,更不会放弃乐乐!”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全身因愤怒而颤抖。

陈志强露出一丝冷笑:“你以为你有选择吗?我已经找好了律师,证据也准备齐全了。你不同意也没用,法院会站在我这边的。”

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失去乐乐对我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打击。我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我会争取抚养权,我会找律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咬牙说道。

“随你怎么折腾,结果都一样。”陈志强不屑地说完,转身上楼了。

我一个人呆坐在餐桌前,泪如雨下。这就是我婚姻的终点吗?这就是我付出所有得到的回报吗?

09

第二天,陈志强果然开始行动。他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写明所有财产归他所有,乐乐的抚养权也归他,我只有有限的探视权。

“签了吧,别自取其辱。”他把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拒绝签字,决定去找律师咨询。但陈志强早有准备,他冻结了我们的共同账户,我连律师费都拿不出来。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向赵雅琴求助。趁陈志强上班的时候,我借邻居的电话,打给了赵雅琴。

“妈,我遇到麻烦了,能帮我吗?”我声音哽咽。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赵雅琴立刻察觉到异常。

“陈志强要跟我离婚,还要夺走乐乐的抚养权。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连律师费都付不起。”我哭着说。

“这个畜生!”赵雅琴气愤地骂道,“别怕,娟儿,我们会帮你的。”

几天后,我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门铃声。打开门一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弟弟子明站在门口。

“姐!”他一把抱住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看着许久不见的弟弟,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子明已经完全长大成人,身材挺拔,目光坚定,散发着一种成熟男性的气质。

“你...你怎么来了?”我抹着眼泪问。

“妈告诉我了,我立刻赶过来。”子明握住我的手,突然注意到我脸上的淤青,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是怎么回事?他打你?”

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脸上的伤痕:“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的。”

子明显然不信,但他没有追问,而是说:“姐,收拾东西,我带你和乐乐离开这里。”

“不行,陈志强不会让我带走乐乐的。而且他父母一直在家里,我没法把乐乐带出去。”我焦急地说。

“别担心,我已经请了律师,他马上就到。在此之前,我要和你那个好丈夫谈谈。”子明的语气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子明,别冲动,陈志强不是好惹的。”我担忧地说。

子明笑了笑:“姐,我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孩了。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但我也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傍晚,陈志强下班回来,看到子明坐在客厅里,明显吃了一惊。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陈志强警惕地问。

“我是陈娟的弟弟,王子明。”子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

“哦,'拖油瓶'弟弟啊。”陈志强嘲讽地笑了,“有什么事吗?”

“我来接我姐和外甥回家。”子明直截了当地说。

陈志强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乐乐是我儿子,哪也不去!”

“陈志强,我姐告诉我了,你要离婚,还打算独自抚养乐乐。这不可能。”子明冷静地说。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陈志强语气强硬。

“我姐从小把我拉扯大,为了这个家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如今你要离婚,我当然有责任保护她的权益。”子明丝毫不让步。

陈志强冷笑一声:“保护她的权益?就凭你?”

“我可不只是个大学生。”子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志强,“我是明阳科技的创始人兼CEO,公司去年营收三百万。如果你想打官司,我有足够的钱请最好的律师。”

陈志强看着名片,脸色变了又变。在这个瞬间,我看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表情——畏惧。

10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陈父陈母回来了。看到客厅里的场景,陈母厉声问道:“这是谁?怎么随便让外人进我们家?”

“妈,这是陈娟的弟弟。”陈志强低声解释。

“哦,就是那个被人带过来的拖油瓶啊。”陈母不屑地说,“来我们家干什么?”

子明脸色一沉:“陈奶奶,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是来接我姐姐的。”

“接你姐姐?她嫁到我们家,是我们陈家的人了,你凭什么来接?”陈母声音提高了八度。

“既然陈志强要和我姐离婚,她当然可以回自己家。”子明寸步不让。

“离婚?谁说要离婚了?”陈母诧异地看向陈志强。

陈志强有些尴尬:“妈,这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陈母转向我,怒目而视:“你这个不知感恩的东西!我们好心收留你,你不但不感激,还找人来闹事!”

