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放牛,邻村男孩故意牵去吃他家庄稼,却把我“骗”成了老婆

名著茶话会 2024-09-26 07:21:19

82年的时候,我们当地开始包产到户。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在那之前,农村实行的是生产队,除了一些锄头柴刀的小农具之外,所有的大件耕种资源都属于集体,这里面最受关注的,当然是耕牛。

我们队上当时有好几头牛,因为是湖南山区,位置却是南方,于是几乎都是水牛。但我们队上却有一头黄牛。

分牛的时候,大家都想要那几头水牛,因为水牛的力气大,性格也相对平和一些,放养的时候不像黄牛那么到处跑。

由于我父亲是生产队长,出于“领导主动退后”的观念,那几头水牛当然就成了别人家的,都是三四户人家共有。只有那头老黄牛没人要,就成了我们一家人的财产了。

那时候我已经初中毕业回家两年了,也在一旁看着大人们开会分东西。清楚地记得,一切都尘埃落定时,队上的几个叔伯得了好还卖乖地对我父亲说:

你当了这么多年队长辛苦了,就让你一个人分一头牛,我们也不眼红。只希望双抢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能借用一下。

父亲无所谓地笑着摇头,这个结果应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就这样,那头老黄牛就成了我们家的私人财产。

在父亲心中或许稍有遗憾,但在我们兄妹三人心里,反倒多了几分雀跃。

原因也很简单,那头老黄牛几乎是我们三兄妹养大的,最先是我大哥,然后是二姐,我初中毕业后又轮到了我。

那头老黄牛性格很好,还有一个特殊的标志,就是它的脑门正中间有一撮白毛,刚好成了一个标准的菱形。

早些年,我们要去山上找牛,向别人打听消息时,就会指着自己的额头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一撮白毛的黄牛?

我们兄妹三个,哥哥当时已经结婚,二姐也有了对象,我也已经19岁了。对于农村家庭来说,负担不算重也不算轻。但好在只有大哥一个儿子,父母还是认为压力不大,对我们两个女儿更容忍一些。

二姐从学校出来后就没有干过多少重活,我回来这两年,主要就是做点家务,做饭炒菜洗衣服,做好了这些就无所事事了。

但我也不是一个懒惰的女孩,再说了,在那年代的农村,还真的没有几个懒人,做完了家务有时间,就想着帮着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我尽管有心,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还很少做体力活,身子也不是那么强,于是就只能做点手边头活。

后来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放那头老黄牛,这样也算是帮了队上的忙。在放牛的时候,我还会背着竹篓拿着镰刀,在路边草地上打野猪草,背回来斩碎煮熟后喂猪。

以前还是公家的黄牛,我也是“放牛妹”,如今牛是自家的了,老黄牛就那么理所当然成了我的专职。

可以说,那场翻天覆地的包产到户变革,暂时对我这个农村姑娘来说,几乎看不到任何明显的影响。所不同的是,每天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用担心别人说闲话了。

其实,那头老黄牛的性格已经非常好了,我去山上放牛的时候,把它放在哪个山坡,下午它还是在那里等我,几乎都不用找。

有时候不想去山上那么远,干脆就把它赶到河滩上,跟着那群水牛啃吃浅草,水牛们还要下水玩,它却只顾着低头吃草。

因为河滩草地就紧挨着水田,只有一道一两尺高的土坎当河堤,黄牛性子稍微不耐,放牛人稍不注意,它可能就跑到稻田旁去吃禾苗了。

但我们家的黄牛不会,这么多年来,已经被我们三兄妹调教得规规矩矩,即使把它赶到稻田旁边,故意躲起来不管它,我们也从来没有发现它会偷吃禾苗。

83年的春天来了,村里的水田也要翻耕了,我这个大姑娘依旧还是每天放牛打猪草。不过,春天的时候,河滩的草地上有很多的猪草,那些开着黄花的兔子草、巴巴草之类,都是很好的猪饲料。

而田里的绿肥草(苜蓿)也开着紫色小花,绿肥草一般都长得很肥嫩,只是我们一般都不会用老当猪草。因为一大竹篓绿肥草,煮熟了还不够猪吃一顿。除非是实在忙不过来,可能会弄点新鲜的凑合一下。

我把老黄牛赶到草地上,自己则拿着竹篓镰刀在草地里挖猪草,反正对老黄牛的性子那么熟悉,不担心它闯祸,一时间也就忘记了那回事。

我在一处草地里蹲了一阵,也有了大半篓猪草了,觉得脚有点发麻就站起来张望一下。

这站起来不要紧,竟然没有看到我家的老黄牛了,左右张望,到处都不见踪影,这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我顾不上继续打猪草了,赶紧跑到河堤的土坎上。站得高看得远,当即就看到老黄牛被一个人赶着朝下游走,而河的下游是另外一个叫容山的村子,他们也有水田在这河滩附近。

没几下我就赶上了老黄牛,走近了才发现,赶着它的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着有点面熟,却叫不出名字,依稀记得是邻村人。

我也不管他是谁,嘴里喊道:你偷我家的牛干什么,这青天白日的这么大胆?

