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面对小夭的追问，鬼方繇没有回答。
小夭知晓他的脾性，知道再强问也问不出什么，干脆也就不再纠结。
既然以后不知道怎么样，那就认认真真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好了。
“对了相柳，你现在的身体还用吃毒药疗伤吗？獙君给你送桃木精血，是你身体有恙吗？”
小夭叽叽咕咕问了两个问题，鬼方繇却只是简单回答了两个字：“无妨。”
“你这九头妖怪，还是含含糊糊什么都不说清楚。也不知道长了嘴是干嘛的……”
“长了嘴吃你的。”鬼方繇不冷不热的回怼。
……
身下是风驰电掣的毛球，两侧是斗转星移的沧海高木，有一搭没一搭斗嘴的两人，突然在某刻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相柳，我循着海图的标记，走过一个个你说的，或美如幻境或荒无人烟的小岛时，就想着，若是我们还有时间，能跟你一起或下海或探岛，便是千年万年，也不会烦、不会腻。”
习惯了自言自语的小夭没有预设过相柳会回答。
但鬼方繇却在鬼方氏的结界外面，吩咐毛球先到议事厅之后，对小夭说了一句：
“若是一切事了，你我还在，那我们便上九霄、踏海浪，做一对九曲红尘的浪荡客吧！”
❤️02
随着晟黎带着皓月公然站台妖族。
大荒内的局势愈发紧张。
做壁上观的玱玹面对双方的压力，也被逼着势必要拿出明确的态度来。
于是干脆，玱玹便给所有氏族下了帖子。你们推代表出来，大家坐下丁是丁卯是卯掰扯开谈一谈。
因为鬼方复杂的人员构成，也因为神妖两族都在观望鬼方的态度，玱玹特意着人跑了一趟，让鬼方氏务必出席。
地点几经商榷，在神族妖族不放心，在妖族神族不如意，干脆就定在了鬼方族的地界。
❤️03
到了正式会谈的这天。
玱玹一行居上位，神族一众居东方位，涂山璟、离戎昶，赤水、西陵、防风、金天等等大小氏族都派了话事人前来，妖族左耳、晟黎和皓月都到了场，在西方位。鬼方作为东道主，鬼方繇坐在了玱玹下方的左手位，鬼方杵和檀乌则坐在了右手位。
其实单从人数上，也能看出妖族不成气候。
不光到场的神族是妖族的数十倍，不算神族的士兵，就单单各个家族豢养的死士和暗卫也比妖族目前驻扎在死斗场的妖族数量多。
神族众氏族一直没有明目张胆采取动作，不过就是一方面顾及玱玹没明确表态，没琢磨透帝王的心思，不愿意当出头鸟。
再就是多年来使唤妖族惯了，与其全部杀死重新洗牌，他们更愿意恢复原来的状态。
还有就是，鬼方态度不明，鬼方的战力又十分强悍，他们怕真的把所有妖族惹急了，鬼方带着全族站在妖族那边。
毕竟他们的信息网早就得知，风雨欲来之前，叫得上名号的大妖其实都悄悄投奔了鬼方。
这场谈判的核心，说白了还是在鬼方的态度上。
❤️04
最早的变数就是从离戎昶的地下赌场开始。
神族这边，便也由离戎昶代表表态。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
回到原来的状态，他们可以放过狼妖母子，不管是死斗场的奴隶还是各家族家里的奴隶，他们都可以签订不随意伤害性命的协议。
妖族这边，却是年幼的皓月面对狼顾虎视的一圈人，看似颇为沉稳地站起来，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神族不能随意捕猎妖族；若妖族要为神族工作，跟低等神族为高等神族工作一般，签协议拿报酬；死斗场的工作同样如此，全凭自愿，风险高那就给的报酬多。
两方各自的意见刚一说出，便剑拔弩张吵了起来。
神族这边更是有人嘲讽：“你们推个小屁孩出来，是视这场谈判如儿戏吗？并且我没记错的话，这孩子是姓西陵吧，你要背弃你的姓氏么？”
西陵这边的话事人没说话。
皓月带着还有些奶气的声音，大声说道：“我是西陵皓月，但是我本就是妖，是九命相柳的儿子。凭什么我有西陵身份的庇护，就可以做人上人。没有了西陵身份的庇护，我就只能任人宰割。可我，还是我，不是吗？”
“稚子天真！天地孕化世间万物，本就分三六九等，理所应当！”人群中有人呵斥，并转向西陵的方向：“西陵族长，你们还是把你们这小辈，带回去好好管教吧！”
听着众人吵吵嚷嚷，左耳插不上话，晟黎却是眼瞅着愈发暴躁：“奶奶的！干脆打算了！大不了就是死！咱们妖族谁还怕死了！
❤️05
玱玹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然后看向鬼方繇：“鬼方氏什么看法。”
鬼方繇漫不经心抬了抬眼皮：“没看法。鬼方氏不参与任何一方的意见。”
几大家族的族长没动静，赤水氏带来的一个分支族人却是跳了出来：“你们豢养着妖族最盛的战力，装什么置身事外！”
几大族长一起出声，装模作样呵斥其不得对鬼方族长无礼。
转瞬，却又陆续开口：“鬼方族长，你们鬼方，再这样含糊其辞，怕是确实不妥。”
左耳他们的势力不足为惧，众人一直忌惮的，其实一直是鬼方。
鬼方繇呵呵一笑：“我鬼方一氏，从不参与各种纷争。至于族人，人妖神皆有，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虽然如今数量是比之前多了那么一些，但既是我族人，不管神族人族抑或是妖族，自然受我约束、得我庇护。”
“族长！咱们鬼方自古，来去自由，若我们自愿离族，你可约束不了我们。”有人推门而入，以药庐庐主百擎为首的一干人等出现在众人面前。
鬼方族长从不以真面示人，历届族长身份不一，鬼方繇是神是妖还是人外人无从得知。
首席长老鬼方杵是神族众人皆知。
檀乌是人族，药庐庐主百擎则是如假包换的妖族。
“我等自请离族，还望族长批准。”
“我带鬼方数万妖族，自请离族。”
百擎的话一出，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一直在内间的小夭也在此刻走了出来，站到了皓月身后。
“我西陵玖瑶，如今也是妖族血脉。在被梅林虐杀之后，我的身体里，流的已是九命相柳的血。西陵皓月，是西陵玖瑶和九命相柳的儿子。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端坐高位的玱玹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翻动，即便早就已经商议过，有心理准备，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恍惚了一瞬。
而涂山璟则是直接站了起来：小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