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莫斯科,雪花覆盖着巴尔维哈4号别墅的房顶,白桦树林在风中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一个人正在注视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高尔夫球场,他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中国普洱茶。
这个人是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他曾担任俄罗斯总统,在苏联解体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几个月前,他签署了最后一道总统命令,把装有核武器密码的手提箱交给了那个穿着克格勃制服的年轻人。
在那之后,他离开了克里姆林宫的权力中心,开始了人生最后八年的平静生活。
1999年最后一天,世界各地都在庆祝新千年,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节日灯光却照亮了叶利钦略带忧虑的脸庞。
他在电视上略带颤抖地宣布辞职:“俄罗斯需要新的领导者……”
这份辞职声明的背后,隐藏着他与普京之间鲜为人知的秘密约定。
大约两周前的私人晚宴上,叶利钦用伏特加酒杯轻敲桌面,向普京开出了他的条件:“我需要终身豁免权,还有……”
2001年出台的《离任总统保障法》只公开了一部分协议内容:离任总统能继续住高级别墅,终身有总统专机和车队,还有很高的退休金……但这仅仅是表面。
除了法律规定的,普京还秘密保护了叶利钦家族在90年代通过“贷款换股权”搞到的巨额财富,并下令封存相关证据。
这笔钱当年让俄罗斯的国库非常紧张,甚至到了普京要亲自去奥地利卖飞机来还债的地步。
现在,所有这些都成为了过去,静静地保存在历史的资料里。
离开克里姆林宫后,叶利钦的退休生活在莫斯科郊外巴尔维哈4号别墅展开。
这座别墅是斯大林时期建造的,历史悠久,记录着时代的变迁,也陪伴叶利钦度过了晚年。
别墅里有大理石泳池、芬兰桑拿房、还有私人影院等,一切都显得非常豪华和舒适。
别墅还配备了专业的服务团队,包括12名特工负责安全保卫,3位米其林厨师负责饮食,还有圣彼得堡芭蕾舞团的形体教练指导健身,他们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叶利钦的日常生活。
医生建议他做一些轻松的康复锻炼,这样能帮助他保持健康状态。
每天早上,他都会走到落地窗边,一边喝着中国的普洱茶,一边看着远处的景色,这杯茶好像让他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叶利钦晚年生活自由,因为他持有俄罗斯外交部颁发的“终身外交护照”,可以随意前往世界各地。
他曾在意大利科莫湖边租了一栋十九世纪的老别墅,那是以前贵族住的地方,他本来想安静地写回忆录。
可是,他后来迷上了玩帆船,结果身体吃不消,心脏病复发了。
他还去日本北海道泡温泉养病,没想到在那里碰见了戈尔巴乔夫。
这两个终结冷战的重要人物,就在露天温泉里尴尬地见面了,这件事情也变成了历史上的一个小故事。
2007年,在约旦死海的岸边,他坚持像宗教信徒那样进行“圣河洗礼”,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最终引发了危及生命的感染。
每次出行,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探险,同时也像是一次对自身生命极限的挑战。
即便卸任后,叶利钦依然奔波于各国之间。
2001年9月,他来到中国大连,住在风景宜人的棒棰岛宾馆。
海风穿过精致的雕花窗户,带来海洋特有的气息。
当时,叶利钦正接受中医治疗。
一位来自北京的老中医手持艾灸条,小心翼翼地在他胸前进行熏灸。
他舒服地躺在红木制成的诊疗床上,体验着这项古老的东方疗法。
这是他第五次心脏搭桥手术后的又一次努力,翻译在日记中记录道:“总统先生称银针刺激穴位的感觉像‘伏尔加河解冻时的震颤’”。
这次为期45天的东方疗愈旅程,经历了很多特别的事情。
在旅顺苏军烈士陵园的早晨,雾气弥漫,他默默站在曾祖父战友的墓碑前,想了很多。
令人惊讶的是,中医团队用三七粉特制的饺子馅,显著改善了他的心肌供血状况。
通过针灸结合气功练习,他成功摆脱了对安眠药长达二十年的依赖。
有一次接受拔罐治疗后,他指着背部留下的紫红色印记,笑着说:“这比总统徽章更醒目”。
中医的奇妙效果让俄罗斯医疗团队感到非常惊讶。
叶利钦的血脂指标通过食用海鲜粥和茯苓饼得到了有效控制,恢复到正常水平。
负责治疗的医生在他的日记里偷偷地记录下来:“东方医学的神秘方法也许比我们使用的双抗疗法更加有效。”
这次经历也改变了他的饮食偏好,回到莫斯科以后,他的庄园厨房经常能闻到枸杞炖牛肉的香味。
即使退休后,叶利钦也没能彻底摆脱政治的影响。
