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惊醒，却刷到女婿的朋友圈。
「当初多清高，还不是被打服了。」
配图是我女儿鼻青脸肿的照片。
我心里一惊，刚要质问，却发现动态不见了。
原来是忘了将我屏蔽。
想到电话问问，又想到女儿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我决定直接杀过去一探究竟。
1.
我站在门口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正想给女儿王媛打电话时，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惊疑：「妈？」
我扭头看去，女儿脸上带着伤站在楼梯口，想抱我却又站住了脚步。
上去紧紧抱住她，却听到嘶的一声。
原来女儿身上也有伤口。
「妈，我不小心摔倒了，没事的。」
见我脸上带着怒气，王暖抓紧解释道。
打开门，家里一片狼藉。
外卖盒子堆在一起散发着馊味，盘子碗醉了一地，到处都是细小的碎片。
「妈，你别动，我收拾一下。」
女儿不顾地上的狼藉，拿着扫把收拾着碎片。
我的心也随之沉重起来。
明明女儿在家里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不知道为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就你自己？陈世杰呢？你摔倒了他也不陪你去看看？」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镇静下来，佯装轻松。
「他，他带我婆婆他们出去逛逛，家里人都来了。」
刚刚我就注意到了，家里多了很多别人的东西。
女儿从小就爱干净，衣服不洗绝对不会穿第二次，更别说堆着这么多乱七八糟脏衣服了。
她手脚利落的将地扫干净，这才让我进来。
「妈，吃水果。」
我捻起一串葡萄，打量着这个家。
女儿从小就是乖乖女，唯一一次叛逆就是因为陈世杰远嫁到这座陌生的城市。
劝阻无果，为了给女儿底气，我全款为她买了这套房子作为婚前财产。
本就是给女儿自己住的，现在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人，我并未声张。
只是四处打量着。
来到主卧，我记得当初就是因为这里朝南又有大落地窗，所以一口气订了这里。
一打开门，一股酸臭扑面而来。
我忍住胃里的翻涌，看到的就是一个狗窝。
洁白无瑕的墙壁已经变得黝黑，红木床上村里常见的大红花被窝窝囊囊的堆在一起。
就连地板上也到处都是沾着不明液体的卫生纸，让人恶心。
我又顺手打开另一间屋子，里面堆满了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甚至还有不少塑料瓶子。
女儿阻拦不及，尴尬的解释着：「来家的都是客人，让他们住的好点，过两天也都走了...哈哈。」
「我怎么没看到你的房间？」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为了是以后我来看女儿的话也有个地住。
现在看起来，不仅没有我的地方，甚至连女儿安身之处也没有。
她还想掩饰，我却看到了角落里的行军床。
旁边整整齐齐摆放着床单被罩，是我交给女儿的叠法。
顺着我的眼神，女儿一僵，连忙把我拉到沙发上。
「妈，你怎么来了，最近家里不忙啊？」
看着她闭口不提的样子，再看看她青肿的脸，我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她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陈世杰说说。
2.
我和王媛的父亲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
小小的她坚定的要跟着我一起讨生活。
为了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我常年奔波在外，夜以继日的找单子。
王媛可以说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当我终于能喘口气，才发现当初那个小团子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当她提出要远嫁的时候，我坚决不同意。
因为我和他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的。
拗不过她坚持，心想着以后我可以去多看看她，我也同意了。
陈世杰虽然是本地人，却是在城中村长大的。
家里只有一间破筒子楼却要挤他们家三口人。
所以我并没有彩礼等太多要求，只要女儿过得幸福就行。
不仅如此，我还给女儿添了二十万嫁妆，就是希望她不会因此降低生活质量。
现在看来，女儿过得连我们厂子看大门家里过得还不如。
我知道女儿跟我较着劲，不想让我担心。
所以刷到陈世杰的朋友圈后，我就立马给她旁边的邻居旁敲侧击了一下。
隔壁是个和女儿岁数相当的小女生。
自己很有能力，小小年纪就已经靠自己买房买车。
当初买房时我特地带着女儿拜访了隔壁，希望两人互相照应。
小姑娘一听就爆了，说隔壁经常打打闹闹，还有摔打的声音。
她上门找过，也旁敲侧击问过，女儿总是说没事。
后来陈世杰更是找上门来让她别多管闲事。
这也是我连夜订票赶过来的原因。
「妈，我怀孕了...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听到女儿的前一句话，我是喜的，可是下一句就把我拉回现实。
刚要安慰，她的手机响起。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给女儿买的苹果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个老人机！
只能接打电话的那种。
女儿背着我接起电话，可是老年机漏音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我耳朵里。
「王媛，我说没说过三秒必须接起我电话！」
阴测测的男声传来，让我为之侧目。
这不是陈世杰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世美，我没听到，我正...」
「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受够是吧，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听得我是如此刺耳。
好像有什么我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电话那头突然被别人接过，入耳就是咒骂。
「别天天在这装清高，我告诉你，赶紧把家收拾好，我们马上回去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的手狠狠握着沙发把手，生怕露出端倪。
「刚刚是陈世杰他弟？他们知道你怀孕了吗？」
她勉强笑笑说知道，欲言又止。
我哪里有不明白女儿不想说的是什么！
我这样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孩子，过得到底是怎样的生活！
「妈，晚上我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女儿卷起袖子就要进厨房，被我拦住了。
「妈来了还能让你下厨吗？我跟你一起做。」
我跟着女儿一起进了厨房。
3.
