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退伍后,武装部和货车司机都要人,我选了后者,老年后悔不已

麒仔剧评说 2025-01-09 13:49:56

"小王,你这是要去哪啊?武装部就在眼前,咋还往运输队那边瞅?"老班长王德明一句话,让我握着两份通知书的手心直冒汗。

1977年的深秋,县城街道上飘着梧桐落叶,空气里还带着丝丝寒意。

收音机里正放着《年轻的战士》,这熟悉的旋律让我心里一阵酸楚。街边的小商店里飘出阵阵油条香,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正往单位赶。

我站在武装部生锈的铁门前,望着那面褪了色的红旗,迟迟不敢进去。记得前天,隔壁李大爷还说:"小王啊,你这娃子咋想不开,运输队多好的差事,一个月能挣四五十呢!"

"班长,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眼前这位两鬓斑白的老班长,是看着我们这帮毛头小子一步步成长的。

那会儿刚入伍,我还是个啥都不懂的愣头青。半夜里想家哭鼻子,是他悄悄给我加被子,拍着我的肩膀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进来喝口水吧。"王班长从褪色的军绿色帆布包里摸出个缺了口的搪瓷缸子,倒了杯温水。办公室里那台老式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墙上贴着些泛黄的标语。

茶几上放着半包"红塔山",还有几份发皱的文件。墙角堆着几个装满资料的麻袋,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墨水味。

"你爹病情咋样了?"他递过来一支烟,手指有点发抖。

"去年得了肺病,整天躺炕上直喘气。"我接过烟,心里一阵发堵,"家里的地都荒了,全靠我妈一个人打零工。"

"妹妹考学的事定下来没?"王班长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眼神里透着关切。

"考上医学院了,可这学费......"我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对面运输队的院子。

院里停着一排崭新的解放牌卡车,在阳光下泛着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师傅正在擦车,说说笑笑的。

"我晓得你为难。"王班长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可你想想,咱在部队立过功,这武装部多正经的差事啊!"

正说着,刘铁柱推门进来了。这家伙比我早退伍半年,家里七个兄弟姐妹,老爹还是个残疾人。

"老王,你可想清楚了。"铁柱把手里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放,"运输队工资是高,可你知道有多危险不?"

他说着就掏出一份报纸:"你看看,前两天隔壁公社的小李,晚上开车翻沟里去了,人现在还躺医院呢!"

我妈知道这事后,连着好几天来武装部门口堵我。她蹲在门口,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儿啊,图那几个钱干啥,你爹病着,可经不起再有啥闪失。"

"娘,您放心,我跟着老司机李师傅学,准不会出事。"我扶着她的胳膊,心里却没底。

最后我还是选了运输队。报到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李建国师傅正在擦车。他五十来岁,开了二十多年车,人精瘦,皮肤黝黑,眼角堆满皱纹。

"小伙子,先跟我学着倒车。"他拍拍驾驶室,"方向盘要轻,档位要准,就跟上战场一样,容不得半点马虎。"

头几个月可真是够呛。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晚上送完货回来,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有时候在路上遇到解放军的军车,看见那身熟悉的军装,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疼。

路边小店的收音机里放着《年轻的战士》,我总是不自觉地放慢车速。李师傅看出我心事,常跟我说:"小王啊,人这一辈子,难免有遗憾。"

可日子总得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工资一月比一月多,妹妹的学费有了着落,还给爹请了县里最好的大夫。

未婚妻张秀莲是供销社的营业员,看我这样,也不嫌弃。她常说:"等你手头宽裕些,咱就把婚事办了,到时候买台缝纫机,我也能贴补家用。"

1978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和李师傅送化肥回来。暴雨把山路冲得稀烂,前头一辆解放牌货车歪在路边,驾驶室都压变了形。

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我和李师傅冒着雨往出事的车那边跑,远处传来几声惊慌的呼救。

正不知所措,几道车灯照来,是武装部的吉普车。刘铁柱带着一队民兵,二话不说就往车底下钻。那股子劲头,跟在部队一模一样。

看着他们忙前忙后,配合默契,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虽说口袋里票子比他们多,可总觉得少了点啥,那种并肩作战的感觉,早就没了。

更让我懊悔的是老班长住院那回。他查出肺炎,在县医院住了大半个月。病房里天天有战友轮流照顾,说说笑笑,热闹得很。

我呢,因为赶运输,就去了两趟,还都是匆匆忙忙的。看着战友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有说有笑地照顾老班长,我站在病房门口,怎么也迈不进那一步。

张秀莲看出我心事重,常安慰我:"人各有志嘛,你不也是为了家里。再说,你这不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吗?"

可我心里那个坎,一直过不去。每次路过武装部,看见那些年轻人操练,我就忍不住想,如果当初选择留下,现在会是啥样?

1980年,妹妹从医学院毕业,分到了县医院。爹的病也好多了,能下地走动了。家里添了新家具,还换了电风扇。日子是好过了,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去年夏天,我又去了趟武装部。刘铁柱都当上副部长了,腰板挺得笔直,带着一群小伙子搞民兵训练。老班长虽然退休了,可逢年过节,战友们都往他家里扎堆。

"小王啊,这些年你发财了吧?"老班长打趣我,眼角的皱纹都笑出了花。

我摇摇头:"班长,说心里话,我这些年挣是挣了不少,可总觉得亏了。那天救人的情景,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们那股劲头,那种战友情,是钱买不来的。"

老班长拍拍我肩膀:"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你不也为了家里,尽了孝心么。再说,干啥不是为人民服务?"

如今我常和年轻人说:"选工作啊,不能光看眼前的票子,得想想啥才是最值钱的。"每回说这话,就想起那年秋天,站在武装部门口的自己。

收音机又响起了《年轻的战士》,窗外的梧桐叶依旧在飘,我望着墙上那张泛黄的军装照,眼前一阵模糊。

那些载着战友的军车,响亮的军号声,还有并肩作战的日子,都随着那年的选择,渐渐走远了。只是啊,人生就像那歌声,有时候虽然飘远了,却永远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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