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第一年,读者骂我的爱情故事写得像坨狗屎。
并且要求我滚出写作界。
呵呵!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为了写活书中的角色和情节。
我开始疯狂和不同的男人交往。
01
刚开始写作的第一年,我被读者喷得体无完肤。
他们说我笔下的爱情故事味同嚼蜡,狗屎一坨。
并且断言我肯定是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处女。
他们还真说对了。
当时我的情感经历一片空白,书中感情描写靠的只是虚无缥缈的想像,自然不够细腻动人。
但好在我是个听劝而且懂得反思总结的人——实践才能出真知。
为了写活书中的角色和情节,我开始疯狂狩猎。
我的启蒙老师是位可奶可狼的大学生弟弟。
那些天正在构思一个姐弟恋的故事。
翻遍古今中内外爱情小说之后,仍然未能体会心动如小鹿乱撞的感觉。
我很苦恼,干脆关了电脑出门散步。
彼时我住在伦敦一家小小旅馆,不远处是条长长河堤。
我百般聊赖地一边踢石子一边思考故事应当如何开始。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擦着我肩膀呼啸而过:「Excuse me.」
应声落地的还有我的小提包。
那抹白色回头看了一眼,骑着滑板又折返我身边:「Oh, sorry,beauty.」
我捡起小提包,温和地说:「没关系,五点半先生。」
我知道他是同胞。
他很惊讶地抬起头,眼神荡漾着青春年华特有的清澈光芒:「你认识我?」
我微笑:「只是眼熟,你常常五点半来此地练滑板。」
他也咧嘴一笑,一口整的大白牙:「很荣幸认识你,六点小姐。」
轮到我惊讶。
他脸上闪过一丝顽皮:「你常常六点左右从堤岸消失。」
哈哈。
我们相视而笑。
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小麦色肌肤,双肩开阔,手臂强劲而线条流畅。
年轻的脸庞折射出太阳的光辉。
两目相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你看有没东西摔坏,我赔你。」
此时正巧有路人经过,护栏上的白鸽四处逃散,扑棱的翅膀扇乱了我的心跳,惊起一阵微妙的感觉。
我答非所问:「你来此地念书?」
「是,大一新生,念法律。」
「有无女朋友?」
「没…没有。」
「那要不要跟姐姐谈个恋爱?」
「啊?」
他的嘴巴卷成O字形,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我吓着他了,赶紧把节奏放慢些:「我是说,是否可以交个朋友,后续再看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他傻愣在原地,单脚踩着滑板的潇洒身姿越来越僵硬。
不愿意啊,我也不强人所难。
我笑着跟他挥手道别:「唐突了,不必放在心上,再见。」
我走了好几步,才听见身后结结巴巴又略带着欣喜的声音:「我,我,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就这样,我开始了人生第一场修炼。
02
五点半先生名叫曾子祺。
他后来跟我说他之所以每天五点半风雨无阻出现在河畔,不是因为练滑板,他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
他只是期望能见到那位六点小姐。
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白衬衫卡其裤,蹙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那股忧郁的气质,惊为天人。
同时他又很懊恼自己的羞涩:「我演练过很多次开口跟你搭讪的场景,没想到是你先开口。」
还是个想装成大人模样的孩子。
我笑着转过身来,用长勺子舀起刚出锅的咖喱牛肉喂到他嘴里:「好吃吗?」
房东的厨房太小,我一回头便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宽广而温暖。
在狭窄的空间里,彼此手臂裸露的肌肤有意无意轻轻摩挲,呼出的气息如水乳交融。
他的温度更高了,一直烧上他的脸,他红着脸呢喃:「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在一起之后,他不再玩滑板,而是每天傍晚五点半准时来敲响我公寓的门。
我们有时去超市买菜做饭,有时就沿着河堤散步喂鸽子。
都是些很平常的情侣间的互动,却对我的写作大有裨益。
比如说亲吻。
之前看过很多描写却体会不到个中滋味。
直到一起之后的半个月,我们在狭窄的厨房里煎牛排,黄昏的光透过窗外的树梢,星星点点落在我们身上。
我们猝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眼,只此一眼,那些光晕突然变得很暧昧。
他弯下身把我笼罩进他强劲的影子里,我们靠在厨房尚带太阳余温的墙壁,吻得难舍难分。
原来一个吻真的可以耗光人的所有气力,我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手臂上的毛孔愉快地张开,微风掠过,惊起一阵阵颤栗。水龙头水声潺潺,像是身体深处涌动的暗河。
实践出真知,这都是亲身经历带给我的爱情美好的具象。
我把这些具象详细写进了我的书里,洋洋洒洒,下笔如有神。
更深层次的交流是在一个周六,他邀我去参观他的学校。
返程时突起狂风暴雨,我在风中止不住哆嗦。
他拥着我眷恋地蹭着我的颈窝:「要不今天就不回去了?」
我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不回去,去哪里呢?」
「我宿舍?周末他们都出去喝酒,晚上没人。」
「好。」
男生宿舍不入女客,我避过保安耳目从窗户爬进去,有种不寻常的刺激。
他在里面稳稳地接住了我。
我们都没经验,很生疏却很热烈。
他平时是奶狗,此刻是头狼。
情到深处,他一遍遍在我耳边起誓:「我爱你,文蝶,永远永远。」
