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地面上，金灿灿的，秋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动着街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今天是个明媚的周末，我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菜，顺便看看有什么打折的食材。
61岁的我已经退休了，虽然每个月有三千元退休金，还有3000块钱工资，但我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为了儿子，我一直在咬牙坚持，每月从微薄的收入里挤出五千元补贴他们的小家庭，自己连衣服都舍不得买。
我提着菜篮，步履有些沉重，满头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自从儿子结婚后，我就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他们转。
孙子孙女的事儿，家里的琐事，我都一手包办。虽说他们年轻人经济压力大，但我这么多年也没少给他们贴补，也算是尽了做母亲的责任了。
走到小区门口，我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亲家母正拿着扫把，在一个新交付的楼盘门口清理杂物。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虽然不算贵重，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与我这满脸的憔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走上前去，心里有些疑惑：“亲家母，您怎么在这儿？”
亲家母听到我的声音，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哦，我来打扫新房。”
“新房？什么新房？”我更加疑惑了，难道儿子还给他们买了房子？可他每次都说家里经济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来，连孩子的学费都是我在贴补，哪来的钱买新房？
亲家母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声音也低了下来：“就是……女儿女婿给我们买的养老房。”
新房、养老房……这些词像一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中的菜篮子突然没了力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蔬菜四散开来。
亲家母急忙蹲下身子帮我捡拾，而我却僵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这些年，我为了儿子、儿媳，几乎掏空了自己。每个月的退休金全都贴补了他们，生活过得清贫到极点。
可是，他们却能给亲家母买养老房？那我呢？我老了怎么办？我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压得难以喘息。
周围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远处传来装修工人敲打的声音，菜市场的嘈杂声也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我心里一阵酸楚，眼前的亲家母此刻仿佛成了我最大的讽刺。
我捡起地上的菜篮，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连话都说不出来。手指颤抖着，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儿媳的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愤怒：“你们给你妈买了房子？”
电话那头的儿媳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地回道：“妈，您怎么知道了？这事儿我们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
“你们还没来得及跟我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等我老了动不了了，还是等我没了？”我的声音渐渐提高，心里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了。
“妈，你激动个啥？我爸妈年纪大了，需要养老房，我们买套怎么了？这套房子并不贵，只要50万，我们还是贷款买的，现在经济压力真大。”
我冷笑了一声：“经济压力大？你们有钱给你妈买房，没钱还房贷，还得靠我每个月贴补你们？我连自己生活都顾不上了，你们可倒好，给别人养老想着周全了！”
电话那头的儿媳沉默了片刻，接着声音变得冷漠了许多：“妈，您不能这么说，那是我妈，难道我作为女儿，还不可以给我爸妈买养老房了？再说了，你帮的是你儿子孙子，你哪来的那么多意见？”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心里一阵苦涩。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而亲家母则是需要精心照顾的对象。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为了这个家，真是太傻了。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新房子，心里的寒意一阵阵袭来。我默默地转身，提着菜篮，步履沉重地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些过往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闪现：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结婚生子，日子虽然苦，但我还是咬牙坚持着。
儿子10岁那年，老公突然病逝，我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白天干活，晚上还得照顾孩子。为了儿子，我拒绝了所有的再婚机会，怕的是给孩子找个后爸会对他不好。
这么多年，我一人既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看着他成家立业，我以为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儿子结婚的时候，我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他们付了彩礼，还帮忙带孙子孙女，直到现在，我每个月把大半的退休金都给了他们。可在他们心里，我不过是个理所当然的提款机。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的心在滴血，愤怒、委屈、失望交织在一起。我这一辈子，究竟图什么？难道就为了给他们当牛做马，最后连自己的一点尊严都没有吗？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辞掉了小区打零工的工作，决定回老家待着，不再继续资助他们。既然他们能给亲家母买房养老，那我也不用再为他们操心了。
没过多久，儿媳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妈，您怎么不工作了？房贷还得还，孩子还得上学，您这样弄，我们怎么办？你多大了？还这么任性。”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们有钱给你妈买房，就该有能力还房贷。我的钱，是我养老的，不是给你们无底洞似的花销。以后，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老了，不能再为你们操心了。”
电话那头的儿媳愣住了，随即开始哭诉：“妈，您不能这么绝情啊！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买个养老房怎么了？怎么就让你气成这样？再说了，这养老房你也可以住啊！你身体好，还能干几年，等到你干不动了，就搬过去，跟我爸妈一起养老不好吗？我们都安排好了！”
“我已经管了你们这么多年，可你们管过我吗？搬过去跟你父母一起养老？你觉得这话我会信吗？我老了，得为我自己打算了。”我挂断了电话，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儿子后来也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刚开始是劝我，后来见我态度坚决，声音里也带上了怒气：“妈，您这样不管我们，让我们怎么活？”
我冷笑了一声：“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不也活得好好的？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家庭，难道我就该为你们操心一辈子？我也得活，得为我自己活。”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做了一个真正为自己着想的决定。我不再是那个任劳任怨的母亲，也不再是那个无怨无悔的“提款机”。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价值，我不欠他们什么。
我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虽然退休金不多，但我可以过得简单一点，不再为他们的房贷、孩子的学费操心。我终于明白，所谓的“孝道”，不是一味地付出和牺牲，而是要在亲子关系中找到平衡。
未来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享受自己的晚年生活。至于儿子儿媳的事，我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再欠他们什么。
我想，这一次，我真的做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