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雷唤苍龙起逆风飞翔一强者

法鼎开鉴 2025-03-05 17:39:16

作者 愚敏

乙巳蛇年农历二月初六,惊蛰至。

春雷乍动,蛰虫始振,鹰化为鸠,天地俱生。惊蛰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鸠。在冰层迸裂声里,沉睡一冬的渭河正揉开惺忪睡眼。

惊雷是上苍的鼓槌。

穹顶滚过连绵战鼓,云中电光如银蛇狂舞。这场摧枯拉朽的轰鸣,震得冻土酥软,惊得山溪奔涌。田垄间,蚯蚓破土探头;古柏下,蚂蚁列阵运粮;更有那峭壁苍松抖落掉残雪,将翡翠般的松针齐刷刷刺向天际——万物都在雷声中褪去怯懦的茧衣。

苍龙昂首,当驭风雷。

《周易》有言:"云从龙,风从虎"。此刻东方青龙七宿正于地平线上缓缓抬升,龙角携春雨,龙尾扫寒霜。古长安城墙的铜铃与大秦古驿道上驰骋的铁马,在这惊蛰日的雷鸣中,竟遥相和鸣出金玉之声。龙岂是池中物?乘雷便欲纵青冥!

然天地大道,最忌温室娇养。

且看那檐下新燕,偏拣风雨交加时试翼;山间竹笋,专挑春雷震震处破岩。而秦岭南麓的木棉花最解此道,先将满树绿叶抖落殆尽,捧出枝枝烈焰般花朵,还奉上一句"红花终须绿叶衬"之俗语。

故,强者之道,原在逆势而为。

古有大禹疏导汹河,凿龙门而通九派;愚公移山,荷担箕畚平王屋。今人承此风骨,自当于春雷声中觉醒:未曾历练电闪雷鸣之翅膀,怎知苍穹之辽阔?未经暴雨冲刷的璞玉,何来温润之光华?李白醉吟"大鹏一日同风起",却不知真正的强者,恰是那逆风飞翔的振翅者。

且看我纠纠大秦,岭顶之巅,少年科考队正冒雨攀岩。冰雹纷纷砸在登山镐上叮当作响,飓风吹得安全绳如筝线紧绷。领队的老教授白发紧贴前额,却将地质锤重重楔入岩缝:"要听清地球的心跳,就得站在它震颤最烈处!"老教授话音未落,轰隆隆,云层中炸开连环惊雷,好似亘古大地与今日我少年儿郎在击掌盟约。

山道中积水成溪,年轻学子的冲锋衣早已透湿三遍,指尖被岩石割破的血痕,混着雨水在标本袋上洇出淡红色的花。忽闻山涧尽头一山坡上,放羊老倌吼一曲秦腔野调:"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荒腔走板的苍老声撞上山崖,惊起斑鸠三两只,扑棱棱剪开雨幕直上九霄。

此乃强者最美的图腾。

贝多芬扼住命运咽喉时,耳畔定有惊蛰般的轰鸣;徐霞客折断手杖当笔舞动时,眼前必有苍龙山脊。当我们迎着料峭春寒踏上征程,湿透的鞋袜里藏着破茧的疼痛,背包侧袋的保温杯尚余半盏温热——这恰是生命最鲜活的刻度,带着被雷电淬炼过的锋芒,且葆有被春雨浸润过的柔肠。

雷鸣渐隐处,漫山野樱花已绽出第一簇花苞。带刺的枝条在风中舒展,将晶莹的水珠弹向半空,每一滴都折射着七彩虹光。山下老农扶犁笑叹:"雷打惊蛰谷米贱啊!"而岭巅上的少年儿郎,正将沾满泥浆的测量旗,插上云雾缭绕的峰顶。

志在霄汉者,不惧云遮眼;心向沧海者,何畏浪滔天。

让我们追循惊蛰雷音,在龙腾九天的传说里,写下属于自己的逆风传奇。且待他日再回首:那些劈在追梦途中的闪电,早已化作照亮来路的星群;那些震耳欲聋的雷鸣,原是一阵阵命运馈赠的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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