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是龙凤胎，长得一模一样。

前世，爸妈只供我读书，让弟弟休学。我拼命读书想要报答他们。

可高考前一天，爸妈却剃了我的头发，逼我替弟弟参加高考。

我不同意，他们就扬言要把我的裸照放到网站上交易。

后来，他们得偿所愿。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爸爸亲手把我从顶楼推下去，妈妈卖惨获得天价赔偿。

弟弟买车买房，还有好大学，走上人生巅峰，而我，成了钢筋水泥里的一具荒尸。

重活一世。

我主动把头发剃光。

第一章

“听力考试，现在开始——”

伴随着拉长的音调，所有人都聚精去听听力。

我的脑子却不停回转昨天的电话。

“我囡真厉害又是年级第一，不像你弟弟那个没用的废物，读不了书活该！”

“妈妈爸爸以后就靠你了囡囡。”

“爸妈只希望我的囡囡快乐幸福就好，成绩不重要。”

听着对我是满满的关心。

重活一世我才发现，我妈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绑架我。

让我对我弟愧疚。

让我必须报答他们。

最后让我把努力十七年次次考年级第一的成绩，拱手让给他们最“讨厌”的儿子。

在别人眼中，我爸妈是傻子，重女轻男。

爸妈说，女儿娇养，男儿穷养。

家里的鸡腿从来都是在我碗里。

家里刚卖粮食换的钱会给我淀粉肠，而我弟只能在家喝粥。

就连我小时候家里突然起了大火，我的双手都被大火烧伤，没了指纹。

他们直接拿起灼烧的炭火往弟弟手上招呼。

弟弟哭的撕心裂肺。

我去阻止。

妈妈就温柔的搂着我，“我囡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得让你弟弟陪着你。”

看着我弟烧得全是血的手，他还来摸我的脸安慰我，“姐姐，我不疼。”

我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我告诉自己，我要拼命的学习，来报答他们。

我努力了十七年，换来的是他们剃光我的头发，让我替弟弟高考。

是在建筑大楼毫不留情的把我推下去，为了掩盖秘密。

是利用我最后的价值换取高额赔偿金。

就连让我内疚了十年的烧掉弟弟的指纹，也是他们的早有预谋。

村里虽然落后，高考仍然需要录指纹。

他们从十年前就开始筹备，把我关在屋内，在家里放了一把大火。

看到我双手被烈火烧伤，哭到昏厥才推门救我。

他们没管我喉咙被烟熏得声带撕裂，只是反复确认我被烧得真的没了指纹。

再等我幽幽转醒，在最敏感的时候当着我的面烧向弟弟的手。

让我感动，歉疚，拼命。

拼命学习，给他们的儿子做嫁衣。

前世死后我才知道。

家里的钱够两个人读书。

弟弟不吃鸡腿是因为我不在的日子他每次都吃，早就吃腻。

他不吃淀粉肠，是因为爸妈觉得淀粉肠是劣质食品，他们不愿意给弟弟吃。

而我吃什么都无所谓。

他们需要的不是健康的女儿，他们只需要一个能考高分的工具。

他吃喝玩乐十七年，最后却能踩着我的糜烂尸体踏进最顶尖的学府。

第二章

“听力考试到此结束——”

伴随着声音拉长，我恍然回神。

发现自己一字没动。

其他题目对我来说很简单，可以轻易拿到满分。

我的笔尖顿住。

避开每一个正确答案。

第一个交卷离场。

又接到我妈的电话。

“囡囡，你还是要在考场坐满时间，多检查一下，万一发现错题了好改正……”

“妈，这次考了十三名。”

我直接打断了她话。

“什么！怎么这么差！”

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又察觉到不妥，立马改口。

“只是一次失误而已，妈妈相信你下次一定可以考第一的对吗？

看似询问。

实则是要求。

如果是上一世，我一定内疚得当场掉眼泪。

现在。

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却像是要哭出来。

“妈，我感觉读书好没意思，要不我回来跟你一起干活儿吧？”

我妈反应很大，“不行！”

“妈妈的意思是囡囡都努力这么久了，突然放弃多可惜，囡囡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我勾起嘴角。

“妈，我想吃澳龙，他们城里人都吃这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虾！”

“那玩意儿这么贵！”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显得纯良无害。

“妈妈不是说最喜欢囡囡，囡囡想吃什么就做什么，难道妈妈只是说说吗？”

那头的妈妈声音哽咽，开始呜咽。

“囡囡，家里没钱啊，不然你弟弟怎么会连读书的钱都交不起。”