子明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请你尊重我姐姐。是你儿子提出离婚的,还打算抢走孩子的抚养权。如果这是你们的家教,那我不得不说,你们家教有问题。”

“你!”陈母气得脸色铁青,“一个外人,也敢来我们家指手画脚!”

“妈,别激动。”陈志强拉住陈母,然后对子明说,“这是我们家的事,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好啊,正好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我姐姐的。”子明毫不畏惧。

陈志强被激怒了,他上前推了子明一把:“滚出我家!”

子明踉跄了一下,随即站稳,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陈志强,我警告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怎么?你还想动手?”陈志强冷笑,“在我家里撒野,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姐姐。”子明一字一句地说。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我赶紧上前劝阻:“子明,别这样,我们走吧。”

“姐,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子明坚定地说。

陈父终于开口:“年轻人,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动怒。”

正当局势似乎有所缓和时,陈母却尖声道:“老陈,你跟他客气什么?不就是个没爹疼的野孩子吗?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来我们家撒野!”

这句话如同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子明的怒火。

“你说什么?”子明转向陈母,声音低沉而危险。

陈母丝毫不退缩:“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被人带过来的拖油瓶吗?要不是陈家愿意收留你姐姐,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子明的眼睛眯了起来:“陈奶奶,我尊重您是长辈,但这不代表您可以侮辱我和我妈。请收回你的话。”

“我凭什么收回?这是事实!”陈母更加歇斯底里,“你们家就是靠我儿子养着,现在还敢来我家放肆!”

子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怒火:“陈奶奶,最后警告一次,收回你的话。”

“休想!”陈母尖声道,“你们这种人就是不知好歹!”

“够了!”子明突然怒吼一声,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瓷片四溅,屋内一片寂静。

紧接着,子明大步走向电视柜,一把推倒了陈家引以为傲的大彩电。“砰”的一声巨响,电视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你干什么!”陈志强惊恐地叫道,想上前阻止,却被子明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我要你们知道,我姐姐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她后面还有我呢!”子明声音冰冷,随手又推倒了一个书架。

陈母吓得尖叫起来,陈父赶紧把她护在身后。陈志强见势不妙,拿起电话:“我报警了!”

“报啊,正好让警察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我姐姐的。”子明毫不在意,继续在客厅里肆虐。家具被推倒,玻璃被砸碎,一片狼藉。

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从未见过子明如此失控的一面。“子明,别这样,我们走吧!”我拉住他的手臂。

子明停下来,看着我,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姐,收拾东西,带上乐乐,我们现在就离开。”

陈志强虽然被子明的举动震慑,但还不死心:“乐乐哪也不去!他是我儿子!”

子明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敢阻拦,我保证你会后悔。”

11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是警察。

陈志强立刻上前开门,眼见救星到了,立马变了脸色:“警察同志,这人闯入我家,打砸我的家具,还威胁我们全家人的安全!”

两名警察走进来,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厅,严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子明主动上前,平静地自我介绍:“警察同志,我是王子明,这是我姐姐陈娟。我姐姐遭到家暴,她丈夫陈志强还要强行夺走孩子的抚养权。我来接她回家,却被他们辱骂和阻拦,一时激动,损坏了一些财物。”

“胡说!”陈志强打断道,“是他无缘无故闯入我家,打砸东西!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警察看看两边,又看了看我脸上的伤痕,严肃地说:“先冷静一下,都跟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就这样,我们所有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在那里,我第一次把婚后的遭遇完整地讲了出来:陈家人对我的歧视和打压,陈志强的冷暴力和家暴,以及他们试图夺走乐乐的行为。

子明则承认了自己的过激行为,表示愿意赔偿所有损失,但坚持要保护姐姐的权益。

警察详细记录了双方的陈述,最终决定:子明因损坏财物需要赔偿陈家的损失;陈志强因家暴行为被警告;关于离婚和孩子抚养权的问题,建议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走出派出所时,已经是半夜了。子明带着我和乐乐去了附近的宾馆住下。

“姐,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子明歉疚地说,“我只是看到你受伤的样子,实在忍不住。”