在他75岁生日宴会上,面对七国大使,他喝了不少茅台酒,并在临时讲话中多次强调“我的继任者普京”。
之后,他女儿塔季扬娜在巴黎的豪华别墅被媒体曝光,反对派报纸讽刺地说,叶利钦家族仍然在侵吞俄罗斯的财富。
2003年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后,他很少见地给普京打电话:“记得我们当年的约定……”这些事情不断把他带回大众关注的焦点,也让他体会到政治斗争的残酷。
叶利钦生命的最后阶段,每天的生活都像是精心安排好的。
早上,他会认真地擦拭别墅里的中国铜鹤雕像。
下午,他会在家庭教堂里,默默地追忆1993年“炮打白宫”事件中的牺牲者。
到了深夜,他又会一遍遍地观看记录苏联解体的影像资料。
他的保镖回忆说,叶利钦总是强调,历史最终会宽恕那些努力生存下去的人,但是,他的书柜里那本《古拉格群岛》,翻开的地方却一直停留在第497页。
这也许是他临终前,对于过往经历、历史评价以及自己一生所作所为的最终思考。
鲍里斯·叶利钦,这个身高近两米的巨人,在生命最初的时刻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命运——满月时的他在洗礼仪式上被心不在焉的神父忘在水中,奄奄一息被母亲救起。
十岁那年,二战期间,他偷来手榴弹玩耍,结果炸掉了左手两根手指。
这个爱冒险的男孩,似乎从小就带着某种使命,注定要在历史舞台上搅动风云。
1985年,戈尔巴乔夫掌权后,赏识这位激进的政治新星,使他一路高升。
戈尔巴乔夫震怒,解除了叶利钦的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职务,还警告道:“叶利钦,记住:我决不会再让你搞政治!”
讽刺的是,这次“政治死亡”反而成为叶利钦的政治资本。
他的勇气赢得了民众同情,为日后东山再起奠定了基础。
正如叶利钦自己所说的,被选为人民代表“是我第三次新生的开始”。
1991年苏联解体后,作为俄罗斯联邦总统的叶利钦面临更大挑战。
他与议会在权力分配上剑拔弩张,最终爆发武装冲突。
叶利钦决定铁腕解决:军队包围议会大厦,炮火连天中,白色的议会大厦被烧成“黑宫”,墙壁千疮百孔。
经过13天血战,叶利钦的军队攻占议会大厦,新宪法获得通过。
一个新的俄罗斯政治模式在硝烟中诞生——总统制、多党制、三权分立,西方式的政治体制取代了苏联的一党专政。
但在这个民主框架背后,是叶利钦个人独裁的影子:8年内7位总理、9位财长轮番上阵,显示出这位总统近乎任性的权力运作。
1999年12月31日,叶利钦的新年讲话震惊世界——他宣布辞职,将权力移交给普京。
这一决定连他的亲人都事先不知情。
“我是有意识、自觉自愿辞职的。我把自己的政治意志的全部力量都凝聚在这一举动之上。”叶利钦在回忆录中写道。
当他把象征总统权力的“核匣子”交给普京时,他释然的说:“我放弃了这个权力,从此我不再负责核按钮了,或许从此失眠不再那样折磨我。”
他对普京的最后一句嘱托意味深长:“你要保护好俄罗斯!”
叶利钦身后,普京继承他遗留的政治格局,逐渐将俄罗斯带出困境。
戈尔巴乔夫对这位老政敌的评价或许最为客观:“他领导国家做出了许多贡献,尽管他也犯下了很大的错误。”
叶利钦如彼得大帝般,以强势和争议性的方式开创了一个新时代。
他在一个从未真正知晓民主为何物的国家建立了民主框架,同时也以“休克疗法”让俄罗斯人民深刻品尝了“改革的阵痛”。
这位真正的政治“勇士”,用他那带着残缺手指的手,在俄罗斯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2007年4月23日清晨,莫斯科中央临床医院显得格外紧张,急救仪器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虽然普京的专机正前往圣彼得堡,但叶利钦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据在场护士回忆,他临终前的遗言不太清晰,似乎是“大连……中药……”。
紧接着,生命监测仪上的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象征着克里姆林宫的轮廓消失了。
在隆重的国葬上,哀乐低沉,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安眠于新圣女公墓的一块黑色花岗岩墓碑下。
叶利钦的墓碑非常简洁,没有刻上任何功绩,只是写着“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1931-2007”。
这和他晚年经常说的一样:“退休的总统,最好的结局就是悄悄地离开公众视野,不被打扰。”
叶利钦的人生颇具争议,其功绩与过失自有后人评判。
信息来源:
叶利钦:红墙背后的故事——央视国际 2007年04月24日 14:14 来源:文汇报
回望1996俄国大选:叶利钦如何击败了“胜券在握”的俄共——戴维·霍夫曼2018-03-22 13:15《寡头:新俄罗斯的财富与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