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我故意搭讪未来老公的弟弟。没想到跟他哥哥订婚那天，他把我堵在洗手间，质问为什么不是嫁给他。

1、

乔家家族聚会上，我，许照卿，作为乔家长子订婚五年的未婚妻出席。

订婚那天，未婚夫乔城就告诉我，他不会爱我。

我们的关系，不过是家族利益的一场交易。

四年前，乔城不顾一切地将公司开到了桂城，我们默契地开始异地生活。

我们很少见面，即使相见，也只是在必须的场合，装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乔城在夜里到家，他跟每位长辈打招呼。

佣人帮他拿走外套，他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没有穿衬衫，露出脖子上一小块的红痕。

我不着痕迹挡在他和长辈之间，伸手将他的毛衣领拉高了些，「这么着急赶路，沾了东西都不知道。」

乔城是个聪明人，抬眼之间，我们心照不宣。

「项链不错。」他垂眸随口一夸。

我愉悦地弯起了眼睛。

双方父母对视而笑，打趣道：「瞧瞧他们，一见面就甜蜜蜜。」

唯独沙发的另一侧传来很突兀的低笑。

笑声来自乔家二少爷，乔城的弟弟，乔彦。

他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金边眼镜反射着暖光，神色晦暗。

乍一看像是兄弟相见的喜悦，却让我觉得是意味深长。

他不笑还好，一笑，引去了乔母的注意：「小彦，你看你哥哥和你卿卿姐感情多好，你抽个空去见见吴家那个姑娘，也定个日子？」

看似商量，实际上已经不容置疑。

不出意外地，乔彦像先前无数次那样，温和却态度坚定地拒绝。

然而这次乔母没有就此停下，她抿了口茶，和我聊起来。

「说来，这吴家姑娘照照应该是见过的吧？依你看，和小彦相不相配？」

接收到配合指令的我倒了杯茶，递给乔彦时我才接话道：「见过的，吴家也是个根正苗红的世家，小彦，那姑娘也是个画家，跟你大约也合拍，不妨去看看。」

接茶的手动了动，想来勾我的指尖，我不着痕迹的松手收回。

两个父亲早就识相退去下棋。

乔城从坐下来目光便全在手机上，不知跟谁聊天，嘴角的弧度几度被压了下去。

气氛有些冷。

我母亲擅长缓和气氛，每次都会说小彦还小，可以多玩几年云云，这次也不例外。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一个想要二儿子早日成家，一个不想女儿未来丈夫有一丝被威胁地位的风险。

想到乔母不久前拉着我的手哭诉说乔彦似乎铁了心不想成家，让我这个准嫂子帮忙劝劝，毕竟作为乔彦从十四岁起就跟在我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说话比父母还管用。

若是之前，乔彦年纪小，联姻事情不急，但现在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她很意属吴家，若是乔家再收下吴家，事业版图海陆双栖，只是于许家其实并不是很友好，所以我母亲才会不放心。

好在乔母也知道这点，只是让我搭个话，没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竟让乔彦松了口。

他取下金边眼镜，揉了揉眼角，「明天就有空，卿卿姐你既然和她认识，那陪我一起吧，这样不至于太尴尬。」

乔母可谓是喜笑颜开，一锤敲定，替我应下了。

给了我一个，小彦果然听你话的眼神。

大概她觉得乔彦听话，是弟弟对嫂嫂的听话。

只有我知道，是男人对女人的听话。

一顿饭，几个人心不在焉，当长辈催起结婚事宜，我看向乔城，他没有马上回答。

我提起酒杯来，「好酒需要慢慢酿，婚姻也是，我先敬叔叔阿姨一杯干女儿酒。」

桌上的人都在笑。

餐后闲聊一阵，长辈放我和乔城去遛弯。

在乔家偌大的后花园里抽烟。

他给我点了火，给自己也点了。

我深吸了一口，吐了烟，才开口：「催婚的事你也别急，我爸妈那边我扛着。」

乔城吐了口烟，点头：「辛苦了。」

我抬头看他，这五年来，我们相处并不像情侣，更像是为他打掩护的战友。

想到什么，我噗嗤笑了一下。

他扭头看我，「笑什么。」

我说：「只是想到你回来是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展开想象脑补了一下那位姑娘的战斗力。」

