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子是你更大的身体;它在阳光下长大,在夜的寂静中入睡;它有时做梦;难道你的房子不入睡,就是说不离开城市,以便能出现在绿荫丛中或是在小丘顶上?
——K. 纪伯伦
1、写在开头
我喜欢睡在不同的床上,我喜欢在不同的地方支帐篷,我喜欢这样不断的游走……我的祖辈来自于信仰伊斯兰教的中亚西亚,虽然游牧民族的血脉传到我这儿已微乎其微,但不可见的基因仍在身体里发挥着作用。
骑个破摩托车不断的迁徙,将近九年了,不断的迁徙,从一辆车变到两辆车,结婚之后弄成了举家迁徙。
迁徙是有目的地的,可能我俩只能算游走或流浪。
每天都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选择睡在哪,这在城市根本不是问题,每个人都有一张或者几张固定的床,但在路上这是很大的问题,要在陌生的地图上,找个能宕机八小时的空间做梦。
熟悉各种订房软件,在完全陌生的国度你仍然能先付费用,以此获得地址,以及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他将等待同样陌生的你,给出熟悉的钥匙,打开你见过图片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止链接梦,它也链接了一个陌生的早晨,你在夜晚抵达,但要在白天启程,它决定了下一天的故事如何诞生,像黑暗里的子宫,推开门,我们在陌生中降临。
2、圣路易斯
塞内加尔的圣路易斯有三个不同的区域,我们分别在每个区域都订了两晚房间。
圣路易斯曾是塞内加尔的首府,是法国殖民西非的最早一站:1626年法国侵入该岛,取名圣路易,1659年建成了西非最古老的海港。
圣路易斯的心脏位于长两千米、宽400米的窄长岛屿上,因其独特的殖民建筑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其它区域被称为圣路易斯老城,由大桥相连。
我在北京长大,北京作为中国的首都,在那里不同的区域也意味不同的命运。九年前我还在BAT工作时做过一个有趣的社会实验:北京姑娘在北京做沙发客——每日下班后背着几十块的帆布包走进不同的命运,六千万的别墅到六百块的地下蚁巢。
但当我到了非洲,居住在圣路易斯的三个区域,依旧被巨大的落差戏谑的喘不过气。
3、老城
这是我们出境当晚在慌乱间随意寻找的一处住宿,大晚上最要紧的不是性价比,没空研究价钱,安全的环境、好评高的服务是夜晚的重中之重。
如果那时我们提前知道圣路易斯的区域划分,是不会选择住在老城的。
用Airbnb找了一处民宿,好处是可以提前联系房东,从图片上看是一处洋房。
晚上九点,进城的路堵满了人和车,离住宿点近了人反而少了,最后两公里沿着海骑。到达后看地图,才知道沿着的是塞内加尔河,这里是入海口。
是的,塞内加尔这个国家的名字就是这条河的名字。
我们停在了终点位置,是一家沿河的住宿,房东说他们就在隔壁,马上来接我们。一群孩子围着我们转悠,每个走过去的大人都会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打个招呼。不是搭讪,只是问候,应该是他们的礼节。
朋友喝多了给我俩打电话:“多注意安全,说句不好听的,非洲有秩序吗,他们算是人吗?”
