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史料】随行西方人记载的大清使团《尼布楚条约》之旅

参考资料

Полякова Е. О. Отечественная историография русско-китайских отношений XVII века.

1688年，赫舍里·索额图被任命为与俄国就满洲边界冲突进行谈判的负责人。俄国人几十年来一直在向满洲渗透，在阿尔巴津与清帝国发生了一定规模的敌对行动（1685、1686）。

1686年夏天，当阿尔巴津被萨布素围攻时，两名来自莫斯科的俄国使者抵达北京，他们宣布俄国大使正在前往东方谈判和平条约，这促使圣祖皇帝下令解除围攻。

1687年，俄国使者Fedor Aleksievich Golovin（中文记载为“费要多罗”）抵达贝加尔湖东南的色楞金斯克，双方约定在此会面。1688年初，圣祖任命索额图、佟国纲、马齐和其他两名官员为清帝国代表。

代表团及其仆人和参谋由800名八旗兵护送，由郎坦和三名军官指挥。由于当时每个士兵有权配备一名仆人，军官则根据军衔而配备更多，因此护送人员多达2,000人。

随行人员中还有耶稣会神父Jean-François Gerbillon（1654-1707）和Thomas Pereira，他们担任翻译，另有一位中国秘书张鹏翮。

1688年5月30日，谈判使团离开北京，经张家口和Kweihwa（今呼和浩特）向西北进发。离开Kweihwa三天后，为了方便取水和草料，使团分成三队。

7月5日，即他们在外蒙古的第八天，索额图和士兵们遇到了喀尔喀蒙古部带着牛群向南迁移，从他们那里得知喀尔喀蒙古人刚刚被噶尔丹击败，噶尔丹正在向东推进，劫掠杀戮。

又行军一天后，索额图决定折返，在一处绿洲等待另外两支深入沙漠的士兵们汇合。噶尔丹即将逼近的谣言导致许多士兵开小差。几天后，其他队伍返回，使团和护送队伍犹豫不决，停了下来。

7 月 22 日，两名皇家信使从北京来信，索额图如释重负，信中说鉴于蒙古人的战事，会议应推迟，远征队返回北京，并应向色楞金斯克的俄国使节发送消息，说明情况。

流传下来的有关这次使团的当代记述是：传教士Jean-François Gerbillon所著的《Voyages en Tartarie（鞑靼之旅）》和钱良择所著的《出塞记略》，钱良择曾作为私人秘书陪同索额图出使。

根据钱良择的记述，这次毫无成果的初始牺牲了900多人的生命、1,000头骆驼和37,000匹马，耗费了大约2,500,000两白银。

1689 年，俄国使节敦促迅速解决边界争端，圣祖皇帝指定尼布楚为会面地点，重新任命索额图和佟国纲为首席使节，护送队伍比前一年还要大。

在给索额图的最后指示中，皇帝暗示，如果有必要，可以允许俄国保留尼布楚作为贸易站——这种和解态度可能是为了阻止俄国向噶尔丹提供援助。

1689年6月13日，代表团离开北京，向北穿过蒙古，于7月31日抵达尼布楚对面的石勒喀河岸。随行的还有满载八旗军队和运粮的船只，这些粮食是由当时的黑龙江将军富察·萨布素从瑷珲带来的。

皇帝命令萨布素带1,500名士兵，但实际人数（包括仆人）肯定是这个数字的两倍——这种武力展示让尼布楚的俄国负责人大吃一惊。费要多罗于8月18日（俄历8月8日）抵达尼布楚，四天后开始谈判。

起初，会议似乎注定要失败，因为量过在边界问题上意见分歧很大。尽管如此，双方还是达成了和解，于1689年9月7日签署了《尼布楚条约》——这是中国与欧洲国际上签署的第一份条约。它包含六个条款，有五种语言的版本：拉丁文（签署的副本）、满文、汉文、蒙古文和俄文。

格尔必齐河和额尔古纳河以及兴安山脉，被视为两个帝国之间的边界。俄国人将从阿尔巴津撤离，两国猎人不得越过边界。索额图是第一个签字的人，随后是佟国纲、郎坦、班达尔沙、富察·萨布素、玛喇和费莫·温达。

索额图及其工作人员在签字两天后于9月9日离开尼布楚，于10月18日抵达北京。此后几年，索额图负责俄国事务，与尼布楚和伊尔库茨克的俄国总督保持通信联系，这项任务后来转移到了马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