每次都是这样。

要不是我知道她们给我弟换的手机是最新款，是我一年的饭钱，我险些信了。

为了给家里省钱，我在食堂每顿都吃最便宜的馒头加咸菜。

一个月的花销都比不上我弟在游戏上一天的充值。

家里的那些钱他们不会给我留一分。

那我就让他一分不差的花在我的身上。

为了能顺利偷梁换柱，他们把家安在了市区交界。

弟弟在A市高考，我在B市。

我被送到很远的学校，只在寒暑假回家，在家的时间也是在狭小阴仄的房间，不分黑夜白天的刷题。

弟弟作息颠倒，夜里通宵打游戏，白天补觉。

在爸妈的刻意遮掩下，村里一直以为弟弟通宵学习，白天努力上课。

而他们家的女儿学习成绩很差，在外面混日子。

一提到我，都纷纷摇头。

第三章

我妈还是买了澳龙。

她想给弟弟吃。

还没进家门我就听到妈在埋怨。

“这么点肉，好几千！”

她故意让我听到。

我立马拿起我弟没来得及藏的手机。

“弟，你不是说这是捡的吗？那把手机给我用吧？学校说需要手机来看时事新闻。”

我弟的脸直接一僵。

我委屈得眼眶红了，“弟弟不愿意吗？弟弟不是说为了姐姐学习什么都愿意牺牲吗？”

我妈的脸也僵了。

她连忙招呼吃饭，想把事情揭过去。

澳龙肉被分成四块。

有一块特别大，有一块特别小。

按照以前，我一定会把最大的肉夹给弟弟，把最小的留给自己。

虚假的推搡之后也是同样的结果。

我夹起最大的虾肉，在我妈笃定的眼神里。

咬了一大口。

汁水四溢。

我满足的眯起眼睛。

弟弟的碗和桌面碰出巨大的响声。

三人脸色铁青。

我像是没有察觉到，笑容甜甜。

“大家怎么不吃呀？”

“我懂了！你们是觉得我学习太辛苦了，想都留给我对不对？”

我笑眯眯的将龙虾肉全部夹进自己的碗里。

“我会好好吃的！”

一桌人，除了我都食不下咽。

弟弟脸色铁青。

恰逢隔壁大娘串门，热情的叫着。

“明鑫（xi），嫂子给你拿了自家的种的苹果。”

我立马起身答应，“来啦。”

大娘一怔，“我叫的是明鑫呀，你不是囡囡吗？”

我笑了。

前世我妈为了不露馅，把我和弟弟的名字都取得几乎一样。

我叫周明溪。

他叫周明鑫。

记者来采访的时候，也只会怀疑乡下土话，前后鼻音不分。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几乎一样的名字。

除了性别，没有任何区别。

我妈为了她的儿子煞费苦心。

第四章

我笑得甜甜的，“嫂子，我叫周明溪，溪水的溪，我弟弟叫周明鑫，三字金。”

大娘蒙住了。

她只明白了一点，我跟弟弟的名字一样。

我妈把我扯回去。

语气再也压不住。

“还不快去写作业。”

我脸色苍白，微微咬了一下唇，“妈，虽然我这次考试没有得第一，但是也比弟弟的成绩好多了，你怎么只说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你……你不是成绩很差？”

大娘终于插了一句嘴。

我诧异的捂住嘴，“啊？嫂子，我每次都考年级第一呢，你记错啦，我妈说的成绩差的是我弟弟。”

求证似的看向我妈。

“你说对吗？妈妈。”

她让我对外都说我和弟弟都在读书。

给弟弟以后占用我的成绩做铺垫。

我因为愧疚，在跟邻居有限相处的时间里，都是在夸他。

整个村子都以为。

周家的儿子懂事孝顺，成绩极好。

周家的女儿不学无术，喝酒抽烟打架。

我妈妈支支吾吾半天，强行把我推进了房门。

我没有再作妖，打开书本认真看了起来。

前世，爸妈压着我去A市给周明鑫高考。

我根本没机会逃到B市，只能弃考。

据我所知，前世B市因为特大暴雨，许多考场被淹，我们学校的文科生全部被安排去了A市高考。

而考场，正是跟周明鑫一样的考场。

为了顺利参加高考，我偷偷报名了文科。

三个月学习人家学了三年的内容。

第五章

开学前一天，我要拿走弟弟的手机。

被宠坏的他彻底憋不住脾气。

“周明溪，把手机还我！”

“弟弟不是说姐姐成绩比你好，拿手机肯定比你用处大吗？”

我可怜兮兮地说完，咬了下唇，垂下眼睫，楚楚可怜地看着地面。

吃过晚饭到处都是散步的大妈大爷，好奇的往里面张望。

“周明溪，你他妈……”

