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金铎 编辑丨百进
来源丨正经社（ID：zhengjingshe）
（本文约为3500字）
【正经社“白酒排位赛”观察之16】
2024对于国台酒业，可以说是改头换面的一年。这份巨大的变化，源自新上任的“酒二代”——国台酒业创始人闫希军之子闫凯境。
闫希军家族的二代过渡早在2014年就已经开始。彼时年仅35岁的闫凯境从父亲手中接过天士力董事长的职位，成为这家中药企业的掌舵人。10年后，天士力卖身华润三九，为其“民营药企”生涯画上句号，与此同时，闫凯境转战酒业，从父亲手上接过百亿酒企国台酒业，开启一段新的商战。
拿到国台酒业的闫凯境动作频频，“逼走”老将、“碰瓷”珍酒、跟风中度酒……
这路数，跟天士力过去十年的改革多有雷同。
1
天士力最终易主
近几年，“企二代”上台盘活家族企业的故事一直在上演，娃哈哈的宗馥莉、特步的丁佳敏、森马的邱坚强就是时代更迭之际中典型的“企二代”成功上位的素材。
大多选择接手家族企业的二代们，或许初衷都是想做宗馥莉、丁佳敏。尤其是在新消费时代，传统企业们迫切需求转型，相比于老一辈，这些更年轻的二代接班人更有认知、思维上的优势。
闫凯境当初从父亲闫希军手中接下天士力的时候，应该也是抱着美好期待的。
2014年甫一上任天士力董事长，闫凯境的改革大计就同步推动起来。而他改革的核心关键就是“创新”和“投资”。
押注创新不难理解。从天士力的发展历史可以看到，闫希军靠着复方丹参滴丸发家并在中药圈站稳了脚跟。这是天士力的发展根基，也是至今为止的立命之本。数据显示，仅复方丹参滴丸一款产品每年贡献的销售额就超过30亿元，占到了公司总收入的三成以上。
当然，“吃老本”是中药企业的通病，同仁堂、千金药业、汉王药业、西藏药业均被市场指责过这个问题。闫凯境上任后开始重点布局创新药业务，2014年，天士力财报上的一类创新药研发数量仅3个，而现在已经有40个。研发费用占营收比例也从2014年的2.92%增加至2023年的15.17%。
而在投资方面，2014年至今，以“天士力控股集团”为主体的对外投资有119笔、近百家公司。其中就包括天境生物、派格生物、诺思兰德等7家创新药公司。而以“天士力资本”为载体的投资项目更是超过150家，管理基金总规模达到150亿元。
不过，结果我们都知道了，闫凯境一顿操作猛如虎，天士力最终易了主。2014-2023年，营收规模从125.67亿元跌至86.74亿元。最终在2024年，天士力将45.75%的股权作价73亿元卖身华润三九和向国新投，结束了民营控股的生涯，成为“国字辈”药企的一员。
正经社分析师认为，“民企天士力”退出历史舞台不能说是天士力的终局，但对于闫凯境乃至闫希军家族而言，这是一次失败的“企二代”改革，也是一个家族企业传承的终结。
天士力的结局算不上意外。从闫凯境的履历来看，留学背景，学的是信息系统、计算机，懂国际证券、投资和银行，甚至还有一张中药学博士学位的证书傍身。不过，回归天士力后，他只是浅尝辄止地管过旗下的药品包装公司，随后就将精力投入到产业投资，并在集团内部创立了投资部和战略发展部。
闫凯境对天士力应该足够了解，毕竟这是他的家族经营了30多年的企业。
但闫凯境似乎又对天士力并不了解，在当初天士力还被冠以“中药巨头”的时候，他将创新的重点方向投入到化药、创新药上，对天士力立命之本的中药创新投注的目光少之又少，到了2023年，98款在研产品中只有25款产品是现代中药领域。
2
国台新招惹争议
今年5月接棒国台酒业董事长后，闫凯境招式连连。
正经社分析师认为，整体来看，他在国台酒业的操作相较于在天士力时期更加克制也更加“专业”。从直接为国台更名“国台数智酒业”，到“白菜价”招商，再到发展低度大众酱香酒，每一步都在精准卡点白酒行业的发展趋势。
首先是对企业定位的调整。国台酒业在闫希军时代有打造数智化酿造体系的志向，它也是目前茅台镇上为数不多的实现了酿造过程全面智能化的酱酒企业。算起来，改名明志也算是子承父志。
不过，当前酒业对于酱酒自动化酿造仍然存在争议。一方面，酱酒是当前所有白酒品类中稀缺属性最明显的一类，尤其是“离开茅台镇酿不出茅台酒”的理念深入人心之后，茅台镇“酱酒核心产区”的概念进一步限制优质酱酒的产能。这也是酱酒能较其他香型白酒更具有溢价能力的原因所在。而自动化酿造所带来的产能爆发，很有可能打破这一优势壁垒。
另一方面，白酒自动化酿造发展到现在，仍然无法解决传统工艺与智能化的平衡。尤其是酱酒生产讲究的“12987”的复杂工艺，这里面的一些传统的手工操作环节具有独特的酿造效果，自动化难以完美复刻其中精髓。
而抛开这些争议的矛盾点不谈，白酒数智化的发展，国台酒业的优势也并不明显。目前白酒业，知名企业均已在智能酿造领域取得了显著的成就，比如泸州老窖的黄舣酿酒生态园、古井贡酒的古井智能园、今世缘南厂区智能化酿酒车间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数智化转型案例。另有五粮液、洋河股份、郎酒、劲牌等酒企也在数智化酿造方面频频传出技术突破的消息。
