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的一个清晨,庆阳城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嚣。街道上,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押送着几名地下党员走向刑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布满伤痕,却依然目光如炬。就在行刑的前一刻,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心头一紧。没有任何犹豫,他猛地扬声大喊:"家里有狗,快回家!"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在场的人们都感到不解,可为何这位即将就义的地下党员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说出这样一句话?
暗夜潜伏1947年的庆阳城,表面上平静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国民党在这里设立了西北地区最大的特务机构之一,城内巡逻队日夜不停地游走在大街小巷。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位名叫陈斌的中年男子,却能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开展地下工作。他白天在国民党政府机关担任普通文员,每天准时打卡上下班,从不引人注目。
陈斌的办公桌就在档案室旁边,这个位置让他能够轻易接触到重要文件。他总是利用同事们午休或者开会的空档,悄悄记录下各类军事情报。
这些情报被他用特殊的方式处理后,藏在买回家的咸菜和豆腐中间。每天傍晚,陈斌都会带着这些"生活用品"穿过城门,回到郊区的家中。
郊区的农家小院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地下党重要的联络点之一。院子里种着几棵桑树,白天经常有妇女在这里纳鞋底、晒衣服,看起来再平常不过。可夜幕降临后,这里就成了地下党员们交接情报的安全屋。
为了掩人耳目,陈斌还特意在院子里养了几只鸡,每天清晨都会准时打开鸡笼,让它们在院子里觅食。路过的邻居们都说陈先生是个爱干净的人,连鸡都养得规规矩矩的。
当时,陈斌建立了一套严密的联络制度。他在院子里的桑树上挂白布就意味着安全,挂青布就是有可疑人员,挂红布则代表有紧急情况。路过的同志们只需要远远地看一眼,就能判断是否可以接头。
每到深夜,陈斌就会点起一盏油灯,放在东窗口。这是告诉外面的同志,院子里有新来的伤员需要救治。如果油灯放在西窗,就意味着有重要情报需要紧急传递。
1947年春天,陈斌通过这个联络点,先后接应了十多位受伤的地下党员。他们白天藏在地窖里养伤,夜晚则由陈斌联系医生来处理伤口。
为了打消邻居们的疑虑,陈斌还在院子里开辟了一片菜地。每到节假日,他就邀请邻居们来家里吃饭,大家觉得他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谁也没想到这个总是笑呵呵的文员,竟然是一位地下工作者。
陈斌还在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准备了两份文件。一份是伪造的调令,另一份则是请假条。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两条退路。一旦发现形势不对,他就能用这些文件来脱身。
然而,就在1947年深秋的一个夜晚,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当天晚上,院子里来了一位自称是组织派来的新同志。他出示了正确的联络暗号,可举手投足间却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惊险时刻那个深秋的夜晚,一场令人始料未及的变故正悄然发生。当新来的"同志"踏入院子时,院子里的几只老母鸡突然惊慌失措地扑腾起来,发出刺耳的叫声。这在往常是从未有过的异常情况。
这位"新同志"自称姓李,说是从延安那边派来的交通员。他不仅准确说出了接头暗号,而且对组织上的情况也了如指掌。可他在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摸自己的左耳,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陈斌的警觉。
就在陈斌准备进一步试探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寻常的脚步声。往常这个时候,巡逻的国民党士兵早就该换岗了,今天却反常地在附近徘徊。
这时,躲在地窖里的一位受伤同志轻轻叩了三下地板,这是他们约定的示警暗号。院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姓李的"新同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开始在房间内四处游移。
陈斌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厨房。他打开水龙头的同时,迅速将藏在厨房暗格里的文件塞进了灶台下的夹层中。这些文件记录着近期国民党在西北地区的军事调动情况。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闯了进来,为首的是庆阳特务机关的副队长张明。原来,这个自称姓李的"新同志"正是特务机关安插的卧底。
张明挥手示意手下开始搜查,士兵们翻箱倒柜,将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陈斌被押在院子中央,看着特务们一点点接近厨房。
突然,地窖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张明立刻命令士兵撬开地窖。几个受伤的同志被押了出来,他们的伤势还未痊愈,脸色苍白地站在院子里。
这时,那个姓李的叛徒开始逐个辨认被抓到的同志。他指着其中一个说:"这个人就是上个月从陇东突围出来的地下党员。"随后又指着另一个说:"这位是负责联络的交通员。"
就在特务们忙着清点人数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同志突然从后院的围墙上翻了过去。几个士兵立即追了出去,黑暗中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
