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看了一本自传体回忆录《火凤凰——秦德君和她的一个世纪》(1999中央编译局出版社出版),读罢此书,真的令人惊诧得目瞪口呆,这位活了近一个世纪的传奇女性,一生历经坎坷,颇具传奇色彩,的确令人感慨万端。
1999年1月,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秦德君在呼啸的北风吹拂下,闭上了双眼,走完他一个世纪少六年的一生,她临终之时孑然一身,无儿无女,一贫如洗,而她身后的故事,全部留在他倾注大量心血的这本书中,最令人感叹的是书中的那句话:我此生本想活成浴火重生的火凤凰,可却做了苦不堪言的苦黄连,然而,命运却在同我开玩笑。
那么,她自己晚年的回忆录中有哪些传奇经历呢?
秦德君(1905——1999),彝族,重庆忠县人,出生在一个破落家庭。与明末著名女将军秦良玉同乡。秦德君1905年生于四川忠县,据称是明末女将秦良玉之后。其母本是农家女,怀孕后被秦家抛弃,在野地里生下了秦德君。
1918年,13岁的秦德君考入成都四川省立女子实业学校。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熊熊火焰燃遍全国,四川省立女子实业学校的学生们积极响应,声援北京的爱国学生,秦德君走在游行队伍最前列的先锋,并写下一篇《秦德君的黑暗家庭》,以“秦文骏”为笔名在《国民公报》和《川报》发表《要求女子参政》,就此踏上了时代的潮头。
不幸的是,她因此被学校开除,后来,女扮男装从成都逃到重庆,并在同志们的帮助下,派她前往苏联留学,然而,更为不幸的是,就在要去苏联留学的临行前一天晚上,饯行宴上,她喝醉了,她在书中写的,被一名叫穆济波的“人面兽心的家伙”趁机强奸了她。
年仅15岁的她发现贞操被人夺去,半夜酒醒后一时痛不欲生,一头扎进了一口水井,被街坊邻居救起,自杀未遂,数月之后,秦德君发现自己怀孕了,只好屈就嫁给了他并一起同居。秦德君说:“但是我们在一起,没有片刻欢乐,时常吵得昏天黑地,甚至厮打起来。我鄙视他,厌恶他,寻机脱离他。”而穆济波对她则紧追不舍,从北京跟到泸州、上海、南京、西安,“有如一个魔鬼的影子,紧紧跟随我,纠缠我,使我大半生不得安宁。”
穆济波和秦德君一起,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后来终于分居并离开了他。这个时候,秦德君与成都学潮时期就已经相识的坚强革命者刘伯坚,刘伯坚的革命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她,在革命路上,他们成了知己。
可惜刘伯坚在江西作战负伤不幸被俘,被敌人杀害,在狱中写下了气吞山河的千古绝唱《带镣行》:带镣长街行,蹒跚复蹒跚,市人争瞩目,我心无愧怍。带镣长街行,镣声何铿锵,市人皆惊讶,我心自安详。带镣长街行,志气宇轩昂,拼作阶下囚,工农齐解放。
后来,秦德君与当时的文化名人茅盾前往日本留学,并由此相知相识,因种种缘故,还是无果而终。
多次受到打击的她回到老家后心力交瘁,万念俱灰,本想在母亲的照料下养病,但嫂嫂不容,当地又有人说她是从莫斯科回来的,扬言要抓她,她便从家乡跑到重庆,依靠亲友过活。当时的国民党军官刘湘听说她是抗清英雄秦良玉的后代,又参加过北伐战争,在西北军中很有威望,仰慕其名,遂邀请她担任第十一军司令部女参议官,她正式就职。
不久之后,她与当时刘湘心腹、剿东总司令王心卫结婚,王心卫贪图的不过是她的美貌,他不许她出门工作,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笼中鸟与园中花,她的日子过得苦闷又压抑,四年之后。王心卫病死,她重获自由,离家出走,又开始了漂泊的新生活。
她自己写道,“我终于逃出了军阀的营垒,准备在抗日的大潮中,尽我的一份心,一份力!”她与王心卫有没有感情我们不得而知,就算一段陪伴吧。
抗战时期,她与郭春涛在重庆偶遇,两人一起从事地下工作,前缘纠缠,日久生情,遂结为伴侣,夫妻相拥只有七年时间,刚刚解放之时,就在她正享受着战乱过后这难得的家庭温暖时,郭春涛却在1950年因积劳成疾,医治无效,突然病逝,时年52岁。
好好的家又散了。兜兜转转,辗转多年,她爱的男人都没能陪她走到最后,每一场恋爱,她都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可是她从来都是只猜中了开头,猜不到这结局。她又一次痛失挚爱。
秦德君老人在晚年,坦诚地讲述了与她生命交集的五个男人跌宕起伏的故事,真可谓使人一读三叹。
余生岁月,秦德君一人独居,或许是看惯了风雨沧桑,见多了人间悲喜,她变得平和而从容,不争不闹,不悲不喜,安安静静地老去,无声无息地离开,1999年秦德君去世,享年95岁。
晚年
更令人无比感叹的是,秦德君曾经精彩地活过,活成了一个时代的传奇,她本是生如三月花的俏丽红颜,一生流离,半世沧桑,她却一生坚持,跌倒重来,想象的是想活成一个浴火重生的火凤凰,可是每一次命运都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最后她自己叹自己命似苦黄连,真是“人人都说黄连苦,她比黄连苦三分”,她的经历令后人不住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