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关系进公司的事情被总裁老公用“宝宝”两个字自爆。
这公司注定待不下去了。
于是,我连夜投简历另谋出路。
经过海投,我最终决定成为一名光荣的奶茶店员。
至于总裁老公暴露了我的身份这一点,为了出这口气——
我决定让他做我的打工小弟......
——
公司聚餐,总裁喝多了抱着我撒娇。
在吃瓜群众的起哄下,我使劲给了他一记头锤。
“宝宝,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总裁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热闹的氛围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我咬了咬牙,揪着他的领带就往家跑。
这下好了,我托关系进公司的事情彻底实锤了!
深秋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我拽着陈景炎的领带,怒气冲冲地走在铺满落叶的马路上。
因为身高问题,陈景炎弯着腰踉踉跄跄跟在我身后,一边走一边喘气。
“宝宝,你走慢点,我站不稳~”
在听到陈景炎撒娇般的话时,我猛地停下脚步,陈景炎因为没反应过来,直挺挺地压在了我身上。
扑通一声,我的屁股结结实实摔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陈景炎见状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怎么不装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冷冷地盯着面前心虚的男人,他干咳两声,立马恢复到醉酒状态,迷迷糊糊地问:
“宝宝,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拍在了陈景炎靠过来的脑袋上。
“陈景炎!你再装今天就睡沙发!”
听到这话的陈景炎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半晌后,他还是换回了平时冷峻的霸总模样,挺直腰杆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们认识五年,在一起两年,结婚半个月,他什么样我实在太清楚了。
“说说吧。”
我双手抱胸,抬起头和他对视。
“今天装醉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暴露咱俩的关系吗?”
“你今天这么做,全世界都知道了!”
陈景炎抿着嘴,沉默的三秒钟是他作为一个霸总最后的倔强,三秒后,他有些委屈地开口:
“你和刘鹏,最近很亲近。”
我被这个理由气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抓着他当街暴揍一顿。
刘鹏是公司新来的同事,又正好和我一样负责打印跑腿的工作。
“我和他纯粹的就是工作关系,我们甚至连微信都没有!”
我气急败坏地把包扔到陈景炎怀里,就因为他没由来的吃醋,我从今以后在公司还怎么做人啊!
一想到明天上班将要面临的各种八卦还有猜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理会身后还在生闷气的陈景炎。
我大步走到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家了。
透过车窗,我看到陈景炎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秋天的夜里,总是带着一丝浪漫和悲凉。
直到陈景炎的身影变成小到快要看不见的黑点,我的心里才涌上些许愧疚。
自己刚刚,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
这种愧疚感一直持续到我回家后的五个小时都没见他回来才彻底爆发。
我趴在床上不停翻看着陈景炎的朋友圈,里面的内容除了工作就是我们在一起的合照。
这些合照还被我要求设成了仅我可见。
“你什么时候回家?”
“快回来吧,我错啦。”
这两句话在屏幕上被我反反复复删除又打出,来回几次后我还是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关上手机。
那几句道歉的话,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去。
第二天醒来,偌大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走出门,挨个在其他的房间查看。
就连卫生间我都没有放过,找了足足半个小时都没见陈景炎的身影。
“夫人,您醒了。”
管家王姨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我从楼上下来后向我微微颔首,随后便拉开了餐厅的椅子。
我冲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心情吃饭,随后有些不安地坐在沙发上。
手机里除了工作群里的消息之外,陈景炎一条微信都没给我发。
“王姨,陈景炎昨天没回来吗?”
我不安地扣着手指,试探性地问道,正在收拾客厅的王姨顿了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夫人,陈总他一夜都没有回来。”
完了,陈景炎这是生气了。
我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里,抱着枕头难过的哼唧着。
刚认识陈景炎的时候我刚上高一,那时候的他是全校女生追捧的对象。
几乎是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有一个如同白衬衣般干净的少年,他成绩优异,总会出现在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上。
他高冷淡漠,却又充满活力,永远都是记忆中那个转角就能遇见却又遥不可及的少年。
陈景炎就是占据了我整个青春时光的男孩。
高中时我和他一个班,他在第一排,我在垃圾桶旁边…
痴心妄想着能和陈景炎考商同一所大学,我埋头苦干了好久。
毕业那天,陈景炎和我说了三年来的第一句话。
“你大学报哪里。”
俊朗的少年站在我面前,夕阳的余晖洒在课桌上已经有些泛黄的纸张。
我呆呆地望着他,看着他微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这一幕,被永远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不论什么时候想起都是那样的鲜活灵动。
高考成绩出来了,作为学渣最后的挣扎还是有用的,但是也只有一点点。
我只能勉强上个二本,原以为我将会在这里混完我已经所剩无几的青春时光,可开学那天,我看到了被一群保姆跟着的陈景炎。
那时候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以陈景炎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发展,甚至做个研究生都信手拈来,可他怎么会选择来这种地方。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大二那年陈景炎向我表白,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喜欢我才专门到这来的。
我还记得自己得知这一消息后对陈景炎持续了长达半小时的国粹输出,也不能怪我生气。
因为陈景炎来这样的地方,就好比以700多分的优异成绩考到了新东方。
和陈景炎谈恋爱的时光仅仅持续了两年,因为大学刚毕业,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民政局领了证。
结婚登记那天,他在填写婚前表格,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和我表白的时候就已经是陈氏集团的预备总裁了。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我总是这样想。
我还在每天沉迷哪家烤串好吃的时候,陈景炎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客户和巨款了。
咔哒——
大厅传来的门锁声将我从回忆里拉回现实,陈景炎疲惫的脸逐渐出现在视线里。
他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西装,耳朵有些发红,头发略显凌乱地聚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我从沙发上坐起,王姨正在给他脱外套,陈景炎从到家开始就一直冷着脸,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我。
“咳咳——”
我故意咳嗽两声,想引起他注意,可陈景炎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绕过我大步迈上楼梯。
“王八蛋!”
