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第一百次整理自己的领带。深蓝色的条纹西装是上周特意去买的，花了我整整半个月工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皮鞋都擦得锃亮。
"小陈，别紧张。"妈妈在客厅里喊，"听说那姑娘性格很好，你放轻松点。"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距离约定的咖啡厅见面还有半小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空着手出了门。
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我一眼就认出了她。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正低头玩手机。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侧脸上，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你好，我是陈默。"我走到桌前，声音有些发紧。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是林晓晓，快坐吧。"
我拘谨地在她对面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她比照片上还要好看，皮肤白皙，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目光在我空荡荡的双手上停留了一瞬。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呀？"她主动开口，声音清脆。
"我...我比较喜欢看书。"我结结巴巴地说，"偶尔也会打打游戏。"
"哇，那你一定很宅吧？"她歪着头看我，"我正好相反，特别喜欢出去玩。上周刚去了迪士尼，下个月还打算去云南旅游呢。"
我点点头，不知该怎么接话。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我赶紧低头搅动咖啡，生怕她看出我的局促。
"对了，"她突然说，"你平时会给朋友带小礼物吗？"
我愣了一下："偶尔会吧，比如生日什么的..."
"我觉得送礼物特别重要。"她放下咖啡杯，"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意。就像今天，你要是带束花来，我会很开心的。"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抱歉，我...我没想那么多。"
她的笑容淡了一些："没关系，可能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吧。"
接下来的对话变得有些尴尬。她一直在说自己的事，而我只能机械地点头附和。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兴趣在一点点消失。
终于，两个小时后，她说要回家了。我送她到地铁站，她突然转身说："陈默，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我呆在原地："为什么？"
"你太木讷了，而且..."她咬了咬嘴唇，"连见面礼都不带，我觉得你不够重视这次相亲。"
我想解释，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转身走进地铁站，红色的裙摆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发呆。手机突然震动，是介绍人发来的消息："小陈啊，晓晓说觉得你不够体贴，连见面礼都不带，这确实不太合适..."
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难道不带礼物就是不够体贴吗？我只是觉得第一次见面就送礼物太刻意了。而且，她从头到尾都在说自己的事，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头像。要不要解释一下？还是就这样算了？我盯着手机屏幕，迟迟下不了决心。
这时，妈妈推门进来："怎么样？听说那姑娘挺不错的。"
我苦笑："她说我不够体贴，要分手。"
"为什么？"
"因为...我没带见面礼。"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傻孩子，这有什么。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我怔住了。是啊，如果她真的在意我，怎么会因为一个见面礼就否定我整个人呢？也许，我们本来就不合适。
我删掉了她的微信。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爱情不是靠礼物维系的，真正对的人，一定能懂我的心意。
第二天早上，我换上了平时穿的T恤牛仔裤，把新买的西装挂回衣柜。镜子里的人看起来轻松多了。我对着镜子笑了笑，转身出门上班。
也许下一次，我会遇到一个不在意礼物，只在意我这个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