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如同理想国一样的完美世界。
然而完美世界真的有可能成为现实吗?
或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完美世界就是一场痴人说梦的存在。
但是在《完美的世界》这部电影里,这样痴人说梦的剧情却是真真切切地在上演。
虽然《完美的世界》片名带着“完美”的字眼,然而故事的结局却是以悲剧而终。
影片中的场景设置,与传统西部电影的宏大叙事不同,它没有过多关于悲壮的描述,更没有如同《小丑》那般灰暗的场景变换。
正相反,影片中所呈现的物象,基本都是以一种暖色调来进行描述,阳光、绿草地、红皮车、蓝天、白云等等,无一不是象征着美好的寓意。
然而,看似完美的剧情,却在平平淡淡的公路旅途中,以不完美而宣告落幕,那些明媚的物象,愈是显得格外温暖,就愈是凸显了不完美的极致悲情,也更彰显了人性之中,残存的善性感人的光辉。
对于菲利普·佩里(T·J·劳瑟 饰)而言,他是不幸的。
因为与同龄的孩子相比,当他们可以兴高采烈地沉浸在万圣节的游戏中时,他只能被妈妈紧锁在厚重的落地窗下,望洋兴叹,临渊羡鱼而已。
他没有去过游乐园,没有过过一次生日,没有属于自己的万圣节面具,没有玩过同龄的孩子每年都乐此不疲的万圣节游戏。
因为在母亲虔诚的教徒信仰面前,别人家的孩子所得到的恩宠,在佩里这里,不仅父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缺失,甚至童年所独有的快乐与肆无忌惮,也都成了一种不可触碰的禁制。
如果不是布奇(凯文·科斯特纳 饰)悄然的出现,佩里的童年,注定了将以一种不完美的悲剧草草宣告结束。
布奇原本只是监狱里的一名囚犯,因为心里始终有一种对于亲情的偏执,在某一个晚上,他伙同狱友挟持了典狱长,最终得以成功逃离监狱。
在阴差阳错之间,布奇和狱友为了寻求短暂地落脚之处,原本只为短暂歇息的他们,为了逃脱警方的追捕,他们不得不暂时劫持了佩里,再次逃离了警方的视线。
尽管布奇曾经蹲过监狱,但是他的本性与其一同逃脱的狱友却截然不同,他的善良,时而幽默风趣的论调,让原本命悬一线的佩里,终于渐渐放下了对他的防备。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布奇是一个越狱犯,是一个罪无可恕之人。
然而,如同布奇所言:
我这一生只杀过两个人,一个是伤害我妈妈的人,一个是伤害你(佩里)的人。
为了保护佩里不再受到伤害,布奇最终在农田里,结束了狱友残暴且罪恶的一生。
如果说,这样的一种“以暴制暴”是一种罪的话,布奇确实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然而他的出发点,却是为了保护另一个更为需要保护的孩子,没有人能够过多地苛责他在没有太多选择的情况下,所做出的不理性的一面。
如同《月亮与六便士》中所言:
魔鬼做坏事,总可以引证《圣经》。
更何况,布奇本身就没有我们所想的那般罪大恶极。
正相反,布奇的人生,与我们关于不可饶恕的罪犯的认知大相径庭。
如果说被陈规而受到禁止的佩里,他的童年是不幸的;那么与布奇相比,佩里的不幸,却俨然可以看做是他的万幸。
布奇的生母是一名风尘女子,他的父亲因为偷窃的罪名,在布奇很小的时候就被逮捕入狱,因而童年时期的布奇,他的生活大抵是在与父爱无缘,与母亲所处的搅扰环境中颠沛流离。
没有人能够想象,也无法想象得到,童年的布奇,到底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求生的。
为了保护母亲不受伤害,八岁的布奇无意之间,杀害了那个企图再行不轨的成年男人。
尽管布奇抵挡住了来自生活对母亲的欺侮,却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布奇的母亲最终染病,选择了自我了结生命。
而与此同时,布奇的父亲也终于得以刑满出狱。
出狱后的布奇父亲,没有再重操旧业,而是选择了正经行当,布奇也就此与之前的生活不堪,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一切看似美好,一切看似新生。
然而,对于布奇而言,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因为偷了一辆福特汽车的车标,而遭到了恶意的逮捕,被送进了臭名昭著的少管所。
原本一片岁月静好的布奇,从此堕入了职业犯罪的深渊。
所幸的是,布奇并没有被罪恶的深渊泯灭所有的善性,在他的心里,依旧保持着一片现世的净土。
虽然他越狱后,劫持了少不更事的佩里,但是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不仅一直保护着佩里,而且也从狱友的残暴中救下了佩里的母亲,从此也没有再刻意伤害过任何人。
对于佩里而言,布奇的出现,为他黯淡无光的童年,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曙光。
或许连布奇自己都不知道,在朝夕相处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他无意之间倾情演绎了一个父亲的角色,弥补了佩里心理关于父亲认识的缺憾。
在飘荡的公路之间,布奇不仅帮助佩里完成了诸多在佩里看来,不可思议的愿望,更是在逃离的琐细之间,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佩里的尊严以及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憧憬。
比如当佩里“拿”了商店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万圣节面具时,他问布奇,这算不算偷窃时,布奇则会温柔地跟他表达:
偷窃当然是不对的,但是有时候当我们需要,可又没钱时,拿来借用一下也没关系。
比如当佩里想体验一下游乐园里云霄飞车的快乐,布奇便让他坐到了车篷上,体验了一把游乐园的憧憬。
比如当佩里想跟陌生人玩万圣节游戏时,为了让佩里相信,陌生人也是充满善意的,布奇小心翼翼地给予了那个房屋女主人一些“提醒”。
......
对于佩里的所有愿望,布奇都倾其所有予以了最好的回应,尽管当佩里提出想回家,布奇虽然不舍,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佩里的请求。
不幸的是,在回家的途中,当目睹了农夫对孙子的暴力后,布奇选择了像之前对待狱友以暴制暴的方式时,需要指明的是与之前相比,布奇对待农夫的方式温和了许多,仅仅只是进行了教育而言,仅此而已,没有再过激的伤害。
然而对于天真的佩里而言,他以为布奇又将对农夫一家痛下杀手,于是便在惊慌失措中,用枪误伤了布奇。
布奇知道,佩里只是无意而已,于是他选择了宽恕佩里,并在警方的最终围捕中,用生命最后的挣扎,为佩里创造了童年理想的世界。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佩里和布奇夕阳下,温馨的牵手画面时,狙击手的误判,瞬间便将这份期许的美好彻底湮灭。
佩里回归了家庭,而布奇则最终倒在了蓝天白云,充满阳光的绿草地上,带着找寻父亲的遗憾,也带着一份对佩里难以言喻的欣然,微笑着与这个世界告别。
虽然这部电影名叫《完美的世界》,但是结局却丝毫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完美,布奇的善良没有得到最后的宽恕,他的罪恶最终也只能在冷漠的枪声中得以洗清。
但是他所带给我们的感动,给予一个与他本无任何关联的小男孩以世间最温柔的对待,在众多人的眼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是生活所附加在他身上的污浊,他并没有任之自甘堕落,而是始终抱之以温暖,正如不忍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佩里一家一样,他始终坚守着人性的善良。
与其说这样的一种善良是对自身罪恶的救赎,倒不如说是对善良的守护。
《完美的世界》之所以能够感动成千上万的人,便在于它所传递的始终是一种对于善良的坚守,即便身陷囹圄,即便负重前行,依然心存对光明的向往,向往着......人性之间最柔软的善性。
(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