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妓女康素珍,解放后写了一部回忆录,记述了她当年在妓院里的经历和见闻。

01
妓女仙鹤:逃跑被抓回,毒打一顿后关进小黑屋,断食断水五天,死时身上生满了蛆虫。
眼前的景象真是惨不忍睹,宽阔的房间里象是起了灵,客厅变成了刑场,仙鹤姐被剥净了衣服,白嫩的身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只剩的一条红裤衩也被鞭子抽烂了。
头发被一绺一绺地揪下来,揪下的头发淌满鲜血。
她的脸被抽得破七烂八,眼肿得象一对铃铛,满脸成了一个血葫芦,分清是头上的血还是脸上的血。
昨夜还是好端端的一个美人,转眼被他们惨害成了厉鬼。
在我见到的老鸨暴打妓女的几例中,还没有见过象这样忍心毁容的,从这里可以看出尖嘴猴是豁出来了,反正仙鹤给他把钱也赚够了,这回下了绝手。
屋里一团漆黑,没有一点动静,显得阴森可怕。
这间让我两进两出的女牢里,不知惩治过多少苦难的姐妹。
一股难闻的臭味直钻鼻孔,好一会,我们才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
我们一看床上没人,一种不祥的征兆涌现脑际,忽然我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人。
不由惊叫起来。仙鹤姐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床上掉在地上,身子向偻着早已僵硬了。
带血的头发和脸粘在一起,五官已辨认不清了。
她那赤裸裸的身上,被皮鞭抽打的一道道血印子,已经变成象小溪一样的一道道凹槽,每个凹槽里都生满了蛆虫。
白花花地蠕动着。那刺鼻子的臭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02
妓女凤仙:睹姐妹仙鹤的惨死,凤仙气疯了,去厨房拿来菜刀要和老鸨拼命,被一铁棍砸碎了膝盖骨,躺在床上硬熬了几天,死了。
离黑屋不远就是厨房,凤仙这时也和仙鹤一样,气得半疯半魔了。她飞快地跑进厨房,拿起菜刀,就要和两个老鸨拼命。
凤仙只顾疯狂地跑着,却没有提防紧跟在后面的尖嘴猴,尖嘴猴有了仙鹤的教训,这回要先发制人。
他见凤仙抄起了菜刀,忙从煤堆上拿起一根捅炉子的火棍。
这根铁棍有酒盅粗细,三、四尺长,他照定凤仙的两条腿,狠狠地横跨过去。
铁棍正打在凤仙的膝盖骨上,凤仙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当凤仙姐从昏迷中醒来时,她疼得大声叫喊、呻吟。
老远就能听见。
胖女人为她请来了正骨医生,医生掀开被子一看,见她两只腿肿得象檩条,两个膝盖骨都打碎了。
被铁棍打中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露出黄豆粒大的许多骨头渣子。
正骨医生叹息着摇摇头,说:“我医术浅薄,实在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说罢,连杯水也没喝就走了。
再请一个来,看过伤势,不是摇头就是咧嘴。
一连请了三四个,都是这样的说法,也不开方用药,拍屁股就走。
胖女人泄气了,她想:“哎,反正怎么也看不好了,治好了也是个没人要的残废。总算又捞到了一万块钱,顶她年轻时从良的身价了!”
想到这,她心安理得起来,任从凤仙怎样叫喊也不闻不问了。
又过了两天,她身上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和我们在仙鹤姐的屋里闻到的一样。
我打开被单一看,吃了一惊:她的伤口全都溃烂了,膝盖上生满了蛆虫,为了遮住臭味,我在屋里喷了许多酒。
我找到一根小木棍,给她拨弄腿上的蛆虫,帮她驱散绿豆蝇。
凤仙姐的两眼发直,脸色蜡黄,她不再呻吟,也不再张嘴喝酒,她身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四肢麻木了。
她有气无力地静静躺着,任从我的摆弄。
几天来,我昼夜守候在她的床边,给她端屎端尿,洗伤擦身,比同胞姐妹还亲。
可是,我尽心尽力却没有感动老天爷,姐姐病情仍在发展,水米难尽,已经断了屎尿了,伤势一天天严重并发起高烧来了·
凤仙死后被剥光了衣服,拖出去找个土坑就埋了。
03
雏妓晚玉:头一次接客就被折磨死了。
晚玉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叹了一声说:
哎,说来实在丢人。昨天晚上,我接了这个新疆客,他是个走南闯北的百万富商,他看上了我,和老鸨背后一交涉,要出两千元银洋券给我梳头睡两宿。
你们知道,我们妓女梳头全由老鸨作主,而且说定了当天就梳,我是人家案上之物,什么时候宰全由人家。
我虽然已经卖了一年的青绾盘子了,但对那些男女房事却一窍不通,而这个新疆人五大三粗,是个著名的老油子。
你们知道,中州照相馆的门前,有好多摆小摊的、挎篮子的,他们除了卖些日常小吃外,还暗地里卖“野药”,那老油子买了好多“金枪不倒药”,专门要与我为难。
晚上睡觉前,我妈妈突然给我送来十方白手绢儿,我不懂这是干什么的,她就教我怎样在屁股下垫手绢,行一次房再换一块,人家花这么多钱,要验一验是不是有处女血。
当我们脱衣睡觉时,我吓得差点喊出声来,从他的胸脯一直到大腿根里,有一溜长长的黑毛,那两条粗大的腿,也长满黑毛,活象一头黑熊。
他吃了那种野药,行房一连几小时,象恶狼一样凶猛。
我实在忍受不了,便假说小便,告饶跑到厕所。
昨天晚上,北风挺猛,我蹲在厕所的茅坑里不愿出来只觉阴部凉飕飕的,受了风寒,小肚子一阵阵疼痛,蹲了好久,没办法,只得又返回屋里。
我肚子疼痛难忍,便跪在床下,给这老油子说好话:我在厕所里受了风,肚子疼得厉害,哥哥,今晚你就饶了我吧!
