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男友顶罪坐了三年牢,本以为出来能得到想象中的幸福。
没想到他却和所谓的好闺蜜搞在一起,悄悄订了婚。
还拿我当做朋友之间的笑柄。
“林浅浅?她就是个杀人犯而已,谁会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
后来,他把头一下一下地磕在门前的地砖上,像狗一样乞求我。
“浅浅,求你,别走,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1.
站在监狱门口,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我对着大门外的铁皮招牌照了又照,里面的人扎着马尾,脸黑黑瘦瘦,眼下还有一抹浓厚的黑眼圈。
身上穿着三年前入狱时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我捏着衣角迟迟不敢转头。
一股浓烈的、熟悉的香气紧紧环住我,身上传来一股要把我揉进骨子里的拥抱。
“浅浅,怎么不回头看我?”
裴知礼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轻轻撩拨,痒痒的。
鼻尖有点泛酸,我转身埋进了日思夜想的怀抱,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别哭了浅浅,我还在,我一直都在。”
裴知礼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有点微微发疼。
我终于抬头看了看我的爱人,三年了,他好像瘦了,胡子也长了一些。
裴知礼擦了擦我的眼泪,拉着我上了他的宾利,车上暖气开得很足,额头有些微微冒汗。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浅浅,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公司那个项目成功了,现在,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知礼,我只要你,只要你就够了。”
他带我来到了我们曾经的出租屋里,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
我轻抚熟悉的物品,闭上双眼按着记忆往前走去。
这间屋子承载了我和裴知礼五年来的所有回忆。
一起毕业,一起创业,一起熬夜做项目,一起吃泡面,在没有暖气的寒冷冬天依偎着互相取暖……
我猛地睁眼,脸颊红得发烫,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咋舌。
这……这东西裴知礼竟然还留着?
裴知礼头靠在我的肩上,耳边传来轻轻的呼气,惹得心头麻麻的。
“浅浅想不想它?我们来试试?”
“别呀,这……”
还没说完就被他吞入了后面的话。
带着欲望的吻铺天盖地的下来,他把我摁在沙发上不知疲倦的索取。
“浅浅,这三年委屈你了,我定不会负你。”
我浑身酸软的靠在他的怀里,眼眶湿润,我就知道,裴知礼永远爱我。
一旁裴知礼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看清上面的来电,表情怔了一瞬,伸手挂断,继续身下的动作。
“没什么,公司的事。”
“重要吗?重要的话,你先去处理吧,我自己可以的。”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现在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屋外的夕阳投过阳台,照在被子上,我伸出五指逆着光描摹着阳台上的裴知礼。
他接着电话手里夹着一根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皱着眉头解释。
三年了,公司一定很忙,看来他也不轻松。
2.
接完电话进来,见我醒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赶紧拍了拍身上,想散散烟味,闻到没什么味了才走上前拉住我。
我失笑,他还记得我讨厌他抽烟。
“浅浅,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吗?”
我摇摇头:“饿了。”
“你个小馋鬼,走吧,带你去吃饭。”
他带我到以前经常吃的那家小吃店。
“诶,裴总,你现在都是老总了,不带我吃点高档的?”
裴知礼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
“你就说想不想吃这家吧。”
我捏了捏他的手,裴知礼真的很懂我,这家店,我再监狱里也是想了三年。
可吃饭期间,他的手机消息就没停过。
“知礼,既然你有事,就去忙吧,等你忙完陪我也可以的。”
裴知礼皱着眉头不知到跟对面回了什么,直接关了机。
“今天谁都别想打扰我们。”
回家后又在床上腻歪了一番,才沉沉睡去。
裴知礼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他怨声载道。
“浅浅,我可是三年没开荤,这股劲憋了我三年。”
我轻笑:“傻子。”
半夜,我被轰隆隆的雷声吵醒,习惯性的摸向旁边却摸到一片冰凉。
裴知礼去哪了?我慌忙起身,寻找他的身影,可是到处都没有。
是去忙公司的事了吗?
我窝在床上死死捂住耳朵把头埋进膝盖,三年了我还是最怕雷雨天。
“哐当”门开了,裴知礼带着浓重的雨水气息把我搂在怀里。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浅浅,刚刚有事出去了,别怕,我在,我一直在。”
一道闪电划过,裴知礼的脖子上有个浅浅的草莓印。
我缩瑟在他怀里,轻轻描摹,我刚刚这么猛?不记得种了草莓呀。
雷雨过后,我开玩笑的掐了掐他脖子上的草莓。
“知礼,你看我给你种了个草莓耶,我都没注意。”
裴知礼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扯出干巴巴的笑容拉过被子遮了过去。
“哈哈,浅浅,别闹。”
他在慌什么?也是,他是老总,被下属看到总是不太好。
“浅浅,明天我和朋友们给你准备了接风宴,念,沈念安也会去。”
“念安也会去!太好了!我走这三年,你没有欺负她吧?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裴知礼灿灿摸了摸鼻子,眼神飘离,好像想到什么一般,轻笑了一下。
“怎么会,我跟她相处的不错。”
沈念安是我大四时认识的学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跟狗血小说一样,我的闺蜜和男友互相不对付,不,应该说是互相讨厌。
“浅浅,你那男朋友可配不上你,创业项目都是你在出谋划策,他付出啥了?”
“浅浅,你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不是我说,他以后绝对会独享你的创业成果,一脚把你踹开。”
有一次还被裴知礼听见了。
“浅浅,少跟这种人交往,我们的事关她屁事,她就是见不得我们的好。”
一个是我的好闺蜜,一个是我的男朋友,我像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中央,怎么做两边都不满意。
3.
