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8月,胡乔木被转到305医院接受治疗。
此时,胡乔木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想到与妻子半个多世纪的陪伴,胡乔木在病榻上吟诵了一首诗,表达了对爱妻的深厚感情……
1992年6月1日,胡乔木已经80岁高龄了。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亲属便给胡乔木张罗了一个80大寿。
不久后,鉴于胡乔木的身体状况,医生为了进行了精心的治疗,但效果却不太理想。
此时,胡乔木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在肝和肺上,已经发现了大量的癌细胞,折磨得他非常难受,甚至连呼吸都非常困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胡乔木不得不戴着氧气罩,在病床上苦苦地煎熬,就连讲话也变得非常吃力。
然而,胡乔木还是在身体状况较好的时候,在病榻上为爱妻谷羽吟诵了一首诗:
“白头翁念白头婆,一日不见如三秋。五十余年共风雨,小别数日费消磨。此生回顾半虚度,未得如君多建树。两弹一星心血沥,正负对撞声名著。晚年遭遇颇离奇,浮云岂损日月辉?自古功成身合退,沙鸥比翼两忘机。伏枥亦作并驾图,缠身衰病心有余。抚躬一事堪自慰,唱随偕老相护扶。人言五十是金婚,黄金纵贵难比伦。夕阳更胜朝阳好,傍君不觉已黄昏。”
其中,诗句“一日不见如三秋”表达了对爱妻的一往情深。
看着老伴胡乔木,谷羽的心情是复杂的。这时,谷羽与胡乔木已经相伴54年了。
1912年6月1日,胡乔木出生于江苏盐城。少年时,胡乔木就喜欢读书,也喜欢写诗。
1930年,胡乔木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1932年,胡乔木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7 年7 月,胡乔木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革命圣地延安。在这里,胡乔木遇到了一生的爱人谷羽。那时候,谷羽还叫李桂英,刚来延安不久。
1938年1月,在冯文彬的介绍下,胡乔木与谷羽相识。那天,胡乔木和谷羽两人就工作问题,进行了简单的谈话。
后来,谷羽带着女生分队去野营拉练。就在谷羽刚回来的时候,胡乔木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领导前来,谷羽赶忙问胡乔木有什么任务需要交代,但胡乔木却说:“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
听了胡乔木的话,谷羽感到十分意外。但从胡乔木的神态里,谷羽也猜出了什么。随后,两人在聊天的时候,各自讲述了自己的身世。此后,两人的心更近了,也经常在一起散步、聊天。
一天,在散步结束后,胡乔木拿出一封信,交到了谷羽的手中。回到家里,谷羽这才发现信封上没有收信人的名字。
于是,谷羽立即找到胡乔木,问他这封信是让带给谁的?胡乔木回答道:“信皮上没写名字,信交到谁手上就是写给谁的。”
听了胡乔木的话,谷羽也猜出了胡乔木的信里想表达什么,便转身快步跑回了家里,迫不及待地将信从信封里取出来。
果然,这是胡乔木给她的一封求爱信,表达了胡乔木对她的爱慕之情。在这封信里,还有一首诗,是宋代秦少游的一首词《鹊桥仙·七夕》。
就这样,在诗歌的催化作用下,胡乔木和谷羽确定了恋爱关系。
7月,胡乔木和谷羽向青训班主任冯文彬,汇报了两人之间的事情。不久后,在冯文彬的批准下,胡乔木和谷羽将各自的行李搬到一起,住进了一个大点的房间,便算结了婚。
此时,胡乔木26岁,谷羽20岁!而谷羽这个名字,也是在两人婚后,胡乔木为爱妻改的。
那时候,胡乔木使用的笔名就出自《诗经·小雅·伐木》中的“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因此,他觉得眼前的爱人便是落到自己这株乔木上的小鸟,便将“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前半句中的“谷”字,再加上小鸟的羽毛中的“羽”字,便组合成了妻子的笔名“谷羽”。
那天,听了丈夫胡乔木为她取笔名的解释,谷羽轻轻地点了点头,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8月,组织上调胡乔木回延安去中共中央青年工作委员会任委员、宣传部长;谷羽则到西安青联办事处,负责青年统战工作。由于工作不在一个地方,新婚的夫妻也只好忍着相思之苦,在两地生活,只在有限的时间见面,互诉衷肠。
1939年1月,胡乔木被调回青训班,担任艺术连指导员,不久后,谷羽也因参加中央组织部党训班和女子大学的学习,两人终于团聚。
期间,应老战友的要求,胡乔木和谷羽请他们吃了一包花生米、一碗面条,,算是补办了两人的婚礼。
不久后,胡乔木奉命,秘密去西南大后方考察那里的青年工作,再次与爱妻谷羽分离。
9月1日,日本飞机轰炸延安。
那天,谷羽正在延安招待所休息,突然天上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很快,窑洞的墙壁被炸塌,不少人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谷羽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受了重伤。
在醒来的那一刻,谷羽哭得非常伤心,对身边的人说:“要是炸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乔木了!”
年底,胡乔木才返回延安,夫妻两人再度团聚。看着伤势严重的爱妻谷羽,胡乔木的心里在滴血,好几天天都闷闷不乐。
见丈夫伤心成这样,谷羽的心里非常难过,也感到十分温暖,便劝慰丈夫说:“夫妻情重,但党的事业更重,我们都是党的人,为了党和革命事业,必要时应不惜牺牲个人利益,甚至生命。”
谷羽的声音传到胡乔木的耳朵里,他的感激之情从心里油然而生,动情地说:“原以为我天天写文章、作报告像个老师,谁知你既是我的好伴侣,更是我的好老师。”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胡乔木和爱妻谷羽很长时间都不在一起。在见面的时候,胡乔木深情地望着爱妻谷羽,对她说:“仿佛君在旁,拥抱不相释!”
那时候,喜欢写诗的胡乔木,还给爱妻谷羽写过一首赞美的小诗,其内容为:
“晚上立在月光里,抱着小孩等着妻。小孩不管天多远,伸手尽和月亮戏。
忽见母亲悄悄来,欢呼一声投母怀。月亮美丽谁能比?人比月亮更美丽。”
建国后,胡乔木和谷羽的工作虽然变得多了起来,但两人爱一起相扶相持,生活过得十分幸福。
期间,谷羽在科学战线上,为新中国的国防建设服务,是科研方面的一个女强人。而胡乔木也在自己的岗位上,为国家的建设出力。
在胡乔木压力难撑的时候,谷羽安慰丈夫说:“我相信你对党是忠诚的,你一定要挺住!”
1965年,谷羽担任了新成立的卫星工程领导小组组长。期间,谷羽虽然受到了一些不公正待遇,但并没有意志消沉,而是坚持在岗位上努力工作。
1975年,胡乔木恢复了工作。对此,谷羽心里十分高兴。
1979年8月,谷羽担任了中国科学院副秘书长。后来,因“当时为中国科学院新技术局局长,全面组织和领导了东方红一号卫星的研制工作”,谷羽被评为对卫星项目作出重大贡献的七位受奖人之一。
这便是胡乔木在病榻上,为妻子谷羽吟诵的那首诗歌中“两弹一星心血沥”的历史往事。
1992年9月28日,胡乔木在北京病逝,享年80岁。10月26日,按照胡乔木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撒在了他工作过的延安。
在新华社发出的《胡乔木生平》的电讯中,这样评价了胡乔木:
“胡乔木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献身于共产主义事业光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