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防“以学自损”

讯二点文化 2024-03-18 00:38:02

读书学习的重要性,人所共知。《礼记・学记》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三字经》说:“人不学,不知义。”讲得都是学习的重要性。

北齐著名教育家、黄门侍郎颜之推,著《颜氏家训》在勉学一章中,提出了一个著名观点“以学自损,不如无学也!“

颜之推鲜明指出:“夫学者,所以求益耳”,但当他看到有的人读了几十卷书,就自高自大起来,有的冒犯长者,有的轻慢同辈,等等,以致大家仇视他像对仇敌一般,厌恶他像对恶鸟那样。基此,他认为像这样用学习来损害自己,还不如不学习者为好。

读书学习,就大多数人而言,主旨有两为:一是为物质而学,二是为精神而学。为物质而学是基础,其意义不言而喻——维持自身的存在,并使自己更好地活着;为精神而学是升华,意义在于获得智慧而拥抱幸福。

通常而言,人的境界,在初生时差异并不明显;拉开距离的,正是后天的学习。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在这几个决定人生高度的因素中,排在前面的命、运、风水、阴德,要么说虚无缥缈,要么说难以改变。而只有读书,也就是学习,虽然从排序上其重要性是最低的,但却是唯一通过努力可以改变的因素。如果你想步入社会阶层的上升通道,就得有更多的竞争优势,这个优势就得靠学习。读书学习,或许会让感觉很累,但到你将来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你肯定会比别人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那么,读书是不是会必然与“益”划等号呢?事实上并非如此。颜之推举例的“见人读数十卷书,便自高大,凌忽长者,轻慢同列”,就是反面典型。“人疾之如仇敌,恶之如鸱枭”的结果,不仅打了“圣贤书”的脸,也常常让读书人蒙羞,让知识蒙羞。

更令人扼腕的是,翻一翻中国历史,秦汉以降,历朝各代朝廷都可见“ 圣贤之书误入犬腹”的人物。这里姑且不言秦代的李斯,汉代的陈平,曹魏时的曹操,唐代的李绅,也不说宋代的蔡京,明代的严嵩,清代的和珅等权要,单独说三个文坛上有影响、但人品极差的人物。

首先说一下崔颢。他是唐开元十一年进士,做过司勋员外郎、太仆寺丞等官职,品级为从六品上,大体相当于现代正处级干部。他的诗作《黄鹤楼》,堪称千古经典,被称为唐诗七律之首。遗憾的是他的人品却令人咋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他的长相虽然不乍地,却三番五次的更换配偶。《唐才子传》中有这样一句话,崔颢“娶妻择美者,稍不惬即弃之,凡易三四。”意思是,崔颢娶过三四个老婆。所以他的名声非常差,大家都不待见他。因为名声太差,一辈子也没有做上什么大官。

接下来说宋之问。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因为偶然,他写的一篇作品得到了武则天的称赞。为了贪图富贵,他趋炎附势,为了升职加薪,几乎不在乎尊严。早先依附于武三思、张易之,后来看到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权势日盛,转身巴结两位公主,还梦想当武则天的男宠。最令人不齿的是,他的亲外甥刘希夷写了一首诗,其中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两句,他见这两句诗好,便想据为己有,刘希夷不愿意,宋之问竟不顾及亲情,让仆人把用土袋将外甥活活压死,这可以说是一种猪狗不如的品行。

最后说一下潘岳,别名潘安、潘安仁,他曾作为古代男性美的符号流传,小说中常以“貌若潘安”来形容男子容貌出众。同时,他也是魏晋第一流的文学家,其作品对后世影响很大,特别是《悼亡诗》成为中国文学史悼亡题材的开先河之作,历代被推为第一。但他的人品却屡遭世人诟病。《晋书·潘岳传》中记载“岳性轻躁,趋世利,与石崇等谄事贾谧,每候其出,与崇辄望尘而拜。”意思是,潘岳性情浮躁,趋于势力,善于谄媚,人家的车子已经走出很远,还要望着尘土下拜。这是何等的媚态!他还参与了构陷愍怀太子的事件,期间其母多次劝他要知足,可他总是不听。结果,最后被诛三族,连累母亲也被杀害。

上述人物的行为和灵魂,正应了那句现代俗语:“流氓不可怕,文化人也不可怕,有文化的流氓才可怕。”这种“文化流氓”,堪称“以学自损”,把圣贤书念到了狗肚子里,恶心坏了天下读书人。

所以,并非是圣贤之书读得越多,境界便越高;而是境界越高,便越重视圣贤之书。这当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关节,就是《朱子家训》所说:“读书志在圣贤,非图科第。”

也就是说,读书首先用于修身,像圣贤那样学以知礼、学以修德、学以养廉,拥有良好的品质。“先做人,后做事。”唯有具备非凡的道德修养,方能在事业上登峰造极。

而那些德行乏善可陈的人,纵使功名富贵冠绝一时,也终为君子所轻视。的确“不如无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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