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悲又可敬:《山河月明》中,徐达为何一心求死?

五千年文史 2022-04-21 18:01:27

《山河月明》里,徐达在北平病重,朱元璋亲往北平探望,两人回忆如火如荼的战争岁月,共叙相扶相持的兄弟之情,泪流满面。不料画风一转,徐达突然要朱元璋赐他一只烧鹅吃,朱元璋也不推却,真的赐了一只烧鹅,于是徐达吃着烧鹅,毒发身亡。

徐达得了疽病,明知吃烧鹅会死,他为什么求死?朱元璋为什么不阻拦,狠心赐其死?我们一一来揭密。

一、过命的兄弟成君臣,咫尺即天涯

朱元璋与徐达都是安徽凤阳人。朱元璋1352年参加郭子兴的红巾军,次年回乡募兵,就招募到了身高力大的徐达,两人“一见语合”,非常投缘。

1353年冬天,因为受不了郭子兴儿子郭天叙的猜忌,朱元璋只带24骑离开了濠州城,去攻打滁州定远县城。这24骑可不一般,号称“淮西二十四将”,是朱元璋后来打天下的基本盘,而徐达在24将中居首,最得朱元璋信任。

长期征伐,朱元璋与徐达并肩作战,建立了深厚友情。不仅如此,徐达还是朱元璋的救命恩人,有《明史》为证:

子兴执孙德崖,德崖军亦执太祖,达挺身诣德崖军请代,太祖乃得归,达亦获免。

原来,朱元璋单飞后实力大增,他原来的上级兼岳父郭子兴反而走了下坡路,混得越来越差,最后只好来投奔朱元璋。郭子兴的对手孙德崖对郭子兴紧追不舍,朱元璋亲往营救郭子兴,不幸被俘。徐达见朱元璋被俘,想尽办法联系到孙德崖,请求由自己替代朱元璋做俘虏,孙德崖答应,朱元璋才得以释放。

可见,徐达与朱元璋有着过命的交情,徐达肯为朱元璋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份恩情,朱元璋应该永远忘不了。

后来朱元璋占领南京,建立明朝,徐达又为朱元璋扫清各方敌力势力作出了巨大贡献。朱元璋坐镇南京,徐达替他逐一攻克山东、北平、河北、山西、陕甘等地;为消灭北元残余势力,徐达不辞辛劳,4次北伐,将北元驱逐至漠北,无力南下。大明初期安定、稳固的政治局面由此而奠立。

然而,当徐达功成名就,被封魏国公后,他的处境尴尬起来。功高震主自古有之,朱元璋面对这个昔日的兄弟,今日的臣子,不知该如何安排了。毕竞,徐达不是亲人,是外人。

二、朱元璋布局“家天下”,徐达被边缘化

自从做了皇帝,朱元璋的心思就变了。天下是朱家的天下,朱姓以外的人不得染指,这是朱元璋登基做皇帝后基本的治国思路。

朱元璋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封他的儿子们做王,派他们驻守边塞,并将淮西武将们的兵权逐一移交给儿子们。朱元璋一共有26个儿子,最小的朱楠早夭,还剩25个。朱元璋将他们都封王,让他们去驻守大明四方边境,保卫大明王朝。不过,刚建国时,他的儿子们年纪都还小,长子朱标13岁不到,次子朱樉不足12岁,三次朱棡不足10岁……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只能耐心地等,等他的儿子们快快长大,长大到能承担大任的年龄,再让他们一一就藩。

第二、充分利用淮西武将北征,同时,逐步削除淮西武将兵权。

朱元璋刚建国时,天下尚未一统,北元实力尚存,尤其是北元战神王保保拥兵数十万,不消灭难以安枕。有鉴于此,朱元璋只能依靠徐达为代表的淮西将领替他完成统一。所以,朱元璋对淮西功臣大量封侯,然后一次次派淮西武臣北伐,一点点消灭了北元势力。第6次北伐时,蓝玉基本上覆灭了北元朝廷。

不过,朱元璋一边北伐,一边磨刀霍霍,对准淮西功臣动刀子了。1380年,朱元璋在长久的蓄力之后,一举拿下宰相胡惟庸,制造了震惊朝野的“胡惟庸案”,有选择地将淮西众将1公21侯都牵涉在内,杀了个尸横遍野,鬼哭狼嚎……

朱元璋做的这些事,已经向天下人明确表明了他对淮西功臣集团的态度。作为淮西功臣集团之首,徐达尽管还没有被波及到,但他将来的命运、前途,已经充满了变数。朱元璋会不会对他动刀子?几时动刀子?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恐怕是徐达天天都在思考的问题。

三、除了黄泉路,徐达已无其它路可走?

在朱元璋的“家天下”布局接近完成之际,驻扎在北平的徐达其实已经是“穷途末路”,无路可走了。

徐达在北平练兵,可是他无法在这里长久地呆下去。一来,北平是他女婿燕王的封地,燕王才是这里的主人。他常年呆在这儿,让燕王朱棣怎么做?他可不想这样为难女婿女儿。二来,燕王是塞王,是为皇上和太子守卫边疆的,要忠于皇上和太子。而且,燕王实力不能过大过强,过大过强会威胁到皇上和太子。可事实上,徐达与燕王来往密切,若徐达的军队与燕王的军队合二为一,翁婿联合,结果会怎样?朱元璋会怎么想?所以,徐达在北平是呆不下去的。

那么,徐达可以回到都城南京啊!他的家在哪里啊!这个当然行。但是对徐达来说,南京他根本不想回去。要知道,南京对于淮西集团众功臣来说,已经是一个在持续加热的大蒸笼。胡惟庸案还在发酵,朱元璋不定期的揪几个准西功臣出来,给他们扣上胡惟庸同伙的帽子,推到大蒸笼里面蒸一蒸……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

徐达无处可去,唯有黄泉路可走。

既如此,徐达只有主动求死,因为主动求死可以不让朱元璋为难,可以免除人们对朱元璋屠杀功臣的非议,可以赢得朱元璋的好感,可以让朱元璋感念他的恩德,不至于对徐达的儿女们痛下杀手。这就是他病中要求朱元璋赐他一只烧鹅的原因,也是朱元璋狠心答应他的原因。

《山河月明》中,徐达在死之前还留了一手。他做了最坏打算:如果他主动求死,朱元璋都不肯放过他的儿女的话,便只有靠女婿朱棣了。徐达在北平练兵时,一直在培养和锻炼朱棣,想把朱棣打造成战神和徐家的保护神。按照徐达的说法,他要让别人想动朱棣和他女儿时,要好好拈量拈量一下,做不做得到?他要让女婿女儿多一些本钱。

所以,可怜可悲又可敬,徐达真的是一个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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