后来公司成立,沈念安也出来实习,我就把她收到了公司,裴知礼跟我吵了好久。
但架不住我的撒娇,点了点我的鼻子。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给我管,如果有任何差错,直接把她给踢掉。”
之后的一年里,裴知礼无数次在我面前抱怨、吐槽。
“浅浅,你那个闺蜜真的笨死了,做个表格都要出错。”
“我从没带过这么笨的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把她给开了。”
回过神来,我靠在他的怀里问他:“知礼,你现在没有骂念安了吧,她一个小女生……”
裴知礼神色有点不自然:“怎么会浅浅,念……沈念安现在做的挺不错的。”
第二天我跟裴知礼来到了餐厅,包间里坐着的大多都是曾经打拼的好友们。
眼眶有点湿润,可……他们似乎并不是很欢迎我,各自聊得火热。
想到三年前的那晚,我低头拽着裙摆。
裴知礼紧了紧我的手:“大家静一下,我们浅浅回来了,一起庆祝一下吧。”
“哟,是浅浅啊,真是好久不见。”
“裴总,以前女友回来就是不一样啊,今天明显帅气多了。”
我在裴知礼身边坐下:“念安呢。”
“一会儿就来。”
话刚落,桌上突然热闹起来,高兴得朝门口打着招呼。
“嫂……沈经理来了啊,快快坐。”
“哎呀,沈经理今天又美了,哈哈。”
“念安来啦,我们都等着你呢!”
沈念安冲上来抱住我:“浅浅,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
说完曾经的好友小刘拉着她就坐在了裴知礼的另一旁。
沈念安朝我吐了吐舌头:“浅浅,我本来想跟你坐一起的,算了,欢迎回来!”
裴知礼面色一沉:“沈念安!你看看桌上人的齐了,就你来的晚。”
我刚想拉住裴知礼,结果沈念安无所谓的打开碗筷,还顺便给他翻了个白眼。
“裴总,你可是塞给我一大堆工作的,不完成怎么跟你交差呀?”
“是是是,就你有理。”
“那是,裴总不是知道我是公司理最大的吗?”
裴知礼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静静的看着沈念安。
我呆住了,十分娴熟的拌嘴,或者说,更像是打情骂俏。
桌上不知有谁咳嗽了一声,裴知礼马上转头紧张的看着我。
“念安,三年不见,你都当上经理了呀?”
“是呀浅浅,还是你家裴总教得好。”
沈念安用手撑着脑袋,从我的角度看,像靠着裴知礼一样,她眼里的笑意似乎带着一丝冷漠、讥讽。
再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好了,沈念安,吃你的饭,少说几句。”
说着往她碗里夹了许多菜:“快吃吧,堵不住你的嘴。”
沈念安荡漾着笑意:“是是是,裴总说的对。”
“哎呀,这个鸡翅烧得好硬,不想吃了。”
说完很自然的扔进了裴知礼的碗里。
裴知礼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一样,熟稔的夹起鸡翅咬了一口,好像做过无数次同样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
“没有啊,挺好吃的,你又挑食!”
沈念安突然捂住嘴,眼神充满了惊慌,当然这一次我相信我没看错,一闪而过的是挑衅。
4.
“哎呀,浅浅,对不起,我忘了,之前跟裴总……以前经常出去见客户就习惯了,浅浅对不起啊。”
裴知礼立马从嘴里扔出鸡翅,拉住我的手,神色不安。
“浅浅,不是,我……”
我转头看了看桌上的好友们,看着我的目光无一都是冷淡、讥讽,还带着一丝看热闹。
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我不想大庭广众之下闹出难堪,只得摇了摇脑袋,扯出一个微笑。
“没什么的,你们都是同事,我相信你,吃饭吧。”
裴知礼脸色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往我碗里也夹了许多菜。
我看了看堆得满满的碗,里面有好几样是我从不吃的,而这些,全都是沈念安爱吃的……
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坐在一边,周围的欢声笑语与我格格不入。
刚开始裴知礼还能照顾我的情绪,拉着我说话。
后来,他完全忽略了我,跟沈念安聊得风生水起,每一句话都没我插进去的机会。
好像有一层透明的真空薄膜把我包裹住了一般,四周只剩下了嗡嗡的吵杂声。
我捏着拳头,一口一口吃着那些我讨厌的菜,令人想吐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似乎这样就能忽略心中的难受。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更加活络。
小刘脸上发红,扶着椅子颤巍巍的起身,举起酒杯朝我对着我:“林浅浅,林姐,来,我敬你一杯。”
“嗯……祝你,祝你怎么说呢,祝你出狱愉快,哈哈哈。”
酒杯碰撞摩擦发出难听的、沉闷的响声。
小刘怔怔看着手里那杯酒,转身猛地向后洒了去。
她眼眶猩红,盯着空空的酒杯:“宋清,这是敬你的。”
这个名字话音刚落,桌上一瞬间的噤了声,只剩下空调轻微的嗡嗡声和小刘的啜泣。
沈念安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天上黑云翻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
我手足无措的拿着杯子僵在空中。
“小刘,对不起……”
小刘擦了眼泪,笑了起来,笑弯了腰,随后蹭地起身瞪着我。
“林浅浅!对不起有什么用?!宋清……宋清已经死了!死了!你就是个杀人犯!!!”
“你倒好,入狱三年,出狱后还有事业成功的男朋友不离不弃,你还有大把大好的人生等着你去过!”
“而宋清呢?!永远停在了27岁!如果他没死,我们已经结婚了!”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