我当时就想把电话挂掉。
第一非洲很大;第二我们对非洲的认识是西方及各种趋从流量的媒体所报道的混乱、肮脏、未开化,没有人去记录他们平凡的生活,我们对非洲人不是人的认识,因为没有人以极为日常的笔触去记录他们作为“人”的一面,没有人去讲述他们如何独立和解放。他们如同我们一样,由那些最先出国留学、认识了世界的青年人推动着解放和独立,即使很多地方仍旧军阀割据,但他们也在波动里探寻着适合自己国情的体制。
非洲很多地方都在快速的发展,像当年不被世界认识的中国一样:西方对中国的认识也从没有人权、所有人都在飞、什么都吃、制造假冒伪劣的未开化国家,突然变成了高楼拔地而起、品牌制造遥遥领先的现代文明国家——他们对于中间的几十年一无所知,就像现在我们对真正的非洲一无所知一样。媒体虽然可以实时的传递信息,但很可惜,我们对很多非洲国家的认识仍旧起码落后五到十年。
是的,当我们骑行到塞内加尔,在这漆黑的夜里,并不只有一堆白眼珠子好奇的盯着我们,沿街跑的大排量的摩托车也不是飞车党。他们非常礼貌的打招呼,然后问需要帮助吗,可有边界感的是,那些脚却没有停留,除非你打算叫住他们。
路人会帮着赶走围上来的孩子。
建初向我身后指,问那是房东吗?一个瘦小的黑人妇女,巧克力色的皮肤,头上盘满小辫子,正在热情开放的招呼我们骑车往她的方向去。
她很高兴的打招呼,但只会法语。
跟在她身后,率先看见的不是一栋建筑,而是一道铁门,打开是一条长满植物的土路,路的尽头种着三角梅,这里又是一道铁门。打开铁门,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佣人,女主人示意我们随便停车,很大的院子,旁边还有个很大很高的铁笼子养着像孔雀的鸡。
两道铁门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院子里有三栋楼,两栋靠近河的做成了Airbnb,最大的一栋洋楼里有很多房间,之间都用树丛做了篱笆,门口有佣人住的门房,还有车库和杂物间。
我们刚停好车,女主人便拿着手机过来,用的不是翻译软件,是视频连了个中文翻译。他欢迎我们的到来,说厕所马桶在漏水,明天会找水管工,一连很多个欢迎后,挂掉电话,女主人回了自己的房子。
这个住宿三百块,其中有一百是平台收取的清洁费和服务费。
门打开,很重的霉味儿,空调在漏水,窗户没有纱窗,白色床单上有一圈橙黄色的污迹。
“去找地方买啤酒吧!”我们已经在毛塔憋疯了,那是个禁酒国家,一瓶啤酒至少40块人民币,葡萄酒和威士忌都在300往上。虽然塞内加尔也是穆斯林国家,但绝大部分穆斯林国家都是不禁酒的。
建初去问女主人哪能买到啤酒,她让佣人带着建初去,我都忘了原来一罐啤酒不到十块钱,买了三四罐啤酒加上薯条和烤鸡,花了1000西法,合120人民币。
接连三四天,终于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饭。
第二天打开门,院子远比想象的大,临河,还有游泳池,以及延伸到河面的凉亭。
我们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了零食和饮料,欧尚里有空调,但人并没有那么多,在里面的都是一眼看上去就家境优渥的人,人手一瓶二十多的饮料:面包树果实的鲜榨饮料,有浓郁的山楂味儿,未经过滤,口感很浑厚,放国内得专供小资的。这里没有那些穿着邋遢的小孩,门口的保安会制止他们的进入。柜台不但售卖啤酒,还有猪肉制品,像摩洛哥的家乐福一样。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会在傍晚时分前往露天市场,而不是来到这里,市场人挤人,什么人都有,就像在另一个国度。
很多卖花生的商贩,装小碗里,或装满一大板车。塞内加尔是个农业国,花生是塞内加尔最重要的经济和出口作物。
这些区别了阶层的环境都同时出现在老城,相隔仅一公里。当我们回到了住宿的院子,又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要知道塞内加尔是靠旅游收入的,它有着大量来自法国、西班牙的欧洲游客,所以这里有酒吧、有欧尚、有配套的像欧洲一样的服务设施,虽然就像那间发霉的河景房一样无法达到欧洲标准,但它们都构建了一个“环境泡泡”,这个泡泡隔绝了当地真正的环境和生活。
在非洲我们说的“安全”,是因为这些环境泡泡的存在。
