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7年入伍,听指导员的话让出战功,哪知他们没让功过得比我幸福

悲伤幻想 2024-12-19 18:02:18

【杨森投稿,伊河生活整理】

1977年我参军到了云南边防部队,反击战后评功评奖,指导员让我发扬风格,把立功机会让给牺牲和重伤的战友,我响应号召让出了本应属于自己的那个战功,退伍回到家乡当农民,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当年没让功的他们却过得比我幸福!

1976年12月27日县武装部批准我入伍,5天后,也就是1977年1月2日,我和家乡一起入伍的新战友登上了开往部队的列车。

令我意外的是,从没出过家门的我,上了闷罐军列这一走就是12天,军列走走停停。

所幸我们乘坐的那趟闷罐军列,一个车厢挤40名新战士,地板上铺的是一层薄薄的凉席,由于是深冬,每节车厢里还有两个大火炉,一边各一个油灯,沿途有时也能到火车站上吃顿军供站的热饭,大多数是在车厢里吃面包喝冷水,虽然很艰苦,但因为是参军,吃的也比家里还是好了许多,心里对未来的部队生活充满了期待。

在经过了12天漫长的铁路运输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云南蒙自。上火车时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可随着往南走,气温慢慢升高,我们下火车时,感觉气温比北方暖和多了。听班长讲,这里一月份的气温一般在10度左右,和我们老家深秋的温度差不多,而且空气也湿润,不像老家冬天那样干燥寒冷。

然而紧张的新兵训练,还是让我这个农村长大的人完全忽略了气温的影响,每天高强度的队列训练、尤其是3公里和5公开武装越野,令我们的衣服几乎都是湿的,尽管如此,我和战友们仍然抱着昂扬的训练热情,全身心地投入训练中……

3月3日,我被分到了侦察连当了一名侦察兵,下连后侦察训练极其严格,捕俘、格斗训练让我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但是,我看到班长和战友们都在刻苦训练,我也不好意思叫苦,于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我在团、营侦察兵比武中,比赛成绩没有跌出过前三名。

但是下了下半年的时候,边境形势十分紧张,我们训练更加突出实战性,尤其突出野战条件下生存和战斗训练,而且,还组成了捕俘组进行针对性训练。

自卫反击战打响后,我们作为侦察大队的一个连,率先投入战场,但因为是在陌生地域,我们在执行穿插任务时,有的战友被冷枪击中,有的被炸成重伤,十分幸运的是,一直冲在前面的我竟没有负伤。

赶到指定地点后,我们奉命攻占并坚守一个高地,掩护我军通过,但就在防守高地的过程中,顽固狡猾的敌军对我们发起了多轮进攻,但都被我们击退……战斗中,向我冲来的3个敌人被我消灭了。

战斗很残酷,身边不断有战友倒下,我的胳膊被弹片划伤,但我始终坚守着阵地,和战友们一起控制着旁边的道路……

战斗结束后,部队撤回休整地域,部队进行战斗总结,评功评奖。

然而,部队此时却有些混乱,主要是牺牲烈士的亲属得到通知,已陆续赶到了部队,烈士善后事情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当地有关单位慰问、祖国各地的慰问团也陆续抵达,包括部队的文节演出团体也来了许多名演员……

总之,那个时候部队相对平时忙乱得多了,有几次遇到连长和指导员,他们的眼圈发青,眼睛里面都是血丝。而我们,也完成了班排的总结,立功名单也报到了连部。

然而,就在名单报到连部的第二天中午,指导员却找到了我。

当时,我吃过午饭正在往宿舍走,指导员突然从身后叫住了我:杨森,你等我一下。

我一回头,看到是指导员叫我,连忙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指导员。指导员嘴唇动了一下,算是对我停下脚步、转身的回应。

指导员问我,你们班里的评功评奖都搞完了吧,我回答:是,指导员又对我说,反击战中,你表现得很勇敢,真不愧是训练尖子,你在穿插过程中、在坚守高地的战斗中的表现,我们都看在了眼里,你的确是一个英雄顽强的好战士,你们班给你报请了二等功,也是实至名归。

指导员说,各班进行的评功评奖,都是在现有人员的情况下组织的,各班评上奖的同志,确实都表现很突出,也应该奖励。

但是,各班评功评奖,都是对现在战士的奖励,你也知道,咱们连在战斗过程中,牺牲的烈士和身负重伤致残的战友有十好几个,如今,牺牲战友的亲属已经到了部队,而负重伤的战友,在医院的具体情况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他们这些人的立功受奖却没有考虑。

况且,战后上级给我们各连队立功受奖的人数是有指标和比例的,并不是无限制的评比。因此,牺牲烈士和身负重伤战友的评功评奖,连队党支部都要一并考虑进去。

今天找你,主要是传达连队干部的想法,主要还是希望你发扬风格,把立功的机会让给牺牲和光荣负伤的战友,你的意见如何?

