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8月31日,美军卫星突然发现,中国在云南边境集结了大量兵力兵器,其他各省运兵车也源源不断往云南开来。白宫吓坏了,以为要发动战争,赶紧召开了紧急会议。
美国人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开战,而是要到一个边陲小镇平远街去缉毒。
提到这个平远街,真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
在这里,能买到各类枪支、火箭筒、手榴弹,就像去市场买菜一样容易。绑架李嘉诚儿子的悍匪张子强,都是从这儿买武器。平远人大摇大摆从金三角走私毒品,发往各省,成了中国的贩毒中心。他们对法律更是藐视。有一次三个小年轻因为上厕所没带纸,就迁怒给路过的民警。他们纠集几十人,把派出所砸了个稀烂。他们还公然拦下执勤的警车,殴打民警,把警车烧毁,再集结几百人冲入分局肆意打砸,打伤警察15人,还私自放跑了5名囚犯。这样的暴力抗法事件每年激增,到1991年竟达到了130起。1992年3月,市(州)政法委副书记带队前往平远街查案,被歹徒用手榴弹炸死。之后,公务人员一听说要去平远街办案,都向上级恳求不要查了,以免小命不保。
那么,这样一个横行霸道的平远街,是如何形成的,最后又怎样被剿灭了呢?
1992平远缉毒战役
平远,位于云南文山州境内,靠近中越边境,是连接越南和广西的战略要地。80年代,由于各种原因,有许多活跃于边境的小混混和走私犯,选择在平远落脚。
他们起初还只是干点儿小“买卖”,走私些商品和少儿不宜的读物。由于平远“天高皇帝远”,这些人胆子也越来越大,甚至喊出了:“凡政策、法律不准干的,只要敢于顶着干,就可以发大财!”这样嚣张的口号。在国家实施全面禁毒禁枪的背景下,平远不但从缅北走私毒品,甚至公开标价售卖,赚取了大量利润。据统计,仅1991年经平远卖出的海洛因就有20吨。除此之外,他们还搞来大量枪支,冲锋枪、机枪、火箭筒、手榴弹、炸药,应有尽有。这些枪支就公开在大街上摆摊贩卖,如果你只买一把手枪,可能老板嫌少还不卖给你。绑架李嘉诚儿子的悍匪张子强,就是从这里进的货。当时流传一句话:“除了直升机,就没有平远搞不来的武器”。在那个国人平均年收入只有几百元的年代,平远街靠着贩毒贩枪,家家盖起小别墅,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平远当地的官员,不但不制止犯罪,还亲身参与进去,成为恶势力的代言人。平原镇副镇长林洪恩就是其中的典型。他不但公然贩毒,还拥有手枪3支、冲锋枪1支,子弹数百发。他的父亲经营地下吸毒所,他的儿子贩毒又贩枪,他的女儿女婿也都是贩毒团伙的成员,但由于他的关系,都相安无事。除他之外,平远清真寺总管事马惠春、办事处书记王保恩、副书记林洪周等,涉及政教两界,都是平远毒贩的保护伞。有了这些人的“庇护”,平远的歹徒更肆无忌惮,他们有多嚣张呢?
根本不把公检法人员放在眼里,动辄就挑衅、殴打和甚至是杀害。1987年6月,三个小年轻想方便没带纸,就向一个路过的民警讨要。民警也没带纸,这几人就开始挑衅刁难民警。之后他们又叫上了一大帮小混混,带着家伙冲进了派出所,一阵打砸抢。同年12月30日,一辆警车在追击平远的逃犯,行到一个偏僻村落,忽然从路边冲出了几百人,将警车团团围住。他们把警察从车里拽出来,一顿拳打脚踢,还放把火烧了警车,随后,暴徒们攻入了公安分局,将里面洗劫一空,造成经济损失10多万元。
但这还没完,两天后的元旦,平远暴徒为了炫耀“胜利”,又召集了30多辆大货车,闯入了林业局,抢走了国家的木材,还故意把满载而归的货车停在分局门口挑衅示威。最嚣张的一次,公安局禁枪大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平远街打来的,说新到了一批枪,今晚要挨个射击试试,让警察别被吓到了。
80年代末开始,像这样的恶性事件不断,1988年42起,1989年58起,到1991年,竟然有130起。平远几乎成了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国中之国,里面的人不办身份证、结婚证,按自己的“法律”办事,无法无天。
平远的胡作非为引起了云南省和文山州政府的警觉。1992年3月,文山州政法委副书记金寿平亲自带着公安干警,来到平远街抓捕罪犯。然而金书记显然低估了这帮人丧心病狂的程度。就在他冲入罪犯家中时,一颗手榴弹向他扔来,金书记被炸得血肉模糊,不幸牺牲。
金寿平的死震动了全国,人民纷纷呼吁国家,出手铲除平远街这个毒瘤。国家在经过缜密部署后,于当年8月宣布对平远街实施严打。一场禁毒风暴,来临了!