新疆客一听,大发雷霆道:我花两千块钱,买的是痛快,一宿来上十次,还合一百块钱一回哩,我心疼你,谁心疼我那钱哩!
我们妓女卖的是身,哪敢和嫖客要拧啊,没奈何,只好让他继继蹂躏,当我第二次忍不住去厕所时,已经不是尿水,而是哗哗尿血了。
老鸨听说了,也慌了手脚,就让我大碗大碗地喝醋。
妓院有个偏方,妓女接客时,正赶来了月经,就要喝醋,使经期推迟几天。
她以为我赶上了经期,哪里知道我这是血崩受风啊!
两个好姐姐呀,难得你们请假来看我,我自己知道,我已经不行了。
到了阴间,我要跟阎王爷说,我情愿来生做头猪狗,也再不当这最下贱的妓女了。
晚玉向我们低声哭诉着,真是字字血、声声泪啊,不知不觉,我们三个都哭成了泪人。
这时,忽然听见两家老鸨的喊声,我们不敢再耽搁了只好安慰了她几句,忙跑回家去接客。
这天晚上,我们忙忙碌碌地接着客人,心里却一直惦念着:那个新疆客预付了梳头钱今晚还要宿在晚玉妹那里,她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呢?
第二天上午,我们忽然听到南边传来哭声,晚玉死了——
血流如注地惨死在床上了!
唐老没舍得花钱买口棺材,让死者的灵魂有个安身之处,而是把她扔在房后的山沟里,喂了老鹰。
04
妓女双喜
同样是出逃失败,被毒打之后灌粪汤,折磨死了。
双喜站在桌前,赤着身、光着脚,雪白的嫩肉上,青一条、紫一条,都是鞭痕。
肿胀胀的脸蛋上,布满了横一道竖一道的血印子,头发乱蓬蓬的,乍一看,就像《西游记》里青脸红发的鬼怪,谁见了都要吓一跳。
那些姐妹,一个个变颜失色。
平时,双喜沉默寡言,连活阎王姚俞生也夸她老实得像绵羊。
这会,她却挺着身子,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愤恨 。
姚俞生的妻子叫邓贵芝,她在娘家就吃这行饭,所以跟丈夫一样,心毒手辣。
她走上前去,劈劈啪啪,狠命地扇双喜的脸蛋子。
十几个妓女,不约而同地跪下来,为双喜求情。
双喜被打怒了,像咆哮的狮子,破口大骂起来,还发誓永不接客。
姚俞生气白了脸,他一声令下:“给我把这婊子放倒!”
顺着他的话音,从他身后跑出两个男的,一个是帐房先生,·一个就是马大安,马大安没有当成说客,反倒成了帮凶。
我气得牙根发痒,可又没有办法。
他和帐房先生拧手踹脚,把双喜按倒在地。
活阎王从桌上拿起那双四角八棱的铁筷子,邓贵芝抻住双喜的一只手,双喜还在不住声地骂着。
只见活阎王用筷子夹住双喜的一个手指头,用力碾了几下,“嘎崩”一声,这个手指头的骨头断了。
他咬着牙,一连夹断了双喜的五个手指头。
双喜疼得昏死过去。
过了一会,双喜又醒过来,仍是破口大骂。
邓贵芝也不说话,从桌上拿起那把刀子,照着双喜左边的嘴角,猛地一插,刀尖就从右边的嘴角露出来。
连舌头串在一起,半张着嘴,再也骂不出声来。
这时,姚俞生冲宋妈一摆手,宋妈像一条驯熟的哈巴狗儿,忙端出桌底下的痰孟,打开木盖,顿时,一股屎尿的奇臭充满屋子。
姚俞生冷笑着说:“你今天骂得累了,我赏你吃点晚餐吧!”
他一扬下巴,宋妈马上把痰孟凑到双喜半张的嘴巴前,灌起屎汤来。
不一会,就灌了个底朝天。
双喜那赤裸裸的肚子,被撑得圆圆的,等那两个帮凶放开手时,她早已咽气了。
姚俞生掩住鼻子,连说:“好臭,好臭,快把他扔到河里去。”
她们每一位都是一部血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