所以大部分游客根本没有走进非洲的日常生活,他们所记录拍摄的那些非洲部落就像我们的古城表演,可那一部分非洲成了人们看待全部非洲的印象。
就像我们住的这家庭院,就像提供所有商品的欧尚超市,被殖民的非洲和非洲人生活的非洲仍旧撕裂着。朋友问我为什么非洲大陆在1960年独立后,没有像中国一样迎来发展,他觉得是非洲人有其劣根性。其实就像塞内加尔使用的西非法郎,这仍旧是前法国殖民地推广的货币,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实现经济独立,还在努力的摆脱前殖民地的吸血和压榨。在这个西方中心的世界,非洲国家缺少话语权,我们以为的非洲独立只是表面的政治独立,直到现在他们仍旧是欧洲国家的摇钱树,还在努力谋求真正的独立。
我和建初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这些一直站在礁石上的礁鹭,有的白色,有的黑色,驼着背站成一排,一动不动。
身边的草丛里时不时钻出一只尼罗河巨蜥,长得像鳄鱼,怪吓人的。
河水对面就是圣路易斯岛,一排欧式建筑,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欧斯说这里像欧洲,你能找到在欧洲生活的环境,你可以躲在这个环境泡泡里,可以把那些航行的船看作是风景。
“我想住去他们的生活区。”我对建初说。
他没有意见,他到哪都比我更容易生存。
4、半岛
老城和半岛夹着圣路易斯的心脏,半岛的南端是海,北端通向毛里塔尼亚,西面是无尽的大西洋。
在半岛可以看到当地渔民的生活。
我们从老城骑过桥,先到圣路易斯岛,再过桥到半岛,岛的沿岸停满了手绘的五颜六色的船。沿着骑了不到两公里,再左转就进入了当地人居住的地方,被一群小孩追着来到了我们住宿的地方。
不知道是哪座房子,停在一棵大树下,几个很胖的女孩围着我俩看,估摸得有十六七岁,也可能成年了,发育得有胸有屁股。
我找出房东的照片想拿给她看,刚走一步,她们就像鱼一样,嗷的叫一声,四下散开了。最好奇的姑娘看看我,又看了看身后做饭的人,虽还是惊恐不定,但有让我过去的意思,满脸欲拒还迎的娇羞。我赶紧指了指手机,给她看照片。
“哦!”她点了一下头,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我跟着她来到隔壁的房子,她已经飞快的跑上去。站在门口往里看,发现是个学校,里面坐满了孩子。他们也看见了我,我们互相招了招手,我赶紧就退到视线外了。
那条胖胖的小黑鱼从房子出来就跑没了,后面下来一个可以说非常简单英语的女人,她是房东的老婆,也是学校的老师,一头小辫子,穿着件黑衣服,衣服和裤子之间有一段透明的黑纱,若隐若现的露着腰。
她指了指对面的平房就是我们的房间。
她的气质好像我之前初中的数学老师。
这里也说不上是贫民窟,但至少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去欧尚购物的人。一些孩子围过来,他们指我的手链,指我放在摩托车兜兜里的肥皂。他们这样的平(贫)民才是生活在圣路易斯的大多数,也是旅游宣传里被彻底抹灭的本地人。
女老师打开门,里面还有一扇门,再打开是卧室。两张很小的床,桌子上有个电扇,床后面还有个锁死的木门。另一个方向是过道,夹在卧室和外墙之间,经过这条狭长的甬道后有一个蹲坑厕所,看起来比卧室还干净,没有水龙头,没有水。她给我们一个桶,指着树下的水龙头,比划着喝水的动作:那水也可以喝。
这个房间120一晚。
喘息的空档,突然一个孩子钻进了房间,她头也不抬,穿过狭长的甬道,轻车熟路的进了厕所。
苍天啊,这里不会是小孩子们的公共厕所吧?头皮发麻,我想把那个小孩揪出来教训一顿,也想赶紧堵住门。但现在我们要先把所有行李提进来:那些孩子的手正往包里钻,像小蛇一样,父母只在旁边看着。从我不做老师起,已经很长时间没应对这种大场面了,每个孩子都在用他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这时街上走来一个大胖子,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小伙,孩子们突然一哄而散,反应最慢的那个后脑勺被啪的给了一巴掌。这个小孩被打得蹲下三秒钟,不吭不响的捡起一把石子,追了两步丢出去。石子终究不是枪子,它们只象征性的往前滚了滚,扬起一些尘土。
这个画面以往只会出现在电影里。