乔城吸烟的动作顿了顿，也跟着笑。

笑着笑着，我又问：「你这么心急把业务开到桂城那边，是为了她吧？」

他没有否认，坦诚而直接，「嗯。」

我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当个烟友，直到他把烟蒂按灭在一旁的烟缸里。

「我想娶她。」他说。

我不是第一次来乔家后花园。

即使是隆冬，这个花园也没有呈现衰败之势，被打理得很好。

乔城的身影消失在郁郁葱葱的花枝前，我扑哧笑了一声。

笑他天真。

笑他想让我退婚，把位置让给那个姑娘。

在原地抽完第二根烟，我正打算回去，暗中的黑影突然伸出手来，将我困在院墙和他之间，双手被固定在脑袋上，略带薄怒又缱绻的声线顺势落下。

「许照卿，有时候我真想撕烂你的面具。」

花枝影影影绰绰落在眼前人的身上，将他的脸切割成明明暗暗的方块，有些滑稽。

浅薄的酒意过渡到我的口腔里，一只有些凉的手从我牛仔裤头摸索，攻势十足。

他有些急不可待，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紧紧镶嵌入他身体里。

然而越是急，越是不得要领。

扣子单手解不开，他松了我的手，双手并用。

我将发酸的手揉了揉，一言不发屈起膝盖朝人影的腹部击去，他反应极快，一下后退，暴露在灯光下。

金边眼镜压下了他戾气的眼眸。

「乔彦，这里是在乔宅，不要破坏规则。」

乔彦轻描淡写地回应着：「我知道。」

「我哥行为恣意，这次回柳城还带着情人，他们就在你们婚房里做爱，现在还要凌驾你的头上，姐姐你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作为一个合格的未婚妻，我包容着未婚夫的一切行径。

他在我们订婚前便纠缠于旧爱之间。

订婚后，他又开始放纵自己的情欲。

旧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独生女，令他反复无常，彼此之间似断似续，让他浪子归巢。

地上一只影子逐渐靠近，乔彦的手指轻轻勾起我的，试探着。

「他被用过，脏，姐姐退婚，嫁给我。」

「玩玩而已，你动感情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抽回了手，「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见人。」

他的手落回身侧。

「这是也你想要的吗？」他追问，「因为不想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所以把我推给别人。」

我目光从他脸上逐渐下移，最后定格在窄腰那处，笑得暧昧。

「我巴不得这根东西永远为我所用，光是想想染上别的女人我都觉得恶心。」

乔彦不说话，眼神却在我身上点了一把火，烧的人心猿意马，他抬起手来捂我的嘴，

我用舌尖顶他的手心，以往秒收回手的人，此刻手竟纹丝不动。

他目光随之变幽深，耳尖也泛红，声音暗哑：「说到这就可以了，姐姐。」

我弯起眼睛，用食指抵开他的手。

「吴家是艺术世家，她背后的资源，要是能利用起来，能成多少事，你应该拎清。」

「你当然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一意孤行随心所欲的过活，但是家庭背景注定了我们早晚都要服从。」我加重了语气，「早晚而已。」

我需要他心甘情愿为我做一些事。

有利于我们两个的事。

2、

我的父母叮嘱乔城送我回家后先走了。

他打开副驾驶门，细心地帮我系上安全带。

随后他向众人挥手告别，应承着他们「开车要慢」的叮咛，汽车缓缓驶出了豪宅。

「一会儿到云湾广场，你自己开车回去。」出了门，他立刻冷淡了。

「这么迫不及待。」

我半开玩笑地问，侧脸望向他，捕捉到他唇角轻轻上扬的弧度。

「乔总，在你未婚妻面前与其他女士约会，也该稍作掩饰。」

乔城问，「这么明显？」

我轻声笑了笑，「你不担心她见到我吗？」

「我已经跟她说明了，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上的安排，她很理解。」

当车停下时，我主动摇下窗户，对那个姑娘点头致意。

她不太热情，只是礼貌的点头。

乔城下车后，温柔地用大衣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形，她这才露出笑容。

两个人在我面前肆无忌惮。

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

我清了两声嗓子，走近他们。

「你就是阿城的女朋友吗？你好，我是他的未婚妻，许照卿。」

对方推开乔城与我握手，「许姐姐，我叫沈玉，早就耳闻。」

我轻挑眉峰，她的外表、气质和装扮连我一个女人都心动。

但某些部分似乎更适合用巴掌来修饰。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似乎都在较劲，谁也不愿意先松开。