激战平远
1987年8月31日,严打开始。3000多名武警和公安干警听令而动,分为几路扑向平远街。他们封锁了各个交通要道,防止毒贩逃窜。同时,军警们还切断了平远的电路,为防范暴徒利用广播来煽动民众闹事。
在完成了对平远的合围后,军警并没有迅速发动进攻,而是特别强调了四条纪律:1. 为避免伤及无辜,不准使用重武器;
2. 不准进入清真寺,尊重宗教感情;
3. 只逮捕打击犯罪者,不准伤及罪犯家属;
4. 不要民兵参与执行任务;
有人可能奇怪,对付罪犯需要考虑这么多吗?这里就体现出我军的智慧了。我们要铲除的是平远街的毒贩,并不是要把这座城市抹去,使用重武器势必会滥杀无辜、破坏民财。而且,平远作为少数民族聚集区,如果采取过于激进的手段,会破坏民族团结大计。
在牢记四条纪律后,进攻开始了。由于平远的几个大头目被我军提前以考察的名义调到了别的地方,平远毒贩们群龙无首,难以组织起有效抵抗。许多低级毒贩和小头目,见我军到来,就自愿放下武器自首了。然而,在一些地方,枪战还是发生了。大毒枭马明,拒绝我军的劝降,还用机枪对着喊话的军警一顿扫射,当即造成一人头部受伤。马明虽然只有24岁,但已经有十年的贩毒历史,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本来这样的人击毙就完了,但我军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将他70多岁的老父亲请来跟他讲话。不料马明已杀红了眼,竟对着自己的父亲开枪,还好一个战士反应迅速,将老人推倒,才幸免于难。军警们见劝降无望,就发起了强攻。
马明家的大铁门和围墙高4米,第二道围墙也高3米,显然就是为了对抗警方抓捕的。战士们搭人梯翻墙入屋,发现屋子里的构造也是非常奇特,有许多夹缝和拐角,很适合伏击闯入人员。马明利用这种优势,不停变换方位扫射军警,造成了多人伤亡。战士们于是改变了打法,故意减弱了后门的火力,造成了一种兵力都集结在前门的假象。马明中计了,他在射击间隙,悄悄从后窗溜出,跳入了外面的玉米地里,结果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战士击毙。
对另一位大毒枭马慈林的抓捕同样惊心动魄。马慈林本来在2年前就被判了死刑,但他却在行刑前三天越狱逃跑,回到了平远街,继续纠集黑恶势力贩毒贩枪。当军警把他家团团包围时,他选择了负隅顽抗。军警们为了不伤及无辜,先行转移了马慈林的家属,不料他却趁着这工夫,开枪打死了一名干警。战士们怒火中烧,对着马慈林藏身的位置一阵扫射,还扔了手榴弹过去。就当所有人以为马慈林已经解决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枪响,又有几人中弹倒下。原来,马慈林身法敏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刚刚战士的反击没伤到他。这次他开完枪后,又转移了地方,躲进了厕所里,继续向战士们射击。战士们利用连续火力压制住他,突击小队借着掩护冲入厕所,正好看到马慈林翻窗要逃走,就连开数枪,将其击毙。击毙马慈林,我军一共牺牲三人,重伤一人。
在解决了马明、马慈林二人后,平远的暴力抵抗基本终结了,但夜晚仍有人上街开枪示威,挑衅军警。军警们不得不对平远实施了军管制,同时辅以政治攻势,劝说人们交出武器和毒品,坦白从宽。最终,在历经81天的严打后,平远的毒窝被彻底铲除,这块曾经的法外之地也终于回归法治。
平远禁毒战,是我国禁毒史上最大规模的一场战役。敢出动如此庞大的兵力剿灭毒贩,证明了我国对毒枭的零容忍政策,以及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决心。我们在感谢国家的同时,还要以身作则,做到珍爱生命、远离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