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偷过无数奇珍异宝,却很少有人见过她杀人,甚至她的刀究竟有多快究竟有多强都不知道。
因为多数人,连见神偷拔刀的资格都没有。
而见过她动刀杀人的,多数已不在这个世界。
一个人之所以被称为神,必有其过人之处。
谁也不该忽略神偷拓七的存在。
双刀再起,无声无息,只见两道寒光乱颤,晃眼已逼近王爷身前。
刀里藏风,却无风声。
王爷面前受迫,身形急转,左掌却已轰出。
好快的刀,好快的掌。
双刀如同两弯月华,交织甚欢,竟看不清拓七身影。
王爷双眉紧锁,左掌在月华间犹鱼入水,掌化虚影,游得甚欢。
拓七身法实在太快,犹黑云压城般直逼着王爷退到墙角。双刀如影随形,刀刀入肉。
王爷右臂已失,只得五成火候的鬼方掌现在更是连两成功力亦无法使出。
拓七杀得眼红,血溅满身,呼吸却沉重起来。拓七似乎想起魏十嘱咐她的一句话,只是她已顾不得了。
月华如水,刀过水断。
身影三道,刀影六道。
六束刀影从四面斩来,角度毒辣,竟刀刀都是致命之处。
王爷掌法再快已来不及,何况只剩左手。
根本没有人能够躲开拓七这全力一击。
所以王爷没有躲。
“只是我怕拓七未听我的嘱咐。”魏十道。
“什么嘱咐?”袁木欢道。
“不要在王爷还有手的情况下去杀他。”魏十道。
“可她真要是出手了呢?”袁木欢急道。
“那她可能现在便已经死了。”魏十淡淡地说道,似乎拓七或生或死完全与他无关。
两把刀直直插入王爷腹中,似如月华剖腹。
她听到肌肉撕裂的声音,刀光已全部没入王爷腹中。
拓七本该高兴的,只需再一搅动王爷五脏皆毁,但她却没有。
她甚至连嘴角都未上扬一下。
一掌便已袭来。
拓七完全没想到王爷竟会以伤换伤,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出招方式!
但王爷却是这般做了,而且做得实在毒辣实在残忍。
距离太近,掌如钢锤,迎面轰来。
拓七只觉瞬间时止声息,连刀都未拔出,便被生生轰撞在墙上。
鲜血渲染开来,眼角、耳际、鼻中。喉间一腥口中便是一朵血花绽出。
拓七眼前血色恍惚,闹中似有万千铜钟齐鸣震得疼痛难耐,又是一朵血花膨出,两朵,三朵,四朵。
拓七已记不得吐了多少次,血染得漫身皆是。
但她却是盯着王爷,双目如虎,眼中生烟。
身形竟又再起,血色的人影,晃眼已掠至王爷跟前。
双手化爪,直抓咽喉。
再战!
爪如游凤,左雌右雄,杀气胜然。
这双世间最快的手。
拓七自信,只要再让她贴近王爷,只要一次,一次便能杀死他。
拓七呼吸更加沉重了,她居然没有发现自己脖间以下青色的斑点。
王爷运转移花神功,身形陡转,拓七左爪堪堪撕裂王爷右肩胛骨。
右爪落空,化掌刀又是一劈。
掌刀未至,左腿亦随势而行,腿直踢向王爷腰际。
拓七实在太快,王爷避无可避只得左掌为刀堪堪挡住拓七右掌,而腰际立被狠中一踢,腹部双刀震动绞得气血翻涌。却不放过,拓七身形竟突然在半空停住,忽又暴起,右膝闪电般撞向王爷腹部,正是双刀所在!
王爷眼中掠过一丝恐惧,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在半空中再换身形?他闹中闪过一个人影,却是他这辈子唯一怕过之人。再不多想,左掌如灌长风,风涌云动,暴涨的掌力全数攻向拓七胸腹。只可惜了,王爷默然。
拓七竟也全不避让。
在王爷与妖娘一战时,拓七已发现王爷似修有邪功,不但无谓所中三毒,甚至身负如此重伤亦能快速回复。愈战愈狂,愈狂愈战。
可是她竟忘了一件事。她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
在她面前的,是失踪了二十年的毒君·缪风尘。
这个世间最会使毒的男人。
她连自己中毒都未曾发现。
花香异动,烛火缭绕。
王爷左手捂腹,鲜血却不听话,跑得满地都是。
而拓七竟被一掌轰裂胸腹,胸口生生凹进去一大块,血肉模糊。鲜血在她身上开得格外凛冽。青色的斑点已漫至全身。“我挺佩服你的,能在我身上下毒成功的除了生死局那该死的老东西,或许再无他人了。只是,连魏十都该想不到吧,溅在你身上的每一滴血,可都是剧毒无比的。谁会想到呢。”王爷捂腹部,看不清是何表情,亦听不出是何感情,“你越是高速运功,血毒传得越是快速。而你的五官根本察觉不到,你或许还以为自己是那么快速的身手吧。但我没想到你的刀法会这般快,竟可毁去我一条右臂,要不是你身中我的血毒,我可能真要死在你手里了。只可惜。”王爷刚要说下去,却被暗处暴出的一句话生生打断。
“只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可他不是中毒了吗?而且还是你亲手制作的剧毒!”袁木欢问道。
“二十年前的他或许还解不开,可二十年后,我的三种毒物亦只能毒他半柱香的时间。可能都没有。只希望毒君还未练成生死局的九阳半体。”魏十道。
“若他已练成了呢?师姐不是死定了?”袁木欢颓然道。
“如果及时,梦葵花毒想必已迫入心窍,再加上身上重创,那只邪妖现在也快现世了吧。”魏十眉目微动。
“妖???”袁木欢诧异道。
“在她生食往生界主后,也应该窥视到了九尾妖兽的秘密了罢。”
“九尾妖兽?传说中的那只异兽?怎么可能?”袁木欢突然觉得,这世界似乎并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壮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