最终还是乔城先行打破了僵局，将沈玉的手揽入怀中，轻轻摩擦取暖，「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沈玉抽手，语气娇嗔：「别这样，有别人在呢。」

乔城眼神分过来，我了然。

「爸妈那边我会圆过来的，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你们低调行事。」

温柔地叮嘱完，我翩翩转身，一脚油门去了一家酒店。

喝了点酒，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望窗外一览无遗的辉煌灯火。

手机就在我手边。

屏幕不时亮起，来自同一个人，问我在哪里。

我回了一个房间号。

随即漫步到全身镜前，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仔细端详全身上下。

没多久，门铃声响起，我光着脚提着酒杯去开门。

对方前脚进门关门，后脚就把我抵在墙上开始亲，同时把我手里的红酒撒在了我的锁骨上。

房间里空调很足，身子还是被红酒凉得一个激灵。

我毫不意外地接受着他几近疯狂的亲吻和抚摸，同时去回应。

跌落沙发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不顾我的感受，我说「还没冲凉」之后，他很快就停下来，埋在我的肩窝说：「许照卿，你就是一个妖精。」

我这个妖精，要被人登堂入室了。

「我见到你哥那个情人了，他们可真般配啊。」

「嫉妒了？你说你不爱我哥的。」

腰上的手紧了几分，勒得我呼吸紧促。

「我说你就信？」

乔彦撑起身子，单膝跪在我身侧，摘腕表的动作都停了。

「如果你爱他，就不会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和他的弟弟做到筋疲力尽。」

「如果你爱他，以你眦睚必报的性子，不会放任那个女人陪在他身边这么久。」

「如果你爱他，今晚你就不会叫我来。」

眼前早已成年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他身上的肌肉比以前明显的多，肤色很白而且很匀称。

我移开目光，凝视着酒店精致的天花板，我很喜欢这里的装修风格。

灰灰黑色调中，天花板嵌入了复杂精美的壁画，像黄泉路旁热烈绽放的彼岸花。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摘取、拥有。

只有手握一束生机勃勃的鲜花，才能在这个乏味的世界中找到一丝慰藉。

我扯着他的领口强迫他垂下头来，取掉了他的金边眼镜，双手插入他的发间，猛地扯紧指尖发丝，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荒唐又糜烂。

在他的身边，我不需要戴上任何面具，不需要按照任何规则行事，我可以只是许照卿。

而他，在我之下，一次又一次地呼唤：「许照卿，许照卿……」

事后，乔彦吻着我左手手臂上的印子。

执拗的目光将我拉回了十八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年慈善晚会上，我在酒店露台躲清静。

烟刚点上，他就上来了，见是一个挂着两行泪的小屁孩，我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即灭烟，保持着淑女的形象。

我抽烟间隙，分了个眼神给他。

「小孩，被家长骂了？」

他眼睛很好看，含着泪时恶狠狠瞪人时更让人忍不住去逗两句。

没想到他抓着我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痛感很强烈，但我却有一种格外的畅快，也留下了一个牙印的疤。

他还用自己那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擦去了口水。

我噗嗤笑了，「还是个有野性的小狼崽。」

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大概就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而我，确实有些疯狂，故意引起未来丈夫的弟弟的注意。

本意只是想展示下亲和力，结果却彻底失败了。

最荒唐的是，在我与他哥哥订婚的那天，在酒店的洗手间里，一切推向了极限。

少年的占有欲在我身上袒露得淋漓尽致。

他红着眼质问，「为什么不是我？」

他问我为什么订婚的人不是他。

答案其实很明显。

乔家掌权人，是长子，而不是次子。

肉体和现实，总要分清楚。

摸着眉眼和乔城七成相似的脸，我说：

「你要想好，我们只能是肉体关系，永远见不得光，只能看着我和你哥哥相亲相爱，面对这一切不能有任何异常的反应，不能破坏我的未来。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恨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因为我所追求的，是那个能让我站在更高处的位置——乔太太。

我抓着乔彦头发，强迫他对上我的眼：「告诉我能做到吗？不能就把我衣服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