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力不足的缘故,近几年心性大变。如果不是人家主动提出来,能不关心的事绝不主动去关心。哪怕是关系很近的亲友,哪怕是割头换命的兄弟,只要人家不提,咱就不问。
我坚信自己仍旧是那个热情似火的性格,却再也不像过去那般随意去播撒。因为心里越来越清楚地知道,很多情况下如果只是漫不经心地关心,既帮不上什么忙,又平复不了躁动的心。在我看来,帮不上忙的关心,无异于把某个伤疤再揭开一次,甚至又顺手撒了把盐。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恰恰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又属实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适当关心一下,合理地支持一下,也是有的。只是这个概率不大。不是心冷了,只是清楚了自己的能力有限,不愿意再去做没有意义的无谓的尝试。搞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搞不好就是一地鸡毛、怨声载道。
一个原本热情的人,渐渐变得冷漠了许多,大概是像我这般,遭受了现实的毒打,认清的自己的天花板,不再敢信口开河地去承诺。因为对于一个真正热情的人来说,凡是承诺的,必须是要兑现的。承诺了,又实在难以兑现,或者兑现得一塌糊涂,又何必要承诺呢?
之所以冷漠了些,是因为不想承诺,偏偏又不懂得如何去拒绝,索性就不闻不问。穷,既然做不到兼济天下,那就独善其身好了。穷,就真实一点,摆不了阔就不用摆。谁自讨苦吃谁知道。
这种状态下,朋友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真。可叹的是,明明没有到做减法的层次,却已经开始学着做减法了。路越走越顺,却也越走越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刚毕业那会儿,但凡是同学或朋友聚会,谁要是不到场,总要热情地打十几一二十个电话反复去催,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绑架人家,直到来了为止。
光是来了还不行,还得喝。我喝多少你就得喝多少,要不我多喝点,你总得喝点吧?喝多了也不能走,大家都不走,凭什么你走?这种语言和情绪的绑架,现在看来是极讨厌的那种。正是这种现今极讨厌的东西,当初也都出自咱这个热情人之手。与其说是热情,倒不如说是摆烂。
有了这样的觉悟,做些调整和改变,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曾经的朋友们肯定都会有所察觉,好像很少见我主动联系聚会了。即使凑巧聚了,也很少说话,至于谁来谁没来,更是不会主动再去催促一次。之前接我电话接到烦的朋友,大概也有快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再被我催过的经历了吧。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不让人难受就行,别让人反感就是了。没几个人有什么所谓的人格魅力,除非能有类似太阳、地球之类的质量。因为质量大,所以有人围着你转,不光转,撵也撵不走。
每当有人说起一些什么的时候,总是听听就是了。大多数情况下,咱是搭不上腔的。也不是说真搭不上腔,硬搭肯定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搭腔不是为了搭腔,总得能贡献点什么真知灼见,或者是能伸上手也行。这方面咱都不怎么具备。真知灼见这东西,人微言就轻,似对非对的大概就是错,能不说就不说。伸手帮忙自然更不行了。
从对周遭的关心,到朋友间的交往,不是我太过于冷漠,只是我觉得心力不太够而已。也别怪我用了个“心力”的词来替换。毕竟,我也不太想承认是能量不行。虽然确实不太行,却也不想承认。
其实也算不上冷漠,只是没有了当初那般死缠烂打的热情罢了。因为在我看来,那种热情太过于无畏,热情如火却空洞无物。对于我这样一个认真(较真)的人来说,还是谨慎点好。
即使冷漠,热情犹在。如蒙不弃,踏风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