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地窖里的另外两名同志也试图突围。他们刚冲出院门,就遭到了埋伏在外面的特务的拦截。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两名同志还是被制服了。
特务们在搜查中发现了陈斌平日用来传递信息的布条和油灯,这些都成了他们的重要罪证。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在鸡笼下面找到了一本记录着联络暗号的小册子。
这时,张明拿着从厨房夹层里搜出来的文件,走到陈斌面前:"装得挺像啊,要不是李兄弟及时通风报信,还真让你在这儿逍遥自在了。"
陈斌和其他同志被押上了早已等候在巷口的囚车。车子启动的时候,院子里的那几只老母鸡又开始惊慌地叫起来,仿佛在为这些即将离去的主人送行。
铁窗之内庆阳监狱位于城西一处偏僻的角落,高大的围墙上插满了锋利的玻璃碴。陈斌和其他同志被关押在监狱最里面的一排牢房里,这里专门用来关押重要的政治犯。
牢房阴冷潮湿,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每天凌晨三点,囚犯们就会被刺耳的哨声惊醒,然后被押着去院子里站军姿,直到太阳升起。
特务头子张明亲自主持审讯。第一天,他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孔,给陈斌递上一支烟:"老陈啊,你在政府机关工作这么多年,也算是自己人。只要你说出其他同志的下落,保你平安。"
陈斌一言不发。张明见软的不行,立即换了一副嘴脸。他拿出一根皮鞭,狠狠地抽在陈斌身上:"你以为不说话就能熬过去?这里有的是让你开口的办法!"
审讯持续了整整三天。特务们轮番上阵,用尽各种手段,但陈斌始终不透露任何信息。每次审讯结束,他都被拖回牢房,浑身伤痕累累。
牢房里的其他同志轮流照顾陈斌。他们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擦拭伤口,用随身携带的盐巴为他消毒。夜深人静时,大家就轻声交流,互相鼓励。
一天深夜,隔壁牢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击声。那是用莫尔斯电码传递的信息:"城外组织准备营救,保持体力,等待时机。"原来隔壁关押的是一位通信员,他还保持着与外界的联系。
第四天的审讯比往常更加残酷。张明拿出了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着陈斌曾经接应过的同志信息。"这些人的下落,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们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一个自首的地下党员被押了进来。陈斌仔细打量着这个"自首者",发现他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摸左耳,这个动作和之前那个叛徒李某一模一样。
第二天的审讯中,这个"自首者"也出现在现场。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组织的情况,不时偷瞄陈斌的反应。陈斌这才明白,敌人是想用这种方式诱导他开口。
一个星期后,张明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宣布将在三天后公开处决陈斌等人,企图以此震慑其他潜伏的地下党员。
这天晚上,隔壁牢房又传来了敲击声:"行刑当天会有同志混在人群中,寻找机会营救。如果看到他们,记得提醒小心有叛徒。"陈斌用同样的方式回复:"明白,家里有狗就是暗号。"
陈斌和同志们在铁窗中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每当有人被提走审讯,其他人就会默默地替他们整理衣领,仿佛在无声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屈服。"
生死抉择行刑的日期定在了1947年10月15日。这一天,庆阳城内格外肃静,街道两旁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将整条街都封锁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监狱的铁门就被打开了。陈斌和其他五名同志被押出牢房,他们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每人身后都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张明站在监狱大门口,得意地宣读着处决令:"现在宣布,经最高军事法庭判决,共党分子陈斌等六人,犯有危害国家安全罪,即刻处以死刑,并立即执行。"
押送的队伍缓缓向刑场移动。路上,陈斌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他以前在政府机关的同事,有街坊邻居,甚至还有他那几只老母鸡的买主。这些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刑场设在城南的一片空地上,四周都是高大的梧桐树。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随风飘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陈斌抬头一看,只见几个穿着便装的人正在人群中快速移动。其中一个人的举止让他格外注意——那是李叶,组织上派来营救的同志。
李叶是陈斌的老搭档,曾经和他一起在这个城市里潜伏了三年。她现在化装成一个普通的农妇,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蔬菜的篮子。
在李叶身后,还有几个装扮成商贩和苦力的同志。他们分散在人群中的不同位置,手里都握着武器,随时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陈斌注意到那个叛徒李某也混在人群中。他正悄悄地向李叶他们靠近,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显然,他已经认出了这些装扮的同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行刑的时间越来越近。陈斌知道,如果不及时提醒李叶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该怎么传递消息呢?