我摇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谢谢你,子明。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子明握住我的手:“姐,从小到大,都是你保护我。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明天我带你去见律师,我不会让陈志强抢走乐乐的。”

那晚,我抱着熟睡的乐乐,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虽然未来依然充满不确定,但有子明在身边,我不再那么害怕了。

第二天,事情在当地传开了。“陈厂长的小舅子砸了陈家”成了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同情我,也有人站在陈家那边,认为子明太过暴力。

赵雅琴得知消息后,立刻赶来照顾我和乐乐。看到我脸上的伤,她心疼得直掉眼泪:“娟儿,都是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妈,不怪你。”我安慰她,心里对这个一直视我如己出的继母充满感激。

父亲也在两天后赶到,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他坚持要亲自来看我。

“爸,你身体不好,不该来的。”我心疼地说。

父亲拄着拐杖,眼里含着泪:“闺女,是爸对不起你。当初是我同意你嫁给陈志强的,没想到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爸,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抱住父亲,多年的委屈终于爆发,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12

三天后,在子明的安排下,我们一家人和陈家人坐到了一起,准备协商解决问题。子明请来了一位资深律师,而陈志强也带了他的律师。

“陈志强,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子明开门见山,“我姐姐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乐乐的抚养权必须归她;第二,必须得到合理的财产分割。”

陈志强冷笑一声:“凭什么?乐乐是我儿子,我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抚养他。而且房子是我父母的,你姐姐没有权利要求分割。”

子明的律师平静地说:“陈先生,根据法律,婚后共同财产应当平等分割。至于孩子的抚养权,法院通常会考虑对孩子成长最有利的安排。陈女士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您有家庭暴力行为,这会严重影响您获得抚养权的可能性。”

陈父打断道:“我们不认可所谓的家庭暴力!那只是家庭纠纷!”

赵雅琴忍不住了:“陈先生,我女儿脸上的伤还没好呢,你们怎么能说不是家庭暴力?”

“这种小伤算什么?她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撞的!”陈母不屑地说。

眼看双方争执不下,我父亲突然开口了。虽然身体虚弱,但他的声音出奇地坚定:“各位,我是娟儿的父亲。我知道我女儿从小就懂事,不会无缘无故闹事。如果她说受到了欺负,那一定是真的。我希望陈家人能公正对待我女儿,给她应有的尊重。”

父亲的话让房间安静了几秒。陈父看了看父亲,似乎被他的坚定所触动,沉思片刻后说道:“老陈,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说实话,这事确实有我们家的不对,志强的脾气太急,他妈又总爱说三道四。”

陈母想反驳,但被陈父制止了。

陈父继续说:“这样吧,离婚的事我们不反对,孩子的抚养权可以给陈娟,但我们要有探视权。财产方面,可以按照法律规定分割。不过,你们家那个小子把我们家砸成那样,损失得赔。”

子明点点头:“赔偿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赔偿金。至于其他条件,我需要和我姐商量一下。”

经过一番讨论,我们最终达成了协议:我获得乐乐的抚养权,陈志强每月支付抚养费,并有定期探视权;我们的婚后共同财产平分;子明赔偿陈家的财产损失。

“还有一点,”子明补充道,“我希望陈家人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姐姐,也不要在外面散布对她不利的言论。”

陈志强不情愿地点点头:“只要你们不再闯入我家,不再胡闹。”

协议达成后,子明支付了赔偿金,陈志强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就这样,我和陈志强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离开会议室时,陈志强叫住了我:“娟,我...”

我转身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陈志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希望你和乐乐以后过得好。”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个道歉来得太晚,但至少是个开始。

走出大楼,阳光照在脸上,我第一次感到了久违的轻松。虽然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但至少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囚徒了。

13

离婚后,子明在县城给我和乐乐租了一套小公寓。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这里只属于我们。

“姐,等你安顿好了,考虑来我公司工作吧。”子明提议道,“我们正需要行政人员,你做事认真负责,很适合。”

我犹豫了:“我只有高中学历,没什么专业技能...”

