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孙维世,她最有名的事情可能就是在苏联留学时,曾经同时被林彪以及刘亚楼两位高级将领追求。
关于孙维世在苏联被林彪追求这件事,孙维世的好闺蜜,林伯渠先生的女儿林利在自己的回忆录里专门提到过。
孙维世与林利姐妹合影
并且林利还披露,林彪公开向孙维世表达爱意时,林彪与第二任妻子张梅还没有离婚;而根据张梅日后回忆,林彪离开苏联时还叮嘱张梅在苏联好好学习,将来回国给他当翻译。
金与孙维世结婚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51年,在去朝鲜慰问过程中,竟然与朝鲜某领导派来给他当翻译和助手的女秘书发生了一段感情,也就是这段感情直接导致金山被开除党籍和被下放。
这件事对一贯骄傲的孙维世打击极大,可能这也是她选择收养孙小兰的原因。
想用收养一个女儿来抚平自己丈夫婚内出轨以及被“双开”的伤痛。
孙小兰的亲生父母也是当时很有名的演员,她的父亲叫丁力,当然不是《上海滩》的那位,而是抗战后期一位很有名的话剧演员,人家原名石增祚;而她的母亲叫端木兰心。
丁力与端木兰心因戏结缘,很快两人就诞下了爱情结晶——也就是孙小兰兄妹。
只不过丁力在上海解放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而端木兰心也因为种种原因在兵荒马乱之际与女儿失散了。
孙小兰很幸运的被孙维世收养,取名孙小兰。
关于孙小兰的情况,目前互联网上的说法都非常笼统,而且都把孙维世去世后孙小兰的情况渲染的十分悲惨。
但事实上,孙维世虽然去世了,但是孙维世的养父母还活着,孙小兰作为孙维世的养女,在20世纪70年代日子并不难过,甚至可以说比许多人都要过得好。
沧海拾贝(作者:王海生)
——难忘在石油部管道局医院期间的悠悠岁月(节录)
在管道局医院时期,也常听人讲,某某医生是任弼时的侄女,某某人是石油部某部长的女儿。总之当时的管道局医院中藏龙卧虎,文革中被整下台的,身居北京的部分高干高知们的后代,一时进不了北京,就窝居此地,等待时机。比如其父母突然解放了,又或找到石油部上层的路子了,便会一下跳入北京。几十年过去了,那些大凡有点背景的,确实一个个都离开廊坊进京了。
我们的护训班约40几人,只有三个男生,可谓阴盛阳衰。各科老师就是本院调来的各科医生。班主任是两个女的,一个姓曾,一个姓那。上课在木板房中土地上每人发一个小马扎,排排坐。记录本放在自己腿上,虽然简陋,但好在算参加正式工作了,有了每月20元的工资,同时,还可学知识又不用到野外干活,所以有此不是机会的机会,我还会时不时的感到沾沾自喜。人的满足是在比较中产生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和坏标准,这话特靠谱!