被我说成小偷,对方竟然一点也不慌乱,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你别污蔑好人,这头牛是你家的啊,刚才在偷吃我家的绿肥呢,我还以为没有人管,就想着赶回家等人来赎。

听了这个蹩脚的理由,我不由得好笑起来:虽然绿肥草在水田里绿油油的,但除了那些小牛或者刚学会耕地的牛会跑去啃几嘴之外,像我家这种老黄牛,只要不是太饿,就算把绿肥草送到它嘴边都不大愿意吃的。

但牛终究是吃草的,对方既然说它偷吃绿肥,我一时间也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辩驳,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放软了口气说:

就算吃了你家的绿肥,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你家的田在那里也搬不走,做事别那么死板,我保证我家的牛不会再去吃你的绿肥。

男青年听了我的话,似乎也觉得有道理,没有多说就把牛绳子递到我手里,但嘴里还不忘交代一句:那今天就算了,但今后可别再去吃了啊。

在农村,谁家的牛吃了谁家的禾苗,谁家的鸡啄了谁家的菜叶,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这也是对方说我的牛吃了他的作物,我根本没想到去反驳的原因。

第二天没什么动静,第三天下午,我又在河滩上放牛,一不小心,老黄牛竟然又不见了。

不出意料也没费多少力气,马上就打听到,刚才有个男青年牵走了你们家那头“菱形白毛”黄牛。

我站在田埂上打量了一下,一丘长得很好的绿肥,一个角上有一小块矮了一截,粗略看上去,似乎还真是被牛啃掉的,可我心里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

我虽然知道是谁牵走了我的牛,也知道他是哪个村的,可既不知道他家在哪也不知道他叫什么,这可怎么去找回自己的黄牛呢?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得先去他们村再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陌生地方,相信能问得到下落的。

也没多久就到了容山村,刚想着要找个人打听一下时,竟然看到我家的老黄牛就拴在一棵梨子树上,牵牛回来的人肯定就是旁边那户人家。

我也不管不顾了,直接走到黄牛旁边,伸手摸了摸牛脖子,嘴里还在训斥道:你一直都老实的,怎么这几天连续嘴馋犯错呢?

随后,我便大声喊道:这头牛是谁牵过来的?主人找来了,麻烦出来一下。

我的话音刚落,那张木栅栏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是个大娘,大声对我说:

姑娘,那是我儿子牵回来的,说是吃了我们家的绿肥。我刚才还在数落他,牛吃点绿肥有什么大不了,干嘛把它牵走,你既然来了,那就牵回去好了。

听她说得好听,我心里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那个男的有点小题大做,但毕竟占理,于是就走到大娘面前说:

真不好意思,我家的牛吃了你家的绿肥,我明天赔给你,去我家田里割一堆放到你家田里就行。

因为当时的绿肥草都是当成肥料的,很少有人回收回来,也就是季节到了,直接翻到泥巴里捂着,说是很好的肥料。

大娘连声说不用,还看了看天色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抹黑不好走。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寻回了黄牛,心里虽然有点憋火,但谈不上多少生气,走得还挺快,很快就到了自己村上,也就是刚才看过的那丘绿肥草田。

顺手把牛放在路旁,自己跑去河滩拿装猪草的竹篓,但回来的时候,老黄牛依旧站在那里没动,对路旁的绿肥草完全是视而不见。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干脆就弯腰扯了一把绿肥草在手上,直接塞到黄牛嘴边,嘴里还不忘劝它说:你再吃点,反正过几天要赔人家,不在乎这一把。

可不管我怎么塞,老黄牛就是不吃,甚至我扒开它的最放进去,手一松它又给吐出来。

这一下我有了点想法:既然硬喂它都不吃,它还有可能跑来偷吃吗?难道那个男的耍了什么花样?

虽然有点纳闷,但我还真不会无聊到要再去容山村问个究竟,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又过了见,我们家的水田也要翻耕了,大哥去了嫂子娘家帮忙。父亲在土里干活时,不小心被羊角锄伤了,脚背上留下两个老大的孔,显然暂时无法下水,只能等几天再说了。

虽然翻田还得过两天,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就拿着竹篓镰刀去了田里,准备先把那些长得太高的绿肥草割掉一截,翻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纠缠。

到了田里才发现,那个牵走我家老黄牛的男青年,竟然就在我们隔壁田里翻地,见到我还腆着脸打招呼,好心地问我说:反正都是捂到泥巴里去的,干嘛费这个力气割一遍?

我只好说父亲的脚受伤了,暂时不能翻地,再过几天绿肥草长得太高,耕起来麻烦,割掉一截好一点。

就这么一问一答,年轻人聊了起来,才知道对方叫姚强。听说我父亲的脚不方便,姚强就对我说:

我的田很快就翻完了,只是我的牛是和人共用的,他马上就要来牵走。但你家不是有头老黄牛么,你去把牛牵过来,我给你把田翻一遍毛坯,你就不用做这个无事功了。

我原本不愿意麻烦人家,但架不住他像块牛皮糖一般地劝说,心想反正耽搁的是你的时间,于是便把老黄牛牵到了田里。

姚强没有食言,真的帮我把家里的田都翻了一遍,直到天黑才弄完。

耽搁了人家大半天,我心里也确实过意不去,于是便请他去家里吃顿晚饭,还说我们无亲无故的,总得感谢一下。

想不到,姚强竟然没有和我多客气,直接就跟着我回家吃饭了。吃饭的时候,还不忘安慰我父亲说:

大叔,你的脚不方便下水,那几丘水田就别放在心上,过几天我给你弄完就好,千万别急着下水,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姚强和我家就那么熟络起来,再加上两家的地也是紧挨着的,彼此给人家放个水,插秧收谷子的时候再帮把手,一年下来,两家就像亲戚一般。

也是直到这割时候我才明白,姚强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和我父母家人都熟络之后,当着他们的面和我更是有说有笑,年底就请了人上门提亲,父母看我不反对,亲事就那么成了。

新婚之夜,我问了姚强一个问题:我们家的老黄牛,真的吃了你的绿肥草吗?

这家伙一开始不肯说,在我的逼问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牛不吃草,我可以让它吃啊,就算没吃,我说它吃了就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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