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中越两军在老山境内展开了长达十年轮战。七大军区(兰州军区47军、沈阳军区16军23军、北京军区27军38军、南京军区12军1军、广州军区42军41军、济南军区67军26军20军、成都军区13军)轮流作战,战士们不畏牺牲同越军激战。
今天我们聊一位特殊的烈士,他叫王仁先,1959年1月出生于江苏盐城,78年4月入伍,79年编入14军40师119团入越作战荣立一等功,后跟随部队撤军回国进入原昆明军区步兵学校学习。
1984年2月16日王仁先跟随部队119团进入老山作战,在石头缝内坚守40天,向我军精准发送千余条情报,最终却不幸在7.12松毛岭作战中被敌军的炮火击中而壮烈牺牲。当战斗结束后,营长为其请功,被上级部分批评:
“这种人立什么功?”
一、陵园中特殊的烈士
1984年8月后的一天,云南省麻粟坡烈士陵园内,一块特殊的烈士墓碑前,站了一名风姿绰约的女人。女人背影萧条、看起来有些落寞,只见她将一条条香烟打开,然后抽出里面的烟卷,蹲下身子,一支又一支的插在墓碑前的空地上。
“对不起,终究是我害了你呀!”
谁都不知道,这是女子变卖了家里所有的家当,才换了来这几条他最喜欢的上等香烟。此时,我们也难以苛责这个女人,因为她对烈士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眼前墓碑上的烈士又是谁?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女人会说是自己害了他。
王仁先,也就是墓碑上烈士的名字。在两山轮战期间,他作为成都军区14军119团中的一员,随部队前往两山作战。彼时,王仁先是一名副连长,然而说到王仁先的家庭背景,却绝不简单。王仁先是典型的官二代,不仅家庭背景不俗,就连长相也是高大英俊,而且为人和气,十分慷慨,被很多人喜欢。
当时,25岁的王仁先有一个已经谈了5年的女朋友,两人情投意合,本打算挑一个合适的日子结婚,没想到却被派往老山作战。王仁先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他收到了来自前女友的分手信。这对王仁先来说,打击很大。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王仁先要上前线,生死未卜,女友不愿意将自己的未来与对方绑在一起。
失恋的痛苦对王仁先打击很大,平时开朗的他变得寡言少语,总是喜欢独自一人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旁边的战士看不下去,纷纷劝说王仁先想开一些。随着部队往前线方向推进,在开进前线之前,他们驻扎在了老山山下的云南河口瑶族自治县麻粟村。
王仁先被安排在了一个叫做阿岩的已婚妇女家里,本来这没有什么,毕竟阿岩已经结婚,而且与丈夫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可以避嫌的地方。但是爱情来了,让人无法阻挡。在王仁先借宿期间,阿岩却喜欢上了这个高大英俊的军人。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是适合自己的。
原来,阿岩的丈夫有些懦弱,阿岩性格泼辣,长相漂亮,两人在婚姻中已经出现问题。直到王仁先的出现,她才意识到自己对爱情的渴望。阿岩作为瑶族女子,对爱情就是如此,她们敢爱敢恨,勇于表达自己,对于爱情从来不藏着掖着。
然而,对王仁先来说,阿岩的爱来的猝不及防,作为一名军人,自己也不可能接受阿岩的感情。王仁先最初只是回避对方的示好,也尽量规避两人单独在一起。不过,这对阿岩来说,依然没有改变她对爱情的追求。
为了表达自己对喜爱之人的心意,阿岩经常主动帮助王仁先洗衣服、主动靠近对方与其聊天,甚至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对方做不同的吃食。王仁先不是傻小子,面对自己刚刚结束的爱情,再加上阿岩已经有老公、孩子,王仁先只能视而不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一味的装糊涂,可是人心都是肉长得。随着时间的驻足,王仁先并不是对阿岩没有感情,内心的王仁先却也被部队纪律给深深的束缚。两种压抑的感情不停的在心中徘徊、交织。