“明鑫！”

我妈惊慌的跑进来夺过周明鑫的手机塞到我怀里。

使劲掐他的肉。

周明鑫紧抿着嘴唇，气得发抖。

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明鑫，别成天熬夜打游戏了，爸妈辛苦种田供我们读书，我们应该好好报答他们，少往游戏里面充钱了。”

三句话，直接把周明鑫长久的伪装彻底撕开。

我已经能想象到今晚村里的热门话题，离不开我爸妈打肿脸充胖子，到处宣传自己儿子成绩好，结果儿子就是个草包。

天天打游戏，败家玩意儿。

一切跟我无关。

我转手就把手机卖了五百块钱。

拿到500的现金立马请全班同学喝了奶茶。

前世我只知道学习，同学名字都叫不全。

以至于周明鑫冒充我回学校时，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出不对劲。

“这奶茶是我弟弟请大家喝的，我弟弟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要是我剃个头发，大家就只能看喉结分辨我跟弟弟啦。”

同学都很惊讶，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龙凤胎。

我笑了笑，迟早我都会剃光头，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

在学校的每一天，我恨不得一分钟扳成两瓣花，没日没夜的背政治历史。

连上厕所和洗澡都在背地理的景观特征。

很快，我又退步了，落到了二十多名。

因为请了奶茶的缘故，不少同学来关心我是不是压力太大。

我露出脆弱无助的笑。

“我妈说，我弟他……”

紧紧咬着下唇，眼底泪花浮动，却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班主任也给我妈打电话。

我爸妈急吼吼的从村里赶到了学校。

“囡囡怎么退步了这么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我忍不住哽咽，手不停地抹眼泪。

“爸爸，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就好吗？我真的学不进去了，我好累。要不你们让弟弟替我高考吧。”

“妈妈，你不是说最爱我了吗？你就让弟弟替我去参加高考嘛！”

爸妈的脸色都不好，青白交加。

“囡囡，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选择放弃，你弟弟就是个粪桶，他懂什么？”

“爸妈相信囡囡能够重新考回第一的！”

他们劝了一下午，嘴巴说得冒泡。

我一直在心里默背古代史，近代史，还有思想文化答题模板。

到晚自习打铃，我妈拉着我的手还在叮嘱我要好好学习。

这次，她流露出的表情是真的担心。

她怕她的儿子考不上好大学。

第六章

还有两个月高考。

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备战文综。

找文科班借的卷子已经能考到580。

只是刚刚到重本线。

距离我想考的海大还差80多分。

我缩短睡眠时间到三小时，连下课上厕所的时间都精确到了三分钟以内。

我的成绩还在稳步降低。

我爸妈终于坐不住，他们不再保持以前的好脸色，直接强势又直白。

我妈跑到办公室大闹。

“你们是怎么教书的！我家孩子年级第一怎么掉得这么凶！”

老师解释可能是压力太大。

我妈直接撒泼打滚。“我不管，你们必须想办法我让我孩子回到年级第一！”

她闹得所有学生都跑出来围观。

躺在地上跟淤泥混在一起，肮脏可怕。

学校只能给他们安排宿舍陪读。

我妈每天就坐在教室的最后面，她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落在我的身上。

晚上他们俩换班。

我爸坐在书桌面前守着我刷题，一直到凌晨一点。

他要求我洗澡上厕所的时候还要大声背诵英语课文，要让在外面的他们全都听见。

有他们在，我根本没有机会看文综。

终于——

我爆发了。

我在教室里对着头发的就使劲剪了下去。

崩溃大哭。

“我要好好学习。”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学习！”

同学都被我吓了一跳。

老师将我牢牢护在在怀里。

我爸妈的表情冷漠到可怕。

“既然剪了头发，那就去剃个光头，这样还可以节约时间背单词！”

我重新将名次考了上去。

爸妈的脸色终于好些，还是一个劲儿的给我洗脑。

“囡囡现阶段学习是你最重要的事情，不要想东想西。”

“爸妈都是为你好，学习是唯一的出路。”

“爸妈没本事，不能让你享福，你只能靠自己了！”

同学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厌恶，他们熟视无睹。

如果再被他们折磨下去，我文综就会彻底来不及。

在一个午休。

我妈跟我爸换班的路上。

我割腕了。

巡逻的老师发现把我抱去了医务室。

整个病房都很压抑。

我察觉到手上的刺痛，这才后怕。

就算算的时间再好，万一巡逻老师耽误……万一没来得及……

可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爸打破了沉静，直接命令，“既然醒了就去学习，高考还有一个多月，抓紧时间。”

