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三国时期,吴国左中郎广陵相胡熙膝下有一女名叫胡中。这个女孩出身名门,才貌双全,自然有不少上门提亲的人,每天门庭若市。最后相中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年轻将领。
两家商量好了婚期,一家老小忙上忙下,好让女儿体体面面地出嫁。可是胡中小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父母得知心急如焚,男家屡屡上门看胡家的准备情况,胡熙强颜欢笑把男方的人打发走。
胡熙暗中找了当时吴国最好的大夫,用马车秘密地把他接到家中。胡中隔帘问诊,她伸出纤纤玉手,让大夫把脉,大夫仔细地把了脉,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说:“你女儿的脉象没什么大问题,让我开儿方药吃了便好。”
胡中的母亲一听,上前对大夫耳语一阵,大夫又再一次把脉,这次大夫说:“胡大人,你女儿有喜了。”
胡熙夫妇仿佛挨了一阵惊雷,半晌说不出话。他们又请大夫再把一次脉,结论完全相同。夫妇俩又羞又气,决定好好审问女儿。
晚上,胡中的母亲假装去探病,让女儿脱下衣服细看,女儿已是身怀六甲了。胡中的母亲马上涕泪涟涟,说道:“女儿啊,女儿,我们胡家是名门大家,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辱没门庭的事!”
胡中一听,心想:“自己不就是得了怪病,有什么伤风败俗、辱没门庭的。”
她满脸狐疑地问:“母亲,女儿做了什么事辱没了门庭?”
胡母一听,气焰顿生,骂道:“你还装蒜,大夫说你怀了孕,我一看那情形也是有五个月的胎儿了。”
胡中一听自己怀了孕,顿觉天昏地暗,昏死过去。真是祸不单行。正在这时,胡中的爷爷胡信听说孙女病了,从外面赶回来探望孙女,一见孙女双眼紧闭,气息奄奄,赶忙叫人拿药把孙女救了过来。
胡中醒来哭得死去活来,胡中的爷爷见孙女如此伤心,忙向儿媳问起缘由。话还没说完,胡中的爷爷拍案大怒,气得须眉倒竖,冲着胡中骂起来:“你这没羞耻的小贱人,爷爷白疼你十几年,谁知你竟做出这样的事,你叫我们胡家的人有何面目见人。”
胡中满腹委屈,说道:“我的的确确是清白之身,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胡家的事……”
胡信和儿媳一起问孙女:“那你腹中的胎儿从何而来?”
胡中无言以对,流着泪默默地看着一家人捶胸顿足,心里想,有了这渐渐隆起的肚子,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是清白之人,只有死了才会使胡家洗去冤屈和耻辱。
于是,她从床上坐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家人正想追赶,谁知只听一声大喝:“谁敢拦她,她要寻死就叫她死吧!”
这正是胡中爷爷的声音,众人忙止了步。胡中愈想愈气,从身上解下一条白绫抛向大梁,打好了结,双手扶绫正准备把脖子伸入套中,忽然听见有个声音:“娘别寻死,谁也不能让你死,我马上就会从你的肚里出来。”
胡中仔细一听,正是腹中胎儿发出的,于是想了又想还是没上吊。
不久胡中临盆了,但大家只听见产房中婴儿的啼哭,谁也找不着婴儿。这个婴儿时时刻刻都跟着母亲,但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踪影。
过了一年多,大家都对这个无形的孩子习惯了。晚上,胡中在自己的房中对着墙角哭泣:“孩子啊,娘为了你活在人世,忍受了多少难言的辛酸,但是娘想抱抱你亲亲你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娘天天都和你的影子说着话,我太想看看你的模样了。”
小家伙听了他母亲的一番话,躲到了胡中的身后,轻轻地喊了一声:“娘。”
当胡中回头一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出现在眼前,他正舞着金色的铃铛笑着。胡中抱起出生一年之久但素未谋面的儿子亲了又亲。
胡中问道:“乖孩子,娘给你找玩具来玩,你喜欢什么?”
胡中抱出一大堆布老虎、泥娃娃、小铜铃、风车,孩子没玩多久就全扔在一边了。小孩奔向墙边指着要墙上挂的琴,胡中大惑不解,取下琴放在桌上,小孩子忽然无影无踪,而小小的房间里立刻回荡起悦耳的声音。
胡中高兴极了,问道:“你怎么会弹琴,你什么时候学的?”
孩子说:“我还在你肚子里时就常听你弹琴,出生后又看你弹,怎么不会呢?”
说着又弹了一曲,说来也怪,这孩子在爷爷、奶奶面前从来不现出形来,只是偶尔说几句,只有在胡中面前才现形。
一天,胡中在房里忙着做女红,孩子爬上母亲的膝头,缠着胡中给他讲故事,讲了几个胡中不想讲了,但儿子还是闹闹嚷嚷,胡中心里有些烦,想起了自己本是清白之身,无端怀了这孩子,家人不知自己险些去了黄泉,眼见青春已逝,想出门去散散心、会会老朋友都不行,火气顿起,骂道:“你这个讨厌鬼,老是缠着我,你还害得娘不够惨吗?谁家的孩子像你?你马上给我滚。”
小孩一听动了怒气,像一根针刺入胡中的手指,然后又钻进她的心里,胡中痛得在床上翻滚,热泪直淌,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胡中的母亲赶到说:“好孙子,你娘再也不会怨你,你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不爱你不疼你又去爱什么人呢?你快出来,不然你娘死了没人疼你了。”
无形儿从胡中口中跳了出来,站在地上现出了小孩模样。他的奶奶和母亲都抱住他,幸福的泪水从他们眼中静静地流淌出来。
古籍备注:
①《山海经》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志怪古籍,成书于战国时期至汉代初期,与《易经》《黄帝内经》并称为上古三大奇书。全书现存18篇,内容广泛,包括地理、历史、神话、天文、动植物等多个领域,保存了大量远古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如夸父逐日、女娲补天等,是我国古代记载神话故事最多的一部古籍,对于研究上古历史文明具有非凡的文献价值。
②《淮南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集体编写的一部哲学著作,属道家作品。该书在继承先秦道家思想的基础上,糅合了阴阳、墨、法和一部分儒家思想,但主要宗旨仍属于道家。全书二十一卷,内容庞杂,涉及哲学、历史、天文等多个领域,保存了如“女娲补天”等古代神话,对后世影响深远。梁启超称其为“西汉道家言之渊府”,是汉代思想文化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