他说了很多个永远。
我没有应声,只是抓紧当下的快乐。
因为我很清楚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03
第一本书顺利出版,有他一半功劳。
我兴冲冲到他学校想跟他同享这份喜悦。
却看见他拥着一个娇小的年轻女孩,那个女孩抱着他欢欣雀跃。
我捏紧手中的书,平静回了公寓。
五点半他没有如期敲响我的门,八点钟他姗姗来迟,我很平和地跟他提了分手。
他不善撒谎,抓耳挠腮地跟我解释:「她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飘洋过海来找我,我不好扫她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你爱我也不妨碍你对她心猿意马。」
「我没有,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曾子祺,眼睛不会说谎,如果你心中坦荡荡,眼神就不会流露犹豫挣扎的痛苦。」
我笔下的女性个个洒脱,作为创造者的我当然也不能困在这段露水姻缘上。
所以,任他苦苦哀求,我也没有心软。
他是个不错的爱人,符合我对年下弟弟的一切想象。
如果好聚好散我们还有机会当朋友。
但我没有想到,他十分不理智。
他纠缠我,说他愿意为我去死。
他真的去跳了河,河水不深,只摔断他一条腿。
我无奈地叹气,递给他一本心理学,让他回去好好修炼他的内核。
过期的感情从来不值得我们放弃生命。
可惜他不能领悟我的苦心,还是天天拄着拐杖守在我门外祈求我的原谅。
我不堪其扰,卷起铺盖回了国。
04
回国的飞机上我已经开始构思新书大纲。
我热爱工作,势必要成为最顶流的爱情作家。
这个过程可能会耍一点小小的手段,但是我觉得上天会原谅我的。
所以上天让我认识了叶兆文。
在认识他之前,我先在回国的飞机上认识了邵嘉敏。
嘉敏是个天真活泼的香港女孩,飞机上靠着我的肩膀呼呼大睡。
她睡醒以后看着我肩头的口水印子十分不好意思:「等下飞机我赔你一件新衫。」
我看着她随手扔在地上的爱马仕,斟酌着问她:「衣服洗洗还能穿,不必破费,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我,请问你身边有没有单身的富豪可以介绍认识?」
是的,我现在要写一个豪门霸总的故事。
嘉敏没有因为我不礼貌的询问而生气,反而看着我手中的本子兴致勃勃地说:「你是作家?好啊,明日家中设宴招待贵客,你可从中挑选你认为合适的人选。」
果然,刚下飞机,嘉敏便吩咐司机把我的行李搬上车,去往她家大别墅。
宴会开始之前,嘉敏搬出她的珠宝盒,让我挑件顺眼的配饰戴戴。
我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是带着目的来的,但我不骗人,不必用身外物来抬高我的身价。
家宴气氛一片和谐,人人纵情享乐。
我端着酒杯,开始寻找我的猎物。
有个跟我一样穿着白衬衫,衣饰跟宴会格调大相径庭的男士正坐在暗处饶有兴味地观察着我。
彼此目光相遇一瞬又很有默契地不经意挪开,装作是个漫不经心的巧合。
他没有打破沉默,因为他不确定我会不会是个难缠的女人。
而我不动声色,是因为我拿不准他符不符合我书中的要求。
正巧嘉敏从一群年轻男孩子的围攻中挣扎出来找我。
她把我推到白衬衫男士身旁,为我们搭线:「文蝶,这是家父好友,叶叔,叶兆文,全场最贵的单身钻石王老五,你可以向他讨教经验。」
我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是他先开口:「听说你在写书?」
「是。」
「最近在写什么故事?」
「霸道总裁与他的小娇妻。」
「哦,不错。」
他不惊讶不评判也不深入追问。
他风轻云淡,喜怒不形于色。
面对这般精明的生意人,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所以我说:「不知道叶先生可不可以跟我谈个恋爱,为我的新书增添一些灵感?」
言下之意,我不需要他负责任。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绅士地微笑着提醒我:「你的鞋带掉了。」
全场女士都穿高跟鞋,只有我穿系带的白鞋。
他在提醒我,我一不是名媛,二不是闺秀,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他在我身上花心思?
可恶的男人。
我当然不会去自证我的价值。
对于这种人要诚实,但不能死缠烂打也不能捧高脚。
所以我抛下他去找嘉敏跳舞。
宴会气氛臻至高潮,嘉敏被一群男孩围在中间跳复古Disco.
我挤进去,嘉敏拉着我的手尽情摇摆。
那群小男孩很给面子,一边随着节拍律动,一边欢呼着喊姐姐。
年轻就是好,热力四射。
我瞥见叶兆文微微变了脸色。
犯贱其实是人的本性。
位高权重富高八斗的人也一样。
曲终人散时,叶先生拍了拍他车子副驾驶,示意我上车。
05
我知道他有钱,但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
直到他的车驶进叶家庄园,车子上饶下行将近二十分钟经过花园假山流水最终坐上电梯跟我们一起到达他卧室外面的露台时,我才感到一丝震撼。
直到他随手递给我一份跟西国皇室商议买古堡的合同,问我这个能不能为我的写作灵感添砖加瓦时,我感到无比震撼。
他没有敷衍我。
他吩咐管家带我了解时下最流行的顶级豪车,奢华珠宝,品牌服饰和喝不同的酒需要用到什么样的酒具。
这些知识使我的故事极具逼格。
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吻技很好。
他点上文艺复兴时期的烛灯。
古典音乐《G弦上的咏叹调》从唱片机里缓缓流淌。
他认真帮我按摩因码字而变得坚硬的肩膀。
我回眸时他正专注地看着我。
烛光在微风中起舞。
他问我:「可以吗?」
我打趣:「有健康证吗?」
噗嗤。
他笑出声,从抽屉拿出一份体检报告递给我。
然后捏了捏我的脸:「你真是个古灵精怪的花蝴蝶。」
他倾下身来含住了我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