那几个街霸走了,孩子们又围拢回来,往里冲,他们要进我的房间。拼尽全力把门关住,好不容易喘口气,这一喘气不要紧,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潮气夹杂着尿骚。
每个地方都有它的气味,就像每个人都有它的气味一样,动物们可以靠鼻子认识世界:一切都在气味里,再怎么遮掩也不能做假。
那气味来自于床垫。
我忍无可忍的推开门拔腿就跑,站在树下喘着大气。
建初锁好门,骑车带上我,挥别女老师,我们决定在这个半岛转转。
在这里就完全看不到游客,乘坐马车的是马夫和他的妻子,他们一趟趟的运输着杂货和鱼,有的马车上坐满了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干体力活的,衣服结满汗渍,他们挥着马鞭喊安德夫:早上好的意思。
往南走都是渔民,早上他们捕了鱼回来,就在附近出售,这里很脏,女人们拿着盆买鱼和卖鱼,到处是腥臭的鱼味儿,到处都是鱼。
近十个男人在把才捕捞来的鱼装上马车。
近十个男人在把船推上岸。
几十上百个女人们在市场卖鱼。
沿海再往南走,是这个半岛的尽头,世界又会安静下来。尽头是个湿地公园,附近有片不错的白沙滩。这里开着五六百一晚的酒店,又到处都是游客了。
这让我想起现在国内很多开在乡野间的高档民宿,一晚两三千,组织者带着大城市的白领过来做旅修,几天收费一两万。而当地的村民一年收入可能就是那一晚的房费,他们不住的老房子被改建成的民宿,在山顶成了毕生不可企及的天堂。
世界依旧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我从不认为人类已经接近文明。
当然,这种割裂在非洲更为明显。
我们从岛的尽头向北开,那里有一个检查站,我们跟那个女警官打呵呵,没听她的制止,绕过椎桶,就往里开。她在后面无可奈何的笑。我们闯关是觉得她也不想拦,那时以为北部和南部差不多,也是个公园。
这里漫天飞着黑鸢,成群结队的鹰。
但这个岛是一个半岛,等我们骑了半天还没有到尽头,一看地图:妈的,怎么在毛塔?!离毛塔的村子近得只有几公里了!
可怕!居然是一条边境线!
我们得往回骑!
但在土路上有点太明显,不如去海边吧,我问建初。我们推车跃过沙丘,这里的沙滩更白了,没有南边的人群和垃圾。
我们打算在沙滩上坐会儿。
沙滩上跑着三趾滨鹬,你在海浪间总能看到这种体型很小、颜色灰白、追着海浪疾跑的小家伙,就像在骑自行车。它们繁殖在北欧高纬度地区,会迁徙至世界各地的海岸线过冬。
这一坐不要紧,居然发现了惊人的秘密:退潮后的沙滩是一条偷渡线,不断有人背着东西向另一个方向走,这也是一条地下贸易线,摩托车一辆接一辆的飞驰而过,车上货物多的需要用头顶着。
原来拦在路上的检查站只是一个摆设。
我们依旧从检查站回去,女警官指着我俩,又笑又气的样子,那意思人家都偷偷走沙滩,就你们俩这么显眼包。
毛里塔尼亚最南部的小镇就位于这个半岛上,与塞内加尔的贸易是当地一笔重要收入。
非洲的边境通常都因为殖民者的随手一画,导致各种不合理的存在,就像这个被一分为二的半岛,不可避免的偷渡和走私。每个国家的边境线上几乎都有冲突,这在非洲会更严重。
天黑之后我们回到村子,家家户户就坐在门口乘凉,像小时候的夏天,屋外头凉快。大家就聚在外面吃饭,喝茶。
小孩子们又一次朝向我俩。
没办法,只能把才买的薯片分了,他们一人拿一片,有人想要两片,最后一个孩子要走了薯片袋子,起劲儿的舔。
我看见有的小孩子拿着个小盆,或是小杯子,里面装着糊糊,一勺一勺的吃,吃的满嘴都是,这就是晚饭。
反正怎么样都是被孩子围,来这里本就为了体验当地生活,建初又拿出他的杀手锏:吉他。
孩子们刚开始还跟着跳舞,还能听话的排队每人摸一下琴弦,后来场面就愈发混乱,他们想抢建初的琴,附近乘凉的大人就像看不见一样,如同鬼魅。大孩子都懂事些,他们想管,但制止不了。
这时一个大孩子揪住一个总捣乱的小孩,唰的一个过肩摔。
场面更混乱了,那孩子大哭起来,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大孩子脸上冲。
两帮孩子打了起来。
大人们若无其事的看着。
“为什么那些家长不管?”晚上建初问我。
我俩在床上铺了防潮垫,睡在防潮垫上。浑身难受极了,十块钱买了一大桶矿泉水,冰水,从上到下冲了身子。可一走进这个房间,就被呛得不敢吸足一口气,同时点了几种蚊香,羡慕建初有鼻炎,闻不见浓烈刺鼻的尿骚。
“在这个环境,管有什么用呢?”
