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82回之一言难尽的潘金莲

文一史二ywh 2024-12-24 10:40:53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金瓶梅词话》第82回的后半部分,故事的时间已经由此回开头的四月,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六月。

西门庆一死,作者兰陵笑笑生似乎“无心恋战”,急于要将这部大书快点结束,时间线的推进速度眼见的是越来越快了。顺便腾出手来迅速地安排一些此前出场的人物领盒饭,下线。

六月初一,潘金莲的妈妈潘姥姥去世了,潘姥姥在《金瓶梅词话》的第一个回“景阳冈武松打虎 潘金莲嫌夫卖风月”,就在作者兰陵笑笑生有关潘金莲的介绍当中出现了,但正式出场则是在小说的第四回“淫妇背武大偷奸 郓哥不愤闹茶肆”中。

潘姥姥一死,有人前来报丧。吴月娘准备了些祭品,叫潘金莲坐着轿子到城外奔丧祭祀。潘金莲去了一趟就回来了。

潘金莲在家中排行第六,人称她六姐,按理说至少上面还应该有五个兄弟姐妹,但似乎作者兰陵笑笑生并无暇对这些人有过多的交代。

现在小说前面出场的那些人物,其中有不少人陆陆续续都要下线了。还在西门庆死之前,就已经有那个经常到西门庆家走动的杨姑娘去世了。

说是姑娘,不是我们现在的意思——年轻的女孩子,其实年纪应该已经很大了,这位杨姑娘是孟玉楼前夫的姑妈,此处“姑娘”即姑妈之意。

到了六月初三这一日,潘金莲起来的早,先是到吴月娘那里坐了一会儿。出来后走到大厅院子里,突然感到尿急,也不管不顾撩起裙子,蹲下身子就地解决。

作者兰陵笑笑生此时写到:原来西门庆死了,没人客来往,等闲大厅仪门只是关闭不开。

作者看似闲闲写来,却令人有惊心动魄之感。这种今昔对比、物是人非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身处其间的人们的感受,无疑应该比我们读者更加强烈些吧。

陈经济在东厢房被有人溺尿的声音吵到,可见偌大的西门庆的这所宅子此时是多么的冷清。隔着窗眼,循声望去,却见是潘金莲在随地小便。

潘金莲穿上裙子走到窗下和陈经济说话,两人就隔着窗户做了一些羞耻之事,限于尺度的关系,就不便描述了。

这时看门的小厮来安来找陈经济,潘金莲便装作拿着镜子在一旁匀脸。来安走后,潘金莲约下陈经济,晚夕她叫春梅来叫他,我有话和你说。

此时已是六月三伏的天气了,虽然是晚上,天气也依然炎热。潘金莲洗了澡,修了足甲,又染了指甲,便让春梅把陈经济叫来。

两人见面之后,情欲之火就如这三伏的天气一般,炽热烧灼一发而不可收拾,转眼之间两人便云收雨毕。

潘金莲这才对陈经济说了叫他过来的用意。原来明日是就是潘姥姥出殡的日子,但是吴月娘却以潘金莲有西门庆的热孝在身,不放她出去。

潘金莲交给陈经济五两银子,让他明天去帮下忙,嘱咐道“看着下入土你才来家,就同我去了一般。”

潘姥姥在世时经常埋怨潘金莲对她小气吝啬,甚至还没有外人(比如李瓶儿)对她好,连一钱银子的轿子钱也不愿替她出,母女二人之间甚至还会时不时地爆发一些小的矛盾冲突。

但这一次因为吴月娘不许她出去,潘金莲居然能拿出五两银子的巨资,让陈经济代她送潘姥姥入土为安。

真是一言难尽的潘金莲!

次日,陈经济找到潘金莲回话,已经打发潘姥姥入土为安了,办完事还剩了二两六钱的银子,已经交给潘金莲的妹妹(如此看来,潘姥姥平日应该就是和潘金莲的这位妹妹住在一起)收了,让她贴补家用。

潘金莲听了,不禁落下泪来。

这个潘金莲,真是一言难尽!

这部《金瓶梅词话》,也真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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