听完指导员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的确,我们在班里评功评奖,确实只评了目前在班里的战友,而对于牺牲在冲锋路上的烈士,以及至今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的战友,他们的奖励却没顾及。

在坚守无名高地时,我的战友蒋友林不幸中弹牺牲。蒋友林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最好朋友,还是我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上学时他经常帮我辅导作业,一次下河捞虾时,我不慎滑入深水坑,是他眼疾手快把我救了出来……

高地上,他就中弹牺牲在我的旁边,看到他倒下,我心里非常难受,但当时战斗激烈,我顾不上照顾他,直到我和战友们击退了疯狂的敌人后,我才抱住他,可那时的他早已闭上了眼睛……

后来,我时常想起他,一想起他立功机会给蒋友林,或者和他一样的牺牲战友,我觉得十分应该而且必须,我一点怨言也没有。于是,我当时就主动向指导员表态,战功我决定不要了,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这个功能给牺牲的战友,也是对烈士亲属的一种安慰。

听到我表态,指导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没有声息地走了。

然而,我感到奇怪的是,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一直没见蒋友林的亲属来部队。其实,蒋友林家的情况很不好,他的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只有重病的爷爷、母亲和一个妹妹,即便他们接到部队的邀请,恐怕也来不了。蒋友林的牺牲,对他们那个家是怎样的打击,不能想象,一想到他们家的情况,我心里就更难过……

后来,连队宣布了经上级批准的立功受奖人员名单,牺牲的烈士和严重致残的战友大都荣立了战功,但我还听说,一些没有受伤和我一样在战斗中消灭过敌人的战友也立了功。

后来,我们随部队撤回原来的驻地。

1981年秋,我退伍回到了家乡,由于我档案里有参战经历,县里对我们参战军人比较重视,就把我安排到县棉纺厂当了一名工人,进了工厂当工人,我们一家都很满足,毕竟,我当了一回兵,回来成了工人,许多人都很羡慕。

我退伍的第三年,我和厂里一名女工结了婚,从此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倒也开心幸福。

但是,好景不长,九十年代初,棉纺厂效益不好,厂子倒闭我和妻子下了岗,而这时孩子正在上小学,家里压力挺大,无奈,我只好回到农村,靠种地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有了手机和微信后,我和战友们渐渐联系上了。

前些年我参加战友聚会,偶然听说,当年指导员和连长找被提名的人让功,五班和七班各有一名战士却没有让出他们的功,后来他们分别被记了二等和三等战功。

他们退伍回到了家乡,因为档案里有二等和三等战功,安置部门十分重视,地方党委和政府不仅把他们当成战斗英雄,优先安置到政府机关部门,而且还经常邀请他们到厂矿、学校作报告,宣传英雄事迹,一时间,他们在全县有了很高的知名度,当地人一说起来,都以战斗英雄称呼他们。

有了英雄的光环,他们分别娶到了职业好的美丽女孩,在县城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婚姻和家庭生活也令人羡慕,后来他们两个还提成了干部。

当我听到战友说的这个消息时,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一起涌了上来,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两个没有让功的战友,他们的确也是英雄,理应受到人们的尊重,可我也是战斗英雄,班里推荐我立二等功,后来指导员和我谈话后,是让我发扬风格让了功。

退伍回来家乡后,我曾和父亲提起在部队让功的事情,父亲告诫我,这事以后还是别说了,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幸福,其他的少说为好,因此,之后我对外人从不提及打战的事情,我更没法向别人说起让功的事情,说了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复杂和无情,我和妻子下岗后回到农村,结果就在农村种了一辈子的地。

后来,我又参加了一次战友聚会,看到了当年的连长和指导员,但是,我发现当年和我一样让功的另4个战友,他们一见到连长指导员,竟然装作不认识……连长和指导员被弄得十分尴尬。

而我一如既往和尊敬老连长和老指导员,我知道当时的他们,包括其他连队的领导都面临着同样的尴尬处境。

我想起了牺牲的蒋友林,他的家人至今未到过云南那个县的烈士陵园,更没有看望过埋在那里的亲人,因为烈士的母亲在八十年代中期就病逝了,而他们家唯一的亲人----妹妹,也因婆家家境拮据从没出过远门。她也只能在梦里追忆牺牲的哥哥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经过岁月的沧桑后,尤其要去珍惜那如意的十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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