“没关系,可以边工作边学习。”子明鼓励我,“你不是一直想读大学吗?现在可以报考成人教育。”

看着弟弟自信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曾经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长为能够撑起一片天的男子汉。

“嗯,我会考虑的。”我点点头,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照顾乐乐,一边努力学习新技能。白天,我去子明的公司上班;晚上,我参加成人教育课程,攻读大专学历。

陈志强每月按时给乐乐寄抚养费,偶尔会来看望他。出乎我的意料,离婚后的陈志强变得冷静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咄咄逼人。也许是失去了家庭的打击让他有所反思。

“乐乐在学校表现怎么样?”一次接孩子回来后,陈志强问我。

“挺好的,上学期期末考试全班第三名。”我回答。

陈志强眼里闪过一丝自豪:“像你,聪明。”

这是他第一次夸我,虽然晚了很多年,但我还是感到一丝欣慰。

更让我惊讶的是,陈家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得知子明的公司越做越大,已经成为当地的知名企业后,陈父陈母主动联系我,要求增加探视乐乐的次数。

“乐乐,想不想去奶奶家玩?”一天,陈母打电话说。

我本想拒绝,但想到乐乐还是需要祖辈的关爱,便同意了。不过我坚持要在场,以防陈家人对乐乐说对我不利的话。

令我意外的是,陈母对乐乐依然疼爱,对我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

“陈娟,听说你在读大专?”陈母递给我一杯茶,语气友善。

“是的,明年毕业。”我简短地回答。

“不错,有上进心。”陈母点点头,“志强现在是厂长了,工作很忙,也没时间照顾孩子。还好乐乐跟了你,看起来养得很好。”

我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只能礼貌地道谢。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我顺利拿到了大专文凭,在子明公司的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乐乐已经上小学了,是个聪明活泼的男孩,和他舅舅一样喜欢钻研电子产品。

子明的事业蒸蒸日上,公司已经扩展到了几个城市。他经常带着我和乐乐一起出差,让我们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姐,我在省城买了套房子,你和乐乐搬过去住吧。那边的教育资源更好,对乐乐的成长有益。”子明提议道。

我犹豫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姐,当年如果不是你放弃上大学,工作养家,我不可能有今天。这些都是应该的。”子明真诚地说。

最终,我答应了弟弟的好意。搬到省城后,我在子明公司总部担任行政总监,乐乐则进入了一所重点小学。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我也逐渐找回了自信和独立。

陈志强听说我们要搬到省城,特意来见了我。

“我能经常去看乐乐吗?”他有些担忧地问。

“当然可以,只要提前约好时间。”我回答。

“谢谢。”陈志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娟,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当初是我不对,被工作和父母的影响冲昏了头脑,对你不公平。你...过得还好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伤害过我的男人,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恨意,只剩下平静:“我过得很好,谢谢关心。”

“那就好。”陈志强点点头,“乐乐是个好孩子,谢谢你把他教育得这么好。”

送走陈志强后,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二十年前,父亲带着继母和弟弟进门的那一幕仿佛昨日重现。当时的我充满怨恨和排斥,无法想象这对“半路”来的母子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

赵雅琴——我的继母,用她的爱和包容,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母爱;子明——我的“拖油瓶”弟弟,用他的成长和坚强,给了我面对困境的勇气和力量。

人生的道路充满了意外,但正是这些意外,塑造了今天的我。那个曾经倔强的小女孩,经历了失落、痛苦和挣扎,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晚上,我和子明、赵雅琴视频通话。看着屏幕中他们关切的眼神,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无论未来如何,我知道我们永远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血缘或许可以连接人与人,但真正的亲情,是在风雨中共同前行的那份坚持和守护。正如子明曾对婆家人说的那句话:“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姐姐。”这就是家人的意义。

乐乐从房间跑出来,好奇地凑到屏幕前:“外婆,舅舅,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赵雅琴笑着说:“很快就来,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子明也笑着承诺:“舅舅下周就来,给你带新玩具。”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我的眼角湿润了。二十年的风雨历程,从当初的抗拒到如今的依恋,从曾经的偏见到如今的理解,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许,这就是生活给我最好的礼物——一个破碎又完整的家,一段曲折又动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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