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父亲和张叔早早就为我定下了娃娃，就等着我考上大学后完婚。
那年我高考失利，母亲让我去帮未婚妻家收玉米，顺便拉近一下关系。
令她没想到是，我回到家后，却向父亲提出了退婚的请求。
“就她家这样的，我就算死也不会娶她！”
01
1980年，我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真正打击——高考失利。
那一天，我站在成绩单前，心里翻涌的不只是失望，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我知道自己并不笨，但无论如何，成绩单上那几个数字告诉我，这一年的努力，似乎并没有换来应有的回报。
我一直觉得自己能考个不错的成绩，甚至心里计划好了自己以后会做什么，不会被这座小山村的束缚所困，然而结果却让我心里的所有梦想瞬间塌陷。
父母的期望从来没有明确说出口，但我知道他们的眼神里藏着不言而喻的期待。
尤其是母亲，她总是相信我能走出这个小村子，去外面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她不是那种直白的人，更多的是那种通过一言一行让你感受到她关心的那种。
她不说，但我知道她想看到我能穿上大学的校服，迈出这片田地，走上一个不一样的道路。
“你怎么了？”母亲看着我手中的成绩单，眼里没有批评，只有深深的惋惜和失望，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难言的痛苦。
“没事。”我机械地回答，语气干涩。
母亲见我不说话，便没有再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晚家里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他只是默默地吃着饭，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中没有责备，只有一丝无奈。
吃完饭后，母亲终于开口了：“儿子，你也知道，咱家现在的条件，等你考上大学那是有点难度，你去村里帮着做点事，做个工吧，总得有个手艺。”
“好。”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其实我心里明白，母亲说的并不是做工，而是告诉我，没考上大学，咱家的路就只剩下这一条。
接下来几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忙忙碌碌地帮着家里做一些农活，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夜幕降临才回到家。
这种日子虽然单调，但不想面对现实的我，宁愿沉浸在辛苦的劳动中，也不愿思考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就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母亲突然提起了我和张欣的娃娃亲，她说：“儿子，张欣的家里最近收玉米，去她家帮个忙，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你也该去做了。”
母亲让我去张欣家帮忙时，我心里并不情愿，这个安排看似很普通，但我清楚，母亲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和张欣的父母有更多接触。
毕竟，我们早在几年前就定下了娃娃亲，可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尤其是在高考失利后，心情异常低落的我，根本没心情去面对什么婚姻和未来。
02
我走进张欣家，院子里忙碌的身影一度让我有些愣神，张阿姨和张叔叔忙着搬玉米，张欣站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打理着自家的院子。
看到我进来，张阿姨慢悠悠地抬了抬头：“哦，是小勇来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低声打了个招呼：“阿姨，叔叔好。”
张阿姨的回应带着明显的不屑：“唉，来了就好，帮忙搬几袋玉米，你这大老远跑来的，别光顾着站着。”
她语气淡淡，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我到底是否能帮上忙。
我低头开始搬运一袋袋沉重的玉米，感觉脊背已经开始发酸，可是张阿姨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感到心里一阵发凉。
“哎呀，真没想到，你读了那么多书，最终还是得回家干农活。”她冷笑了一声，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的语气。
“要我说，不如早不读那么多书，直接跟村里人一样务农，也省得丢脸。”
我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羞辱。
在她眼中，我这个“读书人”，不过是个“瞎折腾”的傻子，结果什么也没得到，还得回来为她家做活。
“就是呀，读了那么多书，还是回农村了，没啥用。”张叔叔也从旁附和道，语气里不带一点同情，倒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这时候，张欣站在一旁，低着头，轻声笑了笑，似乎也觉得很有趣，目光却不曾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我从小到大跟张欣认识，几乎把她当作朋友，但是现在，她的态度让我感到更加陌生。
我默默地搬起另一袋玉米，心里不断在盘算着怎么才能不再待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张阿姨继续冷嘲热讽：“我记得你那时候志得意满，考个大学指日可待，现在倒好，回到家里，还是得跟我们一样种地，说到底，书读得再多，也得面对现实。”
张叔叔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不就是个笑话吗？我们家姑娘可不想嫁个没什么出息的人，还是好自为之吧。”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针，扎进我的心里，虽然我试图忍耐，但心里的愤怒和屈辱依然难以抑制。
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玉米袋在手里变得愈加沉重，仿佛这份屈辱和不值就在这沉甸甸的袋子里。
然而他们并没有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张阿姨又继续说：“唉，说实话，早知道你考不上大学，我们家张欣也就不会跟你定什么娃娃亲了，现在倒好，还是个穷小子，连大学都没上成，能给我家姑娘啥好日子？”
张欣站在一边，目光游离，丝毫没有表示要帮我解围的意思，她的态度让我感觉，她或许早就对这段关系失去了兴趣。
此刻，我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他们每一句话都在告诉我：你不是她们的等同者，你永远不可能匹配得上她们的标准。
“我不干了。”我放下手中的玉米袋，突然大声说道。
张阿姨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直接，她瞥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
“哎呀，真是的，搬几袋玉米就嫌累了，读书人就是指望不上，算了，你回去吧。”
我没有再理她，只是转身朝着院子的门口走去。
03
到家后，我没有急着进门，而是站在家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思绪万千。
我推开门，家里依旧是母亲忙碌的身影，父亲坐在屋里抽烟，看到我进来，母亲像往常一样笑了笑：“儿子，回来啦，今天累不累？”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默默坐到桌子旁，心情沉重，父亲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我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了，脸色不好？”
我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母亲依然忙碌着，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终于开口：“妈，爸，我决定了，我要退婚。”
这句话一出口，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父亲的烟蒂掉在了地上，他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母亲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手里的锅铲垂了下去，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父亲终于问，语气有些不确定。
我看着他们，忍不住低下头，声音低沉：“我决定退婚，张欣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她。”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们俩从小就定下了亲，大家都看着你们俩长大的！现在怎么突然说退婚？你高考失败，张欣一直都在等着你，等你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但我并不想和她在一起，”我有些急了，“她家对我根本没有一点尊重，张欣也完全没有心思再继续这段感情了，我还没看到她一眼关心我，反倒是她家一堆人对我冷嘲热讽，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父亲终于开口，语气中有些气愤：“你怎么能这么说？张欣家可一直在支持你！这就是你回报人家的方式？再说了，当初送去的聘礼怎么办？”
我紧握着拳头，想要用更坚定的语气表达我的决心：“爸，妈，当初的聘礼我不要了，就她家这样的，我就算死也不会娶她”
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已经是定下的亲了，哪有这么轻易退婚的道理？你以为人家姑娘容易等吗？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不珍惜？”
我看到母亲眼中的愤怒与失望，心里像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她的脸色已经变了，一道深深的皱纹紧紧锁住了眉头，她紧咬着嘴唇，眼里没有了那种温暖的目光，只有冷冷的指责。
我意识到，母亲的心里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她只看到了我需要为这段婚姻“负责任”，而不是看我的内心。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父亲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想劝说我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沉默且压抑。
母亲转身去厨房继续做饭，语气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自己去跟张欣家说清楚，反正我也不想再管你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刺进我的心里，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知道，母亲的失望比什么都重，她把我从小培养成一个“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给我机会去选择自己的道路。
我站在那里，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再一次看向父亲，他依然没有开口，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我的退婚决定，已经彻底打破了家里一直以来的“平衡”。
我站起身，走出房门，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
我知道这一次，我无法再回头，也无法再挽回这段曾经为父母所期许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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