昨天有人说我谈及在非洲,女性不是性别,而是一种情境,一种命运,他反驳说人可以选择情境,创造自己的命运,他不相信命运这个不可抗拒的词语。这种人一定生活在很好的环境里,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还能看见打破阶层的选择。但事实上在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是没有我们这种条件和环境的。人没有选择,想反抗都没有任何支点,那是一个像监狱一样密不透风、徒有四壁的空房子,只能这样过完一生,唯一能争取的,不过是一台风扇。
“那个跳起来打大孩子的小孩多有骨气,或许他有不一样的未来。”
“他会成为一个有骨气的挑夫或渔民。”
当我说完这句话,我们不再说话。
5、圣路易斯岛
在贫民窟住了两晚,搬去了圣路易斯岛。
这里都是殖民遗留的小洋楼,和半岛卖着一样的早餐:法棍加鸡肉,五毛钱的咖啡,却围拢着安静的人们。也会有要钱的小孩,但就一两个,不成群结队。
长舒一口气,一切说不上在欧洲,但至少跟摩洛哥差不多。
两百一晚的住宿几乎就是欧洲标准,带有私人卫生间、共用厨房和露台。
它的旁边是一座破败的房子:这里多数房屋都已坍塌,大部分建筑经过翻修重建,且因气候变化像当地许多渔村一样面临着海水上涨被淹没的风险。
露台上能看到塞内加尔河和清真寺。这座清真寺算是圣路易斯岛的标志建筑,很少有一座清真寺拥有钟楼。
塞内加尔可谓是整个西非的艺术中心了,在圣路易斯岛有各种风格的音乐演出和艺术家的展览活动。
就是这座岛连同大桥一起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很像北京的798,老建筑已改成了文创店,一张票60人民币,参观街区的同时也算看了几场展览,从政治到文化的认识塞内加尔。
你会看到西非的独立也像中国一样,经历了多少有志之士的革新,很多人觉得非洲人算不上人,是他们没有好好读过非洲史。
当然塞内加尔在非洲也是个特例,他们从一党到多党以及每一次换任全是和平过度,在整个非洲实属罕见。他们第一任总统是个诗人,重视艺术的根也就这么埋下了,他也是非洲第一个自己退任的总统。
圣路易斯是塞内加尔的宝石。
1895年至1902年,在其鼎盛时期,圣路易结合了塞内加尔殖民地和法属西非殖民地(塞内加尔、毛里塔尼亚、苏丹、几内亚和科特迪瓦)首都的职能。它是非洲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政治和经济最活跃,城市化程度最高,白人人口最多。1957 年之前一直是塞内加尔的首都,1920 年至 1960 年期间也是毛里塔尼亚的首都。
连街区里的越南餐馆都是法国人开的,但这一片餐馆都不能刷卡,他走路带着我们去换钱。路拐角有个ATM机,支持银联,甚至显示中文!
这就是游客们眼里的塞内加尔圣路易斯岛。
这也是非洲,到处是被殖民的痕迹,文明给了它“美”的烙印,而它也挣扎在原始与文明、肮脏与丑陋之间,还没挣脱所有的束缚,走上自己的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