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同治年间,在山西太原的阳曲县,有一位富甲一方的富豪,名叫张百万。他一生无子,却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大女儿金珠,早已出嫁;小女儿玉珠,自幼便许配给了当地另一个富豪姚家。
玉珠其实从小就与曹文璜定下了娃娃亲,那时的曹文璜家境也颇为殷实。然而,命运多舛,曹家后来家道中落。张百万见此情形,心中便生出悔意,想着将玉珠嫁给财大气粗的姚家,以保女儿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一日,曹文璜得知张百万的打算后,毅然找上门来。张百万心中恼怒,欲要将曹文璜杀人灭口。好在玉珠提前得知了消息,便与曹文璜商议私奔之事。
私奔当晚,月黑风高。玉珠怀揣着紧张与期待,与曹文璜悄然离开了家。张百万发现小女儿不见了,顿时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玉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姚家交代?”他焦急地在屋里踱步,突然想到大女儿金珠家,或许玉珠会在那里。
张百万带着一群家丁火急火燎地来到金珠家。金珠听到敲门声,心中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犹豫着不开门,还死死护住一个衣柜。张百万见状,更加笃定玉珠就藏在衣柜中,“快开门!我知道玉珠在里面!”他大声喊道。金珠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恐惧,“爹,里面没人!”张百万哪会相信,强行打开衣柜后,却发现里面是一个仅穿着裤衩、身体僵硬的“死和尚”。张百万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伸手试探和尚的鼻息,发现和尚已经没了气息。他一下子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小女儿没找到,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命案,况且这和尚是从大女儿家抬出来的,大女儿丧夫多年,要是这事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啊!”
张百万的官家赶紧出主意说:“老爷,事已至此,不如将这个死和尚打扮成小姐的样子,穿上嫁衣,就说小姐得了急病暴毙身亡。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则玉珠和人私奔的事情不会外扬;二是金珠和和尚私通的事情也不会外扬;三是对姚家也有个交代。”张百万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张家上下依计行事。
不料,到了夜里,家丁突然惊恐地喊了起来,“老爷,不好了!‘小姐’诈尸了,从灵房跑了出去。”原来是那和尚是假死,半夜苏醒后,慌不择路地逃走了。张家上下惶恐不安,张百万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赶紧报官!”
此时,阳曲县县令杨重民正在调查另一桩杀人案。有人在一口水井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尸体上穿着一双磨损严重的鞋子和破旧的衣服。拨开衣服,仵作发现了几处致命的刀伤,还发现死者是个和尚。根据鞋子和衣服,嫌疑人很快锁定了开豆腐店的莫老汉。
莫老汉被带到公堂,他满脸惊慌,“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这和尚半夜到了我家,穿着一件嫁衣,说要找吃的。我见和尚可怜,找点吃的给他,后来和尚要拿这件嫁衣跟我换一些旧衣物,我见这件嫁衣还值钱就同意了,至于和尚去了哪里、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杨重民却先入为主,一口认定莫老汉就是凶手,“大胆刁民,还敢狡辩!来人,给我用刑!”莫老汉在严刑拷打之下,痛苦地呻吟着,最终只得承认。
曹文璜带着玉珠一路奔波,投靠了交城县令友人陈砥节。途中经过莫老汉的豆腐店,莫老汉同情两人,便借出毛驴帮助他们逃走。曹文璜安顿好玉珠后,准备找莫老汉归还毛驴,在途中的吴记肉铺用餐时,听到了店主夫妇吵嘴。店主妻子怒目圆睁,“若不是你杀了那和尚,我们怎会流落到此!”店主则满脸懊恼,“我那也是一时失手。”曹文璜当时没太在意,等到了阳曲县,才得知莫老汉因杀了和尚被押入大牢。想到途中的听闻,曹文璜觉得蹊跷,便去县衙为莫老汉伸冤。
曹文璜跪在公堂上,神色坚定,“青天大老爷,莫老汉是冤枉的,我途中听到吴记肉铺店主夫妇的对话,他们似乎知道和尚之死的真相。”杨重民却大怒,“大胆!你竟敢为凶手开脱,你定是莫老汉的帮凶!来人,把他也关起来!”
曹文璜的随从赶紧把这一切告诉了陈砥节。此时,陈砥节已升任山西提刑司,他调阅案卷发现案件的诸多疑点,于是推倒重审。经过一番仔细调查,终于让案情大白于天下。
最终,曹文璜和玉珠在众人的祝福下完婚。曹文璜满脸幸福,玉珠则面带羞涩。莫老汉无罪释放,他老泪纵横,“感谢青天大老爷!”吴屠夫杀人有因,被杖责一百。原来吴屠夫杀和尚是因为和尚调戏他的妻子。和尚先是与张百万的大女儿金珠有私情,被张百万误抬回府后,又在半夜苏醒穿着嫁衣逃了出来。和尚经过莫老汉的豆腐铺换了衣服后,在回寺庙途中,看到吴屠夫的妻子独自一人在家,便色胆包天想要对其行不轨之事。吴屠夫卖肉晚归,正好撞见和尚的恶行,大怒之下手起刀落将和尚杀死。杀了人后,吴屠夫将和尚的尸体扔进了井中,之后便打算搬往晋祠。吴屠夫满脸悔恨,“我不该一时冲动啊!”金珠不守妇道,骑木驴示众。金珠面如死灰,羞愧难当。而那个糊涂知县杨重民则落了个革职查办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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