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一直被围炉煮茶这个词给刷屏。
可能是因为天气越发冷了,连大雪都到了,所以大家都喜欢围着炉子烤火,然后再煮上一壶热气腾腾的茶,与好友闲坐,与家人闲话,亦是人间好景。
身在重庆这座山城的我,大概与那样风雅的日子是碰不上的。
雪,于我这里的冬天来说,低海拔地区就是一种奢望,想要听雪煮茶,只能实现半句。
煮茶随时都可以,要听雪......
算了,还是听雨吧。
其实,听雨也不错的,古人不是还有诗云:画船听雨眠嘛。
昨天下午,太阳不错,加之身体也好了许多,便与母亲一道去山上摘了些野菊花的藤回来,上面开满了黄黄的小花,特别喜人。
这个季节,野菊花是山野的主场,抬眼着,到处都能寻见那黄色的一丛丛,一簇簇。
只是,今年到底采摘晚了些,大部分花儿都已经绽放,而做野菊花茶,到底还是要将开未开,或者是刚刚才绽放的要好一些,而已经开了几天的花儿,已经是接近尾声了。
虽然品质算不得好的,但采摘的更多的是一种心情。
大自然给予我们人类馈赠,我们只需要好好收下这些馈赠就好,至于说晚了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完全错过了今年的采摘,那才是遗憾的事。
冬日暖阳,让人觉得冬天不寒。其实,这才农历十月,于南方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小阳春,所以暖和是自然的。
采摘野菊花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三伯家在采摘柑橘。他们家在山顶种了不少柑橘,打我小时候起,就很多,如今淘汰过好几次品种了,但依旧种了不少。趁着天气好,便把这些成熟的果子都给摘回家。
三伯从前是石匠,很是有把子力气的,如今七十多岁,加上前两年又生过一场病,如今日日都得吃药,干不得重活,也累不得,但他终究是闲不住的。见家人都在忙碌,总是跟着上山干活。
每次见他,我都劝他来着,但他总说,如今的日子比他的父辈强了太多,每个月有社保,吃得也好,住得也好,就算生了病,好歹也能医。人嘛,终究有一死,无论早晚。能活到七十多岁,比三十多岁就去世的父辈已经是强了好多倍了。
听他这话说,我又实在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辛劳了一辈子,应该停下来好好休息的,毕竟年纪也大了,再劳作,再犯了病,花钱就医还是小事,关键是自己受罪。但他是听不进去的。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做点,就得帮着年轻人做一些。其实,他是连孙子都当爸爸的人了,也不知道操的哪门子的心。
老一辈的人,大概都是如此吧。
我与母亲回来时,还谈及三伯呢。路边疯长的野油菜有些已经开花。我之前曾经采摘来吃过,除了有些苦味,吃起来还不错。
母亲不喜那苦,但我却喜欢。野油菜清热降火,纤维又丰富,就算多吃些,只对身体有好处 ,完全没有坏处。
想有半天冬日的风雅,大抵是指不上了。
去山里摘花,在路边采野菜,弄得一头的汗回来,又与母亲一起在院子里把野菊花的花朵全摘下来,准备天气好的时候晒干。而父亲,而在院子里编着竹器。
我与母亲一边干活,一边闲话。说的都是些生活琐事,比如先生最近有多忙,又比如我吃了几副中药之后,情况如何。母亲是不太开口的,大抵都是在听我说。
没有听雪,也没有听雨,大概是听了一场风,冬日里的风。
更没能煮茶,但喝了父亲泡的老茶,苦则苦之,却是熟悉的味道。
倒是与母亲悠然对坐,闲话家常。亦不知道,这能不能勉强算得上是几许风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