还没找准机会跟女儿好好聊聊，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砰的一声。
大门被毫不留情的踹开。
「王暖，给老子滚出来！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电话里耳熟的声音传来，是陈世美。
什么狗屁名字。
「一天天的真没用，什么都干不成，我给你说抓紧让她问她老娘要点钱，不然到时候你弟还怎么结婚啊？天天好吃懒做，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啊！」
老太太的嗓音传来，带着嫌弃。
女儿尴尬的看看我，跑出厨房。
「妈，你们回来了，我妈...」
还没等女儿说完话，我就听到桌上盘子摔倒地上的清脆声。
「我说没说过你这个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要动就得打报告！」
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要我说这女人就该打，多打打就服气了，竟然敢偷家里的东西！不要脸的小贱人！」
兄弟两的声音一唱一和，直接将我的女儿贬尽尘埃。
我忍无可忍，直接拿着菜刀冲了出去。
正好看到陈世杰的手高高扬起，就要落在女儿的脸上。
女儿捂着脸站在那里，仿佛间我看到了当时那个被家暴的自己。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我早就一个过肩摔将陈世杰摔在地上。
趁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又盯准另一个站着的男人，double kill。
常年出门在外，什么垃圾人没见过。
面对商场上的咸猪手或者不公平的待遇，我自有一套自己的法则。
紧接着又看着旁边僵住的老太太，刚有什么动作，就见她直直的扑上来。
「反了你了！王媛！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是不是打得你还不够？真是反了你了，抓紧都给我滚蛋你们！」
一个闪躲，她注意到我手中的刀，又直愣愣停下了。
「来啊，你不是让我滚蛋吗？我们看看到底谁先滚上天！」
我亮亮手中的刀，看着傻眼的三人。
女儿也终于反应过来，挡在老太太前面：「妈，别冲动啊！」
「你说这是你妈？」
老太太像是找到什么主心骨，立马又支棱起来。
我看着女儿的动作，一阵心寒。
将刀扔到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4.
女儿和陈世杰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是见过照片，在微信上聊过几句。
还没等我进一步了解，他们就决定要闪婚。
但是那时候我手上正有个大单子要亲自盯着，又加上王媛和我赌气。
就这样两人匆忙领了证，我们之间却还没正式见过面。
如果不是昨天半夜惊醒，看到了陈世杰的朋友圈。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
更没想到在我面前，她竟然还护着那家人。
我失望的看着面前才是一家人的几人，心里满是失望。
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你就是王媛他妈是吧？果然没教养的人养出来的闺女也不怎么样！上来就直接动手是吧，今天你不把房子赔给我儿子，你就别想走了。」
陈世杰他妈颐指气使的指着我，显然她也看到了刚刚王媛的动作。
陈世杰更是从地上爬起来，逗狗似的作弄着王媛，似乎在向我展示：看吧，你的乖女儿在我手里就和条狗一样。
我紧紧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想要暴打他们一家人的冲动。
王媛的头轻轻蹭了一下陈世杰的手，向我走来。
我的心再次沉到谷底。
陈世美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唉哟，我嫂子就是听话，没听说过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得水，她就算是在我们老陈家当狗，也不愿意去你家当人，啧啧。」
「妈，这是世杰，你还没见过吧。」
王媛咬咬嘴唇，向我介绍着旁边昂首挺胸的陈世杰。
「妈！」
他响亮的朝我喊了一声，好笑的盯着我，似乎我应声就是输家。
「王媛，正好你妈也在这，现在抓紧让你妈一起把房子转给世美！」
当初买房时，我特地留了一手。
房子写的是我和女儿的名字。
现在人心难测，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只是没想到陈家人这么不要脸，竟然让我把房子转给他们家的小儿子。
许是见到我脸上的疑惑，陈世杰他妈大发慈悲的解释道：「有你这个妈在这，还能让你闺女不好过？等你把这套房给世美，你再给他们在旁边学区房买一套，正好给肚子里的孙子上学用。」
我看着面前大放厥词的老太婆，不动声色的问：「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陈世美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阴狠的盯着我。
「不给我就娶不到媳妇呗，我老光棍一个，只好委屈你女儿伺候我了。」
「不过我看阿姨你，也是风韵犹存啊，也不是不能凑合...」
说罢便色眯眯的来回扫量着我和女儿。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女儿一眼，我摩拳擦掌就要好好教育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谁成想王媛轻轻把我按住，力气轻柔却不可忽视。
我以为她还要阻拦我，却见女儿微微一笑。
「妈，让我来吧，反正家暴不犯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