直到陈景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枕头上,夜不归宿还成了我的错了?
见他这个态度,我心底的那丝愧疚瞬间荡然无存,陈景炎只是换了身衣服就匆匆下楼。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绝对有问题。
我拿出手机,本想查看陈景炎的今日行程表,可还没等我打开收藏夹就突然看到员工群里的一条醒目置顶消息:
“今天公司全员放假。”
是陈景炎发的。
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玄关那处没有陈景炎的背包,随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就推门而出。
我猛地将手中的枕头摔在地上,凭什么他可以这么冷漠?凭什么他都不看我一眼!
和陈景炎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对过自己。
又不是没吵过架,怎么这次就这么过分!
越想越委屈,我猛地从沙发上跳下,也顾不得自己穿的是睡衣,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王姨的呼喊声被我隔断在门后,好在,刚到门口就看见陈景炎的车正在掉头。
他给全公司放假了,应该不是去公司的,我倒是看看他今天要干嘛!
我猫着腰,偷偷挪到柱子后面,确认自己没有被发现后才点开打车软件。
陈景炎开得很急,因此我不得不用加钱来诱惑师傅开得快点才能勉强跟上他。
最终,陈景炎的宾利SUV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前,店员热情地接过他的车钥匙帮忙开到停车场。
等我下车看到咖啡厅的店名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家店这是A市出了名的贵。
一杯再普通不过的冰美式都要三千元人民币。
三千元啊!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价钱的时候被吓得说不出话。
尽管那时老爹给我的零花钱足够我大手一挥买上十几杯尝尝味道,但我还是觉得离谱。
就在去年,我还成功拦下了试图在这里和我约会的陈景炎。
“陈景炎,你要是去这里喝咖啡,你就是大冤种。”
那时的他满脸宠溺地听着我唠叨,那时的陈景炎是一个对我百依百顺的标准男友,我也是每天无忧无虑依偎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幸福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我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挑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陈景炎就在我的斜对面,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
他在等人,在等谁?
我朝着窗帘后缩了缩脑袋,生怕他一个回眸就能发现我。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穿着得体的店员递了一份菜单到我面前,我有些发怔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个必须消费才能久坐的地方。
“冰,冰美式。一杯冰美式。”
菜单上的每个数字我都认识,可它们组合起来却又那么陌生,我咬咬牙,哆嗦着手扫了桌上的二维码。
三千块就这样没了,天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死死盯着陈景炎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给我报销。
“陈总,不好意思来晚了~”
邂逅的甜腻香水味飘过鼻尖,我抬头望去,一个身材窈窕的长发女孩踩着小碎步走到陈景炎身前坐下。
她的到来瞬间抚平了陈景炎的焦躁,陈景炎摆了摆手,一旁等候多时的服务生辛勤地递上菜单。
“随便点。”
我愣在原地,咖啡厅里的演奏着德奥夏克浪漫曲,就像在为我的悲寂处境配乐。
陈景炎和女孩聊得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炸开一朵朵浪花,耳鸣声占据了我的思考。
对面的女孩笑靥如花,陈景炎宽阔的后背在看到那一抹红唇扬起的时候有些微微颤抖。
他们在笑,我也在笑。
我在笑这些年的感情就像流沙逝于掌心,我笑年少时最纯粹的爱恋成了现在的笑话。
“陈景炎。”
终于,我还是没忍住走到他身旁。
他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语气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
是惊讶,不是慌张。
“呵——”
我强扯了扯嘴角,对面女孩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是惊讶,不是慌张。
仿佛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我死死盯着陈景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试图从里面捕捉到一丝慌乱。
可惜,我失败了。
陈景炎越是坦荡,就显得我越见不得光。
是我偷偷跟踪他到这里来的,又是我耐不住性子想要当众撕破他的深情外壳。
可现在立在他面前的我,怎么看都是一个失败者。
我穿着不着调的睡衣,没洗脸的素面朝天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都映衬得那个妆容精致的女孩有多耀眼。
“陈景炎,我们离婚吧。”
我深吸一口气,桌下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好让声音听起来清淡又冷漠。
在陈景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快步离开了这里。
十月的风不算刺骨,空气中飘荡着落叶的腐味,就像我和陈景炎的爱情一样。
看似光鲜亮丽,实际早就被蛀虫吃空了内底,留下一副破碎的外壳随风而散。
我站在街边看着来往的行人,过去的种种像极了电影桥段,过于美好的时光让我忘记了看清现实,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
原来我以为的宠溺和明朗,陈景炎也可以给别人。
除我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孩,都可以享受到他的这份爱。
“许佳茵!”
陈景炎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在咖啡厅不远处的胡同里发呆。
今天的风有些大,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吹红了我干涩的眼眶。
“滚开!”
我一把拍开他握在我小臂上的手,眼泪不争气地顺风流淌。
“你在闹什么脾气啊?”
陈景炎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向来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他强行地掰过我的头,强迫我和他对视。
“嗯?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
我冷笑着后退两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破碎。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夜不归宿的时候就和她在一起是吗?”
“明明昨天才和她睡了一夜,怎么今天就迫不及待来这里约会了?”
“热恋期吗?和她就那么分不开吗?”
我嘶吼着,脖子上的青筋缓缓冒出,泪水早就模糊了眼眶,这让我无法看清陈景炎的表情。
“陈景炎,你真的让我很…”
话还没说完,温热的唇瓣就堵上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