日子就这样尴尬的度过,眨眼之间部队上前线的日就要到了,临行前一天,王仁先与阿岩道别,虽然之前的一段尴尬日子,让他一直觉得对不起阿岩,但是对王仁先来说,这段日子也是甜蜜的。可是自己终究给不了阿岩一个交待。
面对即将奔赴前线,生死未卜的王仁先,阿岩默默的准备了一壶糖水,为其纳了一双鞋底。王仁先默默的接过,显然也明白阿岩的心意。对方这一切举动就是在向自己表明心意,意思是想要嫁给自己,一辈子跟着自己。
王仁先想到自己马上去前线作战,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活着回来,最终没有抵抗住内心的欲望,突破两个人之间的防线。
王仁先本以为这件事情随着奔赴前线一走了之。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部队决定推迟上前线的时间,新的作战时间需要等待新的命令。
二、悔恨交加,战场上弥补
随着王仁先的停留,让阿岩看到了希望。可是,每次面对阿岩,王仁先都是满怀愁容,一个人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台阶上抽烟。他内心十分的矛盾和痛苦,王仁先明白,自己已经严重的破坏了军纪和道德,因为他不仅破坏了老乡的婚姻,而且还做出了令自己无法挽回的事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仁先与阿岩的关系很快被男主人发现,阿岩的丈夫一怒之下找到部队领导,直接将王仁先的问题揭露出来。
部队领导接到举报后,十分慎重,这可不是小事,不仅关系到部队的形象,还关系到军队纪律问题。经过调查,王仁先被举报的事情也终于受到惩罚。部队领导决定,将其从副连级降到正排。
事情被揭发,王仁先的内心似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自知行为对不起部队,也对不起阿岩,决定在前线戴罪立功。王仁先被带回了部队,从阿岩家里离开。谁知,阿岩竟然来到部队找他。
王仁先对此只能避而不见,他无法回应阿岩的爱情,马上上前线了,他无法给对方任何的保证。在奔赴前线那一天,阿岩跟随所有的乡亲们为战士们送行,直到走到村口,依然不停的驻足相送,其实受伤的何止王仁先,阿岩的行为也受到村里人的唾弃,而其丈夫更是对其心生不满。但是阿岩不在乎,内心只有王仁先的身影,她在村里默默的等待着对方从前线回来。
进入老山前线,随着战斗的持续愈发激烈,王仁先一马当先,主动要求去最危险的地方,他想将功赎罪。在最危险的“李海欣高地”上,王仁先一直藏在前沿的石头缝里面坚守阵地,持续40天的坚守,一直没有下阵地。
期间,王仁先一次次用步话机向后方炮群发送了一千余条信息,我军的炮兵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打一个准,将越军打得落花流水。此时,参谋长李明书十分担心王仁先的情况,找到对方时,竟然无法认出对方,只见王仁先的嘴巴眼睛肿烂,脸皮翻卷,就连军装都已经磨成了布条。
“王仁先,我命令你,立刻撤下来。”
“不行,我必须留在这里,弥补我的过失。”
“够了,你已经弥补了。”
然而,对王仁先来说,这些远远不够,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家,给部队抹黑,他要用自己的最后时刻来为祖国争光。
最后参谋长李明书掏出一瓶酒,递给了王仁先:
“撑不住的时候,喝一口。”
……
谁也没有想到,之后的几天,越军发动了7.12大反扑,越军炮火猛烈的向我军高地发射,其中一颗炮火击中峭壁,落石砸在王仁先的头上,就这样,随着王仁先在步话机里高喊一声:
“我走了。”
然后冲出战壕,被越军的子弹击中,牺牲时只有25岁。
王仁先牺牲之前和战士们共毙敌280人,击毁坦克2辆,个人毙敌18名,所在的7连被授予“老山防御英雄连”。
后来作战结束之后,部队撤下老山,王仁先也被安葬在了麻粟坡烈士陵园。不过,关于王仁先的功绩,在营长为其请功时,上级部门却不批,并放话称:
“这种人还立什么功?”
然而,对所有战士来说,王仁先的个人错误问题,或许永远不可以抹除,但是在作战过程中的不畏牺牲精神,却让所有战友们忘不了。后面刘亚洲在前线采访后报道加和战友们的争取,王仁先被授予一等功,因为犯了错,未授予战斗英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