学校把爸妈请了出去，禁止他们再入内。

我更加拼命的复习文综。

第七章

周末，学校没有办法再阻止他们见我。

他们把我领回家。

昏黄的灯光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我心跳如雷。

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我爸点了根烟。

“你去替你弟弟参加高考吧。”

单刀直入，不加掩饰。

“你的指纹被烧了，到时候只会照片对身份证，你跟你弟弟长得一模一样，可以替考。”

“你弟弟没读过书，你去帮他考，等明年你再去考一次就好了，这样咱们家就有两个高材生了，多风光。”

他们不是在商量，是在命令。

上一世我知道后，震惊，崩溃，不肯同意。

换来的是毒打，他们抓着我的头发用力撕扯，最后一下下全部剪光。

他们把我的裸照就贴在我的眼球，要我清晰的看见上面的肮脏。

这一世，我学乖了。

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

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全都不相信我这么轻易的答应，周明鑫更是露出一直隐藏的嘴脸，一脸鄙夷。

“小贱人，你在耍什么花样。”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真挚诚恳。

“弟弟是因为我才没有书读，是我对不起他，我一定会替他好好考试。”

我爸盯了我许久，突然扯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周明溪，你别想耍花招。”

他朝着我递来一个牛皮纸袋。

跟前世一模一样。

里面放着我的裸照。

“高考，你要是没有考到市区前五十，我们就会把你的裸照放到网上去卖。”

我气得浑身颤抖，明明这一世，我这么听话，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他们还是拿我的裸照威胁我。

要我给周明鑫换一个前程。

我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了起来，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三张脸，平静而漠然。

第八章

距离高考不到三十天。

我的文科成绩已经能考到620。

理科模拟也在缓慢上升，回到了班级前五。

可是这跟我的目标还差得很远。

周明鑫吊儿郎当的坐到我面前。

“赔钱货，你放心等我读了好大学，不会忘记你的。”

我扯了扯嘴角。

十天，630分。

五天，640分。

两天，645分。

始终没有达到660。

我的心沉入谷底。

如同前世一样的大暴雨，B市考场被淹，考生全部赶往A市。

我偷偷把准考证藏进鞋子里，被他们压着去了A市。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地方，我飞快把准考证对换。

我故意磨蹭到还有半个小时开始考试，才进考场。

只求检查的老师看见，能送我去18考场。

老师只是看了我一眼。

“周明鑫，没有指纹。”

“身份证合格，第三考场，去吧。”

我的心一下子狠狠落下。

震惊地盯着老师。

那上面明明写的是周明溪，18考场。

她却像是没有看见，甚至抓紧我的手把我往第三考场拖。

她在我耳边冷哼，“别想耍花招，想想那些照片！”

爸妈为了周明鑫竟然还打点了老师！

“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我就让你直接参加不了高考，想想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吧！”

她继续威胁。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

恨，恨我爸妈的残忍，恨周明鑫草包一个却想享有属于我的人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离开始还有十分钟。

18考场距离第三考场就算拼命跑过去也需要十分钟。

我绝望的要被推进第三考场。

我突然看到了医务室。

几乎下意识，我立马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瞳孔瞪得极大，眼球突出，全身痉挛。

周围的学生都被我吓了一跳，很快惊叫了起来。

动静吸引了医护室旁边的警察，他直接冲过来把我从老师手机夺走，要把我抱进医务室。

我紧紧抓住他的警徽，就像抓住最后的希望。

“叔叔，我是18考场，求求您送我去18考场。”

他抱着我飞快冲向了18考场。

八分钟，六分钟。

耳朵边是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我心跳如鼓。

能……赶上吗？

就在还有一分钟要关闭教室门的时候。

赶到了。

我来不及道谢，直接冲了进去。

一直到考卷发下来，我还在浑身颤抖。

没有指纹的手摩挲着光滑的笔杆。

填上我的大名，周明溪。

坚定的写下一个又一个答案。

第九章

考试持续三天，我没敢离开学校。

家长进不来考场，爸妈自然也不可能进来抓我。

我躲在草丛里背书复习。

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我下意识发抖。

是白天的警察。

“怎么不回家？”

或许是那一身警服，给了我无限的安全感，我怯怯的开口。

“不敢回……偷偷来考的。”

他没再多问，给了我一把钥匙。

“这是学生宿舍楼，晚上去那里休息。”

背影消失在黄昏的光影里。

晕染出好看的色彩。

那一刻。

我好像找到了我的出路。

“叔叔——”

我声音拉长，背影一顿。

“我要考警校！”