一天我们正在上课时,坐我旁边一女生来晚了,就借我笔记抄。我一看她的字写的十分漂亮,见她的服装在当时也算洋气了,印象不错。
后来我们就小声聊起天来,聊到中国上层的事时,我讲“听说周总理生病了”,她讲“住院了”,我问“那所医院”,她讲:“305医院”。
那时毛和周的病情都是绝密的事,住在哪更没人知道。我不无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她讲:“周是我爷爷。”听到此话我感到一股热血冲到头顶。
72年以后,林彪不在了,周总理贵为中国二号人物,其地位非同小可,真可谓:一人之下,数亿人之上!从那次聊天后我们就逐渐熟悉起来了,也知道了她名叫孙小兰。
一次,孙小兰当时有一台带着皮套的,红灯牌八个管的半导体收音机,那个年代就算是奢侈品了。我问她多少钱买的,她告诉我:“是我爷爷送的”,并从箱子中拿出一封用毛笔写的信,全文是“兰兰:托人给你捎去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希望你听北京的声音。爷爷:周恩来”。
几天后,我们班的同学正在建院劳动时,突然来了辆吉普车,下来两个人,找到我们老师讲了一会话,就把孙小兰接回北京去了。她临走前告诉我:“我爸爸从监狱刚刚放出来了,我爸爸是演员金山,来接我的是演《水手长的故事》影片中的演员,他和我爸爸同属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的。”她还叫我回北京时去她家玩,见见他爸爸。
周末我回北京,就照孙留的地址,去了她位于东四南大街上,青年艺术剧院中的家。到她家后我看见了她爸金山,大概60多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金色秀琅镜,面皮干干的,黄黄的,眼泡肿钟的,比较瘦弱。金山不但笑容可掬且对我非常热情,和他聊起天来也没有感到半点生疏感。我们谈到三十年代的上海,谈到左联和郭沫若等人物,金山讲这些都是他非常熟悉的人和事,并叫家中一个老保姆给我准备了一份像模像样的西式早餐,这在那个岁月里实属奢侈了。
当时她家也是临时的家,就是原来文革时,堆放她家被没收的东西的仓库。两间大平房连在一起可能有100多平方米。屋中围着墙放了有二三十个高到房顶的书柜,里面都是满满的书,还有红木的其它家具,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如放在豪华高大的房子中,在那个年代应属非富即贵的阶层。
孙小兰告诉我:“文革前我家在北京饭店西边南夹道,及原张自忠住的漂亮的四合院。文革父母出事后,才把我家东西强迫搬到这仓库里来的。”后经其它朋友告诉我才知道,金山原来是演过很有名的影片《夜半歌声》的男主角宋丹萍,也出演过我自己也曾看过的影片《风暴》中的大律师施洋。是四、五十年代中国电影界的明星人物。
金山释放回家后,失眠很严重,当时医院看病一要单位介绍信,医生可能怕开安眠药类的人用于自杀,只给开1-2次的量,当时好像金山人虽放出,党籍之类都没恢复呢,连看病的医院医疗关系都还不健全。孙小兰问我能否帮她爸想办法开些安眠药。我就去附近的协和医院找了个熟悉的医生,开出能吃很多次的安眠药鲁米那送给金山。金山对我此举很满意。叫我周末休息时一定来他家玩,并一起吃饭。
由于金山的热情相邀,那段时间的周末,我成了金山家的座上宾。连着几个周末都去了他家。金山还叫我到他家的书柜中拿书看,对我讲,青年人就要多读书等等。本来我看见书柜中有套《金瓶梅》,当时社会上根本见不到此书,我本想借了看看,去取书时却发现已没了。我问孙小兰那套书哪去了?孙讲他爸在看。我后来果然在金山床头看到《金瓶梅》放在那。后来我又发现一套《沫若文集》共有十几册,我就一次借一本,还了再借。
在金山家我又了解到孙小兰的妈妈叫孙维世,是革命先烈孙炳文和延安时期的“妈妈同志”任锐的女儿。1937年后孙维世投奔延安,周恩来和邓颖超专门给任锐写了信,正式要求将孙维世收为了养女。并一直视同己出,十分关爱。他们的养父母与养女的关系一直维持到1968年10月14日,孙维世被江青及死党残忍地整死在北京公安局拘留所里。
孙小兰告诉我:“我爷爷周恩来本来是个掌控全国公安系统的人。由于江青授意北京公安局死党刘传新将我妈名子改为孙伪士,我爷爷居然找不到我妈关在哪。”
“我妈小名也叫小兰,因为爱我至深,也给我起名小兰”。孙还拿出许多她小时候她妈妈孙维世抱着她或搂着她和周恩来邓颖超在中南海居所西花厅,及在北戴河的合影。照片上的孙维世穿戴洋气,高挑,漂亮,张大嘴笑起来很像梦露的嘴。从她满脸灿烂的笑容及无拘无束的站姿来看,不难判断她当时生活在幸福的氛围中。
据后来揭露出的情况,孙维世死时被脱的一丝不挂,并带着手铐。且头颅里还被定进了一颗长铁钉。死后的骨灰被人授意当垃圾扔掉了。这是当年周恩来在江青威逼下,被迫批捕自己养女孙维世时,万万没有想到的悲惨结局。
