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上的咖啡渍，是速溶的，廉价货。”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那是2018年的秋天，也是老李觉得人生最冷的一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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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今年七十多了，老伴儿王婶儿也快七十了。大年三十儿，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张灯结彩，他们老两口儿，对着一桌子年夜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两个儿子，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都说要回来，可到了年根儿底下，一个电话，都说回不来了。北京的儿子说，媳妇儿怀孕了，走不开。上海的儿子说，公司项目忙，脱不开身。
王婶儿听了，眼泪就下来了。“辛苦养大的儿子，给别人养的！”她哽咽着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委屈。老李叹了口气，没说话。他知道，王婶儿心里苦。两个儿子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从小到大，没少吃苦。为了供他们上学，老两口儿省吃俭用，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现在，儿子们都出息了，可却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他记得，2008年的时候，大儿子刚考上大学，那是他们家最风光的时候。那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还是“嘀嘀”两声，每次收到儿子的短信，王婶儿都会高兴得合不拢嘴。现在，短信提示音早就换成了各种各样的音乐，可他们却很少收到儿子的消息了。
王婶儿擦干眼泪，开始收拾碗筷。她把剩下的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动作有些粗鲁，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倒掉。老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更加难受。他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没事儿，咱们还有彼此。”
2老李和王婶儿年轻的时候，感情很好。那时候，老李是村里的赤脚医生，王婶儿是小学老师。两个人都是热心肠，经常帮助别人，在村里很受人尊敬。
结婚后，他们生了两个儿子。为了给儿子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老李辞去了赤脚医生的工作，到城里打工。王婶儿一个人留在村里，照顾孩子，操持家务。
那段日子，很苦，也很甜。老李每天起早贪黑，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挣来的钱都寄回家里。王婶儿则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两个儿子教育得很好。
那时候，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现在，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可他们却感觉越来越孤单。
老李记得，有一次，他生病了，躺在床上动不了。王婶儿一个人照顾他，给他喂药，给他擦身子，整夜整夜地守着他。那时候，他觉得，有王婶儿在，什么都不怕。现在，他病了，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王婶儿也老了，身体也不好。
他走到客厅，拿起桌子上的老式挂钟。挂钟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买的，已经用了几十年了。每到整点，挂钟就会发出“铛铛”的报时声，声音有些沙哑，却很亲切。他看着挂钟，仿佛看到了他和王婶儿一起走过的岁月。
王婶儿从厨房出来，看到老李站在挂钟前，叹了口气。“老李啊，你说，咱们这是图啥呢？”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老李转过身，看着王婶儿，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知道，王婶儿心里有很多委屈，有很多不甘。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走到王婶儿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咱们图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3大年初一，老李和王婶儿早早地起了床。他们简单地吃了点儿早饭，就开始收拾屋子。王婶儿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老李则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干净。
他们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希望儿子们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温馨的家。可是，他们心里也清楚，儿子们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中午的时候，北京的儿子打来电话，给他们拜年。儿子在电话里说了很多祝福的话，还说要给他们寄一些补品。王婶儿听了，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上海的儿子也打来电话，给他们拜年。儿子在电话里说，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抽空回来看他们。老李听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知道，儿子们都很忙，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不能强求儿子们什么。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他希望，儿子们能多花一些时间陪陪他们，哪怕只是打个电话，说几句话也好。
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写日记。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写了下来，包括王婶儿的眼泪，他的叹息，以及儿子们的电话。
他写道：“也许，这就是生活吧。有欢笑，也有泪水；有希望，也有失望。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的一切，好好地生活下去。”他写完日记，关掉电脑，走到窗前。他看着窗外，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阳光。他知道，春天总会来的，就像他和王婶儿的生活，总会迎来新的希望。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阳台上那盆枯姜的茉莉花散发出来的。他走到阳台上，仔细地观察着那盆花。他发现，花盆里竟然冒出了一点儿绿芽。
他笑了。他知道，即使在最寒冷的冬天，希望的种子依然会悄悄地发芽。4时间一天天过去，老李和王婶儿的生活依然平静。他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视。他们也经常给儿子们打电话，问候他们的生活。
虽然儿子们很少回来，但他们知道，儿子们心里还是有他们的。他们也学会了理解儿子们，不再强求他们什么。
老李开始学习一些新的东西，比如用手机上网，用微信聊天。他还在网上开了一个博客，记录他和王婶儿的生活。
王婶儿则开始学习跳广场舞，她每天都和邻居们一起跳舞，锻炼身体。她还经常参加社区组织的活动，结交了很多新朋友。
他们努力地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不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们身上。他们发现，即使没有儿子们的陪伴，他们也能过得很好。有一天，老李收到了一封信，是北京的儿子寄来的。信里夹着一张照片，是儿子和媳妇儿的合影。照片上，儿媳妇儿挺着大肚子，笑容满面。
老李看着照片，心里充满了喜悦。他知道，他要当爷爷了。他把照片拿给王婶儿看，王婶儿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们开始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他们给未来的孙子或孙女准备了很多礼物，包括小衣服，小鞋子，小玩具。
他们还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们要当爷爷奶奶了。儿子在电话里也很高兴，他说等孩子出生后，一定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老李和王婶儿听了，心里充满了期待。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活即将迎来新的篇章。5春节过后，老李和王婶儿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们依然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视。他们也依然经常给儿子们打电话，问候他们的生活。
有一天，老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上海的儿子打来的。儿子在电话里说，他要离婚了。
老李听了，顿时愣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能安慰儿子，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挂掉电话后，老李的心情很沉重。他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离婚，也不知道儿子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老李知道，王婶儿说的是对的。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不能强求他们什么。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儿子会受到伤害，担心儿子会一蹶不振。
他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枯姜的茉莉花。他发现，花盆里的绿芽已经长大了，长出了几片嫩叶。
他笑了。他知道，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希望依然存在。他相信，儿子一定能够走出困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他回到屋里，走到王婶儿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咱们要相信孩子们，他们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王婶儿点了点头，靠在老李的肩膀上，轻轻地说：“是啊，咱们要相信他们。”。这句话，也许道出了很多空巢老人的心声。但生活总要继续，希望总会到来。珍惜眼前人，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