好像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如果我当了警察，他们一定不敢在网上发我的裸照。

他们也不敢让我替周明鑫高考。

我也能守护住自己的荣誉。

带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我认认真真答了三天试卷。

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周围的所有人都跳起来兴奋高呼。

“我要去做指甲！”

“我要去染头发！”

我捂着脸。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指缝流出，滴在衣服上。

终于结束了。

这份以周明溪为名的答卷。

第十章

我没有回家。

不用想也知道，我爸妈一定会震怒。

他们精心筹划了十几年的计划被我毁于一旦。

肯定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

他们一定会去B市找我，我在那里读了三年书，对那边很熟悉。

可惜我留在了A市打工。

当一个人认真藏起来的时候，又哪里是他们能轻易找到的。

我认认真真的查了警校的报考条件，每天洗完盘子就在小院里体能训练。

老板知道我要报考警校后，不敢克扣我的工资，甚至还多发了一笔奖金。

所有事情都变得幸运了起来。

出成绩的那天。

我借了老板的电脑。

老板比我还紧张，一个劲儿的擦汗，拜佛。

当界面出现680分的时候。

老板激动得要跳起来。

“你这分不会是状元吧！”

“我这小店不会招了个状元吧？那我得去把店名改成状元小炒。”

“你这分是不是清北随便选啊？”

老板一直在我旁边叽叽喳喳，快乐得像是他考了680。

我只回答了最后一句话，“不，我要考警校。”

公安大学。

我早早就改了密码，爸妈应该查不到我的分数。

我却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我的确是状元。

清北的老师把电话打进了家里，都要争我。

我跟老板请了假。

偷偷回了村里。

鞭炮声放得很大，整个村都是喜气洋洋。

我家门口围了很多人。

我从地窖溜进去，听见了里面的交谈声。

“妈，那个贱人找不到，谁也不知道她的密码啊！”

“你怕什么，她总会回来拿录取通知书吧？到时候我们把她捆在地窖就行，你直接顶替她去上学就行。”

“别担心，你爸昨天就去给你改名了把你改成了周明溪，把那死丫头改成了周明鑫。”

我……成了周明鑫？

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清北的老师很快到了。

周明鑫跟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想让我读你们学校，出多少钱啊？”

老师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这个文科状元这么没素质。

但是也很快恢复了镇定，开始谈起了条件。

“我读你们学校，至少给我十万，不对，三十万！”

周明鑫竖起手指，大言不惭。

我爸妈站在旁边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

招生老师强忍着怒气。

“周同学，学习是很神圣的东西，不应该谈价钱。”

“那我再去问问，总有愿意给我出三十万的人。”

周明鑫直接气走了清北的老师。

很快记者也来采访。

“周同学是怎么做到用三个月的时间，从理科转成文科，还能成为文科状元的呢？”

周明鑫很不耐烦，“我聪明，我天赋异禀行不行，问完了吗？问完了我还得打游戏。”

记者也很尴尬，采访完爸妈就去采访村子里的大娘。

大爷大娘嘟嘟囔囔。

“他家闺女就是厉害，次次都考年级第一，他那个儿子不行嘞，只知道打游戏。”

但是谁都忘记提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周明鑫成了周明溪。

第十一章

可惜我爸忘了一件事。

就在他改名的第二天，我就满了十八岁。

我直接跑去派出所要改名。

重申我爸爸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自改名，不合法律程序。

派出所被我磨得没办法，请示上级领导。

竟然又看到了送我去18考场的警察叔叔。

他也微微诧异，了解了我的大致情况。

问我要改什么名字。

我想了半天，非常认真的回答。

“周死弟？我希望我弟弟早点死，其实我希望我除了我以外，我爸我妈都早点死。”

叔叔被噎了好半晌。

不同意我改这个名字，我很坚持。

他最后放出了杀手锏，“你这个名字，你觉得考警校不受影响？”

我想了半天，“要不叔叔您给我取一个，当初要不是你，我恐怕高考都参加不了。”

叔叔想了半天。

“要不就叫无虞吧？希望你一世无虞，估计你也不想再姓这个姓了，那就姓吴好了？吴虞，吴虞，又好记又好听。”

从今天起，我有了新名字，吴虞。

第十二章

警校的体能测试，老板比我还紧张。

一个劲儿叮嘱我记得带准考证。

结果紧张得直接忘开店，干脆带我一起去体考。

我的身体素质不太好，幸好积极锻炼了半个多月，体考合格。

剩下的就是攒学费。

老板表示他可以赞助我的学费。

我还是拒绝了。

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喜欢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老师给我打电话通知我去学校领录取通知书。

声音很急，似乎还有什么人哄哄闹闹。

还没进校门，同学们都风风火火跑过来。

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