相比于白酒数智化之争的缥缈，闫凯境对大众酱酒的布局则更接地气。临近2024收官，国台酒业推出了39度低度酒“适宜”，试图用“低度”这个热点收割一波好酒的山东人。
不过低度酱香目前还存在一定争议。53度一直以来被认定为酱酒最合适的度数，低度酱酒饮用上不属于“最佳饮用度数”，市场价值有所折扣。最明显的就是53度飞天茅台与43度飞天茅台，同规格下，前者售价2300元左右/瓶，后者在千元左右。
“自降身价”的国台低度酒，或许另有深意呢？2022年9月，国台酒业重启贵州老名酒怀酒品牌，瞄准300元到500元价格带大众酱酒。当然，同时也是为了区隔国台和怀酒品牌，以维持国台高端白酒的标签。
不过，从目前的市场表现来看，国台国标和国台15年两款拳头产品当前的终端流通价基本在200元-500元左右，并没有与怀酒的价格带产生明显的区隔。而所谓国台高端白酒的形象，则在拳头产品价格跌落之际，也变得名不副实。
而怀酒，不出意外地并没有按照剧本设想释放出名酒复兴的潜力。如此一来，低度国台酒似乎以一种新的姿态承接了怀酒没能打下的低价市场。
为了顺利把大众酱酒的路子走通，闫凯境也有新想法。今年7月，酒商圈子里掀起过一阵国台酒“白菜价”招商的风潮。没错，国台酒业在微信朋友圈投放的招商广告直接给上了“白菜价”三个字。
从广告内容来看，这是国台酒业为进一步扩张区县市场而进行的代理招商，而“白菜价”三个字背后，则向市场透露出了“国台酒很便宜”的信号。如此营销，能理解为国台酒业对下沉市场的看重以及对大众酱酒市场的图谋，但也让国台酒业打造多年的高端人设碎了一地。
3
“酒二代”在拼啥角色
闫凯境接手天士力和国台酒业的时机，都算不上好。
2014年前后，一致性评价、“最严GMP认证”、中药材保护等一系列政策出台后，中药行业迎来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洗牌，中药企业的转型也被迫提上日程。
闫凯境在这样的情况下接手天士力，说上一句“临危受命”也不为过。
从改革动作上来看，紧抓“创新”的路子并没有逻辑上的纰漏，甚至到华润三九接盘天士力的时候，其研发项目便是收购的重要目标。在确认股份转让后，天士力对外表示，华润三九与天士力将共同推进中药事业，包括升级中药研发模型、推动滴丸技术迭代、建设滴丸新剂型生产基地等。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闫凯境花大手笔投资布局的化药、创新药业务并没有被重点提及。有业内人士猜测，这些不被提及的研发项目，或许会如同博雅进入华润体系时一般，将复大医药和天安药业两块亏损资产剥离。
从结果来说，闫凯境肯定算不上一个好的中药企业家。但从投资的角度来说，73亿元卖掉天士力，为闫凯境及其家族成功套现脱手，这大概是闫凯境接手天士力以来最成功的一笔投资。
2024年接手国台酒业的时候同样算不上好时候，“酱酒热”挤泡沫、白酒行业去库存、行业深度调整……都是束缚国台酒业向前一步走的镣铐。
不过，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在大众认知中，闫凯境身上“投资人”的气质明显比实业家的气质更为浓厚。在接手国台酒业的几番操作不但没有给公司带来实质性的竞争力加持，反而又有开倒车趋势时，不少人开始呼唤闫凯境投资人上岗，先把国台酒业扶上市再折腾。
当然，坊间戏谈并非没有根据。今年6月19日，国台酒业再度出现在了贵州省2024年度上市挂牌后备企业名单公示。可见，在A股“禁酒”之后，国台酒业并没有放弃IPO的想法。
而在2023年珍酒李渡赴港IPO之际，国台酒业考虑去港股进行IPO的消息也喧嚣过一阵，彼时国台酒业方面的回应是“目前无法正面回应”。
这一模棱两可的回应，就让不少人对国台酒业上市隐隐生出了期待。
正经社分析师注意到，这种隐秘的期待，在闫凯境上台后被放大。但闫凯境时代的国台酒业可能已经不再是闫希军时代的那个国台酒业了，老闫掌舵时期，国台在和郎酒、习酒等一众大佬争“第二”，比如“茅台镇第二大酿酒企业”、“酱酒第二股”；而小闫上位后，国台的使命却是和珍酒争“老三”。
从天士力到达一步退步步退的国台酒业后，闫凯境究竟将会扮演出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正经社将会持续关注。【《正经社》出品】
CEO·首席研究员|曹甲清·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百进·编务|安安·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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