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邹燕,打我从娘胎里出来,我本应是家里最受宠爱的人,可命运弄人,母亲生我的时候,由于年纪太大,加上身子骨瘦弱,没扛过去,不幸离世。结果我成了家里人避之不及的“小灾星”。
父亲一见着我,眉头拧得比麻花还紧,三个哥哥也是,总觉得是我夺走了母亲的命,心里对我那是非常不待见。家里,除了大嫂,没人愿意正眼看我。大嫂看我孤零零的,心疼得不行,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说:“这孩子,我养了。”
那是1971年,我的老家闹饥荒,等我呱呱坠地,成了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三个哥哥,大的都结婚生子了。大哥家的孩子,比我早来这世上两个月。母亲生下我,本就是个意外,但全家都盼着能添个女孩,特别是我父亲,整天念叨着:“芳,给我生个闺女吧,我做梦都想要个贴心的小棉袄。”
结果,母亲豁出命把我带到了这世上,自己却没能留下来。父亲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抱起我母亲不撒手,转头看向还在襁褓中的我,跟见了仇人似的,骂我是丧门星,还说要把我送走。哥哥们也是,把母亲离世的账都算到了我头上。
后来,家中的人都不管我,我只知道饿了就哭。最后还是大嫂,心疼我,把我从角落里抱出来,用自己的奶水喂养着我,我才算是活了下来。从那以后,大嫂就成了我的依靠。
那时候日子贫苦,家里经常揭不开锅,大嫂的奶水也不够两个孩子吃。小侄子和我,经常为了那一点点吃的,哭得一声比一声大。大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时候还会冲大嫂发脾气,说是我这个“祸害”害的。让自家儿子吃奶都不安宁。可大嫂不依,她说:“这孩子也是我家的血肉,再苦再难也得一起扛过去。”
这些事儿,都是后来我大哥告诉我的。他说,要不是大嫂拦着,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在我心里,大嫂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离了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小侄子呢,看我这么黏大嫂,有时候也会吃醋,问大嫂:“妈,你到底更爱我还是更爱小姑?”大嫂就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傻孩子,你们都是我的宝贝,但小姑是女娃子,需要更多照顾,你要学会保护她,知道吗?”就这样,我们一家子,在大嫂的操持下,虽然日子苦,但也算是磕磕绊绊地走了过来。
那时候,村里人都说女孩子读书没用,我父亲也是这么想的,硬是不让我去上学。可大嫂不这么想,她觉得女孩子读书一样有出息,还拿她表姐当例子说服了我父亲。就这样,我和小侄子一起上了学,学费都是大嫂和大哥交的。
父亲常说,大哥一家爱管闲事,他就不管了,一分钱也不给。可大嫂为了我,连二胎都没敢要,大哥不乐意。但大嫂就劝他,说把我当闺女养也是一样的,再生孩子家里就更穷了。大哥一听,也就没话说了。
二哥三哥成家后,跟我就像隔了座山,二嫂三嫂见我来串门,都急着赶我走,生怕我蹭吃蹭喝。我心里清楚,知道谁是真心对我好。在大嫂家,我才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常常跟大嫂说,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她,大嫂总是笑着摸我的头,说等着我呢。
高中那些年,我埋头苦读,大嫂一直支持我。父亲又看不惯了,说女孩子读书浪费钱,大嫂就反驳他,说:“邹燕那孩子喜欢读书,如果她能考上大学,我就供她上完大学”这时二嫂三嫂也来凑热闹,说大嫂惯着我,可大嫂根本不在乎。
小侄子呢,贪玩不爱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那时候高考还没恢复,大家对学习都不上心。可我一直坚持着,大嫂也一直鼓励我。后来,高考恢复了,我一鼓作气考上了大学,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大嫂高兴得不得了,还拿小侄子开涮,说他当初不读书,以后只能当农民了。
毕业后,我在县里的事业单位上班,穿着体面,工资也不错。每次回老家看大嫂,村里人都夸我有出息。可我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大嫂给的。没有她的支持和付出,哪有我的今天?
后来,我嫁给了我的同事,他对我温柔体贴,我们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但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大嫂的恩情。她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份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
大嫂对我的好,我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后来,大哥大嫂年纪大了,我就把他们接到城里来享福。大嫂笑得合不拢嘴,说我这丫头说话算话,让她享福了。我搂着大嫂撒娇,说这都是应该的,谁让她对我那么好呢。
说起来,我还得提提小侄子。小时候我抢他奶喝,害得他长得瘦瘦弱弱的,我一直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小侄子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也会出手帮助他。从那以后,我和大嫂的感情更加深厚了,仿佛我们之间的纽带不仅仅是血缘,更是那份超越亲情的无私奉献和深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