突然,陈斌看到路边的一棵树上,有一只麻雀正在筑巢。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和同志们约定的暗号——"家里有狗"就是提醒大家要当心叛徒。
身后的士兵已经开始推搡他向前走。刑场上,行刑队已经列队站好,枪口闪烁着寒光。李某离李叶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采取行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斌突然扬声大喊:"家里有狗,快回家!"这一声呐喊在寂静的空地上显得格外刺耳。守卫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李叶立刻明白了。她迅速向后退去,同时用眼神示意其他同志撤离。叛徒李某见状想要追赶,却被涌动的人群阻挡住了去路。
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在人群中搜捕可疑人员。但李叶他们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陈斌看着李叶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张明气急败坏地冲到陈斌面前:"你刚才喊的什么?"陈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永恒的光芒几声枪响过后,陈斌和其他五名同志倒在了刑场上。这一天是1947年10月15日,庆阳城内一片寂静,只有梧桐树上的黄叶随风飘落。
李叶带着同志们安全撤离后,立即与外围的组织取得了联系。她将陈斌就义前的情况,以及发现叛徒的重要情报,一五一十地向组织作了汇报。
三天后,一份关于庆阳地下党员英勇就义的简报,通过秘密渠道传到了延安。报告中详细记载了陈斌等同志在狱中坚贞不屈的事迹,以及他们用生命保护同志的壮举。
在陈斌生前搜集的情报中,有一份详细记录了国民党在西北地区的军事部署。这份情报显示,敌人准备在陇东地区集结主力,意图切断我军南下的通道。
组织根据这份情报,迅速调整了战略部署。我军主力趁敌人立足未稳之际,从另一个方向突然发起进攻,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1947年11月,我军在庆阳城外的一场重要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场胜利的取得,与陈斌等同志提供的情报密不可分。
战斗结束后,李叶带着几名同志重返庆阳城。他们来到陈斌曾经住过的那个农家小院,院子里的老母鸡还在,但主人已经永远离去。
在院子的桑树下,李叶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暗格。里面藏着一本记事本,上面详细记录了陈斌在潜伏期间建立的地下联络网。正是这个联络网,为我军后来在庆阳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1948年春天,我军再次发起攻势。这一次,庆阳城内的地下党员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按照陈斌留下的联络方式,发动群众,策应主力部队,最终推翻了国民党在庆阳的统治。
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天,很多百姓自发来到陈斌等同志牺牲的地方,献上一束束野花。那个出卖陈斌的叛徒李某,最终在人民的审判下伏法。
多年后,在庆阳城南的那片空地上,建起了一座纪念碑。碑上镌刻着陈斌等六位同志的名字,还有那句充满智慧的临终暗号:"家里有狗,快回家!"
李叶后来成为了庆阳革命历史纪念馆的一名讲解员。每当讲到陈斌的故事时,她总是会特别提到那个农家小院。院子里的桑树依然挺立,见证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
当地的老人们经常给孩子们讲述这个故事。他们说,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正是像陈斌这样的地下党员,用自己的生命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盏明灯,照亮了胜利的道路。
在庆阳革命历史纪念馆的陈列室里,至今还保存着陈斌用过的那盏油灯。灯罩上的裂痕依稀可见,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年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