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60年代,70年代的母亲没有像阎维文老师唱的那样:你上学的是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想吃的三鲜馅,有人给你包……。
那时候,我们农村的母亲除去生产队劳动,就是在家领孩子,喂猪,纺花织布,那有时间给你拿书包,打折伞,就是吃饺子也得等过大年。
我的母亲是农村普普通通的农家人。
我父亲弟兄两个,一辈子从来没有分家。我的记忆里母亲和大大没有吵过架。他们像亲姊妹一样,生活中相互体谅,相互照顾,对我爷爷孝顺而敬重。
大大对我们姊妹像亲生一样。我们姊妹多,我和大哥从小就是在大大的照顾下长大的。外人是分不出我们姊妹是两个爹娘。
从记事起,母亲大大就纺棉织布。
堂屋里放着两个纺花车,白天母亲织布。大大打栊袱(织布用的横线),我啥时候放学进门都能听到那像天籁之音的纺花声和富有节奏的织布声,还是母亲和大大的笑声。
我三姐夫现在还不时提起:“我去自村那么多回,无论啥时候去,没进门就能听到两位老人边干活边说笑的声音……
母亲的纺织技术在我们附近几个村里很有名气,不时的有人请教于他,而母亲从不推辞,扔下自己的手中活就去,从没过吃过别人家一口饭。
母亲织的绵布花样很多,我见母亲织的布都是大方格套小方格,其中颜色有细有粗的,我就问妈妈:“妈妈,您织的布叫啥名啊?”母亲笑着说:“这叫四叶䙢”。
我也看不懂,就知道好看,就说:“妈妈,我看像电影。”
妈妈笑着说:“那就是电影。”
我最喜欢的是母亲和大大在织布机上卷线的情景,把整个院子扫的干干净净,从堂屋三角条下面一直到门楼边,一头是崂坡,一头织布机,有时也会让二大大来帮忙。
大大一头,二大大的一头,母亲手里牵着七色彩线跑来跑去,他们又说又笑。我和县永会在线中间跳着玩。把线弄地很乱。母亲就赶我们去走,我俩是不听话的,母亲拿了䙢杆(䙢与线当中的木棍)要动武,我们才跑掉。
母亲和大大起早贪黑,日日夜夜,年年四季的纺棉卖布为的就是能换个零钱,以裹家用,为我们子妹的生活的好点。可以说没有母亲大大的辛苦劳作,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母亲和大大像老一辈一样都好听戏,那吋收音机是他们最大的奢侈品,每当收音机唱戏,她们就开开放在堂屋桌上,收音机里哭,两位老人就陪着掉泪,收音机笑了,老人开心的笑了。
一个星期天上午收音机里唱着曲剧海连池老师唱的《卷席筒》。两位老人听着哭着,大大饭都忘做了。
母亲有时很严厉。
我记得有次在街里玩,一个换针换扣的老头儿推着独轮木车,上面有糖果。有小玩具,日用小百货。他支好小独轮车,拿着小锣:“蹚蹚蹚...”
敲了几下,扯着尖嗓子:“换针换扣,拿铺陈换顶针...”
趁老头不注意。几个小孩儿拿着他的花吉蛋就跑,老头儿也不知道,我见都拿,我也拿了一个跑回家。母亲问我哪里来的。我如实说了,母亲二话不说拉了我就走到了街里,见着老头说:“我儿子偷了你一个花鸡蛋,我让他还给你。”母亲又从布袋掏出2分钱,说:“老哥给你2分钱吧,对不住了”。
那老头说不要了,母亲还是给了他。
我们回了家,母亲狠狠地在我身上打了几下。我哭了,大大就急着跑过来护着我说:“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打他干啥?!”
母亲大声地对我说:“买不起就不吃,偷别人的东西是最可恨。”我记住了母亲的话,她影响了我一生。
母亲因病而去,她一生勤俭节约,和邻相亲,为人善良。她和大大把我们养大成人。我可以自豪的说,母亲和大大是天下少有的妯娌,一辈子,不分家,不吵架,和谐相处几十年,共同养育了我们了我们姊妹七人。
毌亲一生平常而普通,她就是我们那几代人农村母亲的缩影,勤劳吃苦,为国为家,为儿为女辛苦了一辈子的人。
想念我的母亲!
作者简介:王武亮,延津县魏邱乡王自村人,武亮农机农资收购服务合作社负责人,县作协会员,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