百般无奈之中的周恩来,愤而将此情况报告了毛主席。毛主席专为孙案发表了著名的“监管指示”。大意是:把犯人当人看,不要虐待,要给饭吃,给水喝等等。据说全国监狱都向犯人传达了毛的这个指示。
记得在1975年的一天,孙小兰还带我骑自行车到香山公园附近的万安公墓。看过她的1925年就是中共党员的外婆的墓。墓碑上清晰的留着周恩来手书“任锐同志之墓”。几十年后的2010年我又去万安公墓时,看到任锐同志的墓还在那里,似比以前墓碑大了不少,且有成捆的虽已残败了的鲜花放在墓上,说明此墓其间经过重新修葺,且不久前还有人来祭扫过。
在金山家里,我认识了一些常来他家的亲朋好友。如孙泱,原名孙宁世的家人。孙泱是孙维世的亲哥哥,也是老革命,听说给朱德做过多年秘书。朱德和孙维世的爸爸孙炳文同是四川老乡,同样参加过辛亥革命,同在蔡锷手下任职时结了金兰之交。后又同乘法国邮轮“安吉尔斯”号去德国勤工俭学。
1922年两人都经周恩来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只是孙炳文命运多桀,在1927年4.12事变发生后,被国民党右派褚民谊指认而被捕,经蒋介石亲自下令杀害。看来朱德用孙泱也是带有一点怀念故人感情色彩的。孙泱离开朱德处又到人民大学当副校长,当时的校长是党内四老之一的吴玉章。在文化大革命中的1967年10月6日,孙泱被活活整死在人大一地下室中。
我在金山家见过孙泱生前的夫人叫石崎。印象中她当时有四、五十岁了,但仍然风韵犹存。我想她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人!1975年我和原孙泱的夫人见面时,她当时已转嫁给解放军中的某位高干了,已是别人的夫人了。正可谓,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也见过孙泱的女儿叫孙(滨)盘盘,虽然年轻,皮肤也很白晰,但看起来远没有她妈妈漂亮。岁月如烟,很多年后我在报纸上看到孙泱的女儿,在巴西写文章纪念她爸爸孙泱和姑姑孙维世,不知是不是孙盘盘,也不知她这些年过的怎样?
还有个在金山家认识的男人忘了他叫什么名子了,他说能把我和孙小兰介绍到新疆军区文工团去,当时年轻还真有点动心想去,后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在金山家有一个大庆油田来的胖女人好搞笑,她本是孙小兰在大庆期间的朋友,来时还管金山叫叔叔,在金山家住了一两天后又管金山叫爸爸了。
有一个人,当时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来金山家。这人就是孙维世的亲妹妹孙新世。孙新世自己的家在中关村,我曾和孙小兰去过,好像是科学院化学研究所的宿舍。住在二楼一个有两个房间的,十分普通的单元。其丈夫是个老实本分,十分瘦弱,又沉默寡言的知识分子。
好景不长,我在金山家的座上宾待遇发生了动摇。先是金山当着我的面,拉下脸来训斥孙小兰没规矩,不懂事。后来又讲《沫若文集》丢了好几本。我是曾经借过他家《沫若文集》看的,但确实都还了,当时借,也是还一本借一本,不可能同时拿几本不还。再后来,我发现在他家书柜上贴了一张金山手书的纸条“未经本人许可,任何人不得私自拿书,金山。”看到这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纸条,就像看到逐客令,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他家了。
之后孙小兰告诉我,她和金山也闹翻,被清出家门,再后来听孙小兰讲,这一切可能与金山又要结婚有关系吧。
1977年至1979年我与孙小兰一直未曾谋面,也未联络过。1980年后和她有过几次联系,一次好像在1980年6月,她打电话叫我到北京民族饭店见她的一个朋友,我就带着当时的女友(我的太太马兰)先骑车到北京民族饭店附近,把车先放在那里。那时进这种涉外酒店门口还有人站岗,问你找谁,那房间等,问清了才能进去。我们当时从没来过这种住外国人的饭店(涉外饭店),也没走过转门,第一次转进去又转了出来。
最后还是找到那人的房间。见到一个漂亮洋气的约40多岁的女人,给我一张香气腾腾的名片,上书:姜玲玲。姜的儿子那天也在场,姜说儿子是在日本商社工作,什么叫商社我也是一头雾水。记得屋中飘荡着好闻的鲜花味道,姜玲玲请我们吃冰箱里拿出的巧克力,当时的我还没见过这种小冰箱也未见过那种国外的巧克力。反正周围的氛围,让我感觉人家特高档,并觉得自己土的掉渣。
聊会天我们就离开了,现在想起来,也不知当时为何去,目的是什么?可能孙小兰就是让我这土鳖见识见识吧!
另一次是在1981年吧,孙小兰带来两兄弟港商来北京。兄弟俩到北京是要买出口的煤炭。可能孙讲她北京熟,有这方面路子。当时那兄弟俩和孙都住在位于雍和宫附近的北新桥三条的华侨酒店。我就被叫去了。谈的内容是帮他们弄煤。可能是孙讲我爸爸是国家物资部的,也负责管煤的调配之类。他们兄弟俩也是新手,不懂门道,就带着孙来京了。我和孙小兰一时也有好几年未见面了。这次见面后我才搞懂,这出口煤当年是归中国煤炭进出口公司专营的,和其它部门没关系。
不过,这次孙小兰带陈家兄弟来京,也没做成买出口煤炭这单生意。却让我家有了一台叫人羡慕不已的大彩电,且用了市场价一半的钱。又叫我添了一台当时叫青年人一看能流口水的雅马哈50型小摩托,某种意义上讲是孙小兰帮我脱贫小富起来!
我最后一次和孙小兰见面,是约一年后的1982年,我出差到南京。孙小兰当时在南京郊区尧化门附近的一个属石油部华东输油管理局的输油泵站上工作。她看上去生活满清贫的。她告诉我她是从设在中国最北端一个叫太阳升的输油泵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人才调到这个当时中国最南端的输油泵站工作。是当时输油管线泵站中,离上海最近的一个。记得当时好像我们俩个人因各怀心事,心情都不太好。
我问孙小兰:“那你家在北京,你妈及家族又那么优秀,算得上皇亲国戚了,你怎么跑到远离北京的大庆油田参加工作呢?”
孙小兰讲:“一九六几年,我妈妈听从了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指示,工业学大庆,到大庆创作歌颂大庆人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的话剧,经我妈妈深入实际体会生活,创作出话剧‘初升的太阳’,那时把我也带到大庆油田,后文革发生,我妈出事了,顾不得我了,我也就留在大庆参加了工作”。
听到这我想起,我也曾在北京我们家住的机关大院礼堂看过一场话剧叫‘初升的太阳’,演的就是大庆人先生产,后生活,住什么“干打磊”的土坯房之类的内容。那次和孙小兰南京见面是1982年里吧,到现在2012年掐指算来整整30年过去了,孙小兰其人如同泥牛入海再无任何音讯。
30年期间,曾听到石油部医院的同学谈到她时讲:“孙小兰并不是孙维世的亲生女儿,是养女,孙小兰的本名叫欧阳世冰,就是世界上的一块冰的意思”,“现在孙小兰在加拿大以卖大饼为生呢”……等等。
听到这些小道传闻除了给孙晓兰多少增加了点神秘色彩外,我并不以为然,不管孙小兰是谁亲生的孩子,就我对她的了解,她的内心始终认定孙维世是她的妈妈。果真如小道传闻的话,那么孙小兰的人生只会被点缀上更多的悲剧色彩!不管她如今身处世界那个角落,我都真心的希望她,能坦然的接受这个世界的现实,淡定的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
文章转自建湖文史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