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著名女作家池莉 图/作者提供
大东直播：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随着阅读范围和阅读质量的增加,随着思想能力和辨别能力的增强,池莉更深刻地认识到现实生活的真实和深厚、深邃和奥秘,是中国社会这个庞大建筑的坚实基础和生命核心所在,其纹理之细密、结构之复杂是现代高科技和人文理论难以描述和再现的,惟有文学能够贴近它。在她的作品中,读者常常为她对人物的解剖和对细节的刻画叫绝。她的小说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的轰动效应。
在1997年问世的中篇小说《来来往往》中,她以主人公的情感遭遇为中心,构筑了一方人生的舞台,恋人、妻子、冤家的角色转换,将一双在20世纪70年代这个特定的时代背景中恋爱结婚的夫妇的情感故事演绎得酣畅淋漓,又丝丝入扣地与人物的思想变化以及时代潮流的更迭同步。美丽妖艳的林妹,青春率真的时雨蓬的相继出场,使得男主人公的婚外情一波接一波呈现出缤纷的色彩。在这部小说中,池莉十分注重细节的描写。她认为,人类发展了这么多年,大的故事怎么写也挣不脱兴衰存亡,生老病死的框框,惟有细节是崭新的、鲜活的,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群,拥有绝对不同的细节。小说发表后,立即成为畅销书,改编成电视剧后,在全国各地电视台播出,引起很大轰动。
身为女性作家,池莉更了解在当代社会中真正属于女性的是什么。女人衰老得快,女性只有在心痛时刻才去关注爱情的可能性,才可能变得聪明起来,才知道如何依靠自己创造自我的新世界。她在1998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小姐你早》中,从女性的视角、女性的立场,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对男权社会中一些现象的批判和讨伐,这种批判是那样的坚定和凌厉,激烈地向男权传统宣战,尖锐地与男性中心社会对峙,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小说精心构思出“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故事,三个年龄不同、遭遇不同、个性不同的女性因为感情纠葛奇妙地走到了一起。她们基于对共同命运的彼此理解与相互同情,结成了一个“女性同盟",与侮辱损害她们的男性世界玩了一把反讽游戏。女人是被女人引领前行的,但她们也常常陷入悖伦的泥淖,原因是她们太不了解男性了,她们是在按女性的方式接受挑战。池莉力求做到的,是要揭开这层面纱。
《小姐你早》是一部真正关爱女性,企图帮助女性摆脱现实处境的小说。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后,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的反响。
池莉喜欢关注那些复杂的人生矛盾,关注那些比较集中的人群中各种冲突比较集中的阶段。十几年来,她一直关注中国的中年男人,她认为,年轻人相对于中年群体而言,有着更加自由的资本,而中年人就相当有限了。他们的观念已经很难改变,他们所受的重重压抑非常明显。她决定写一部“池莉视角”中的中年男人的书。于是,就有了小说《有了快感你就喊》。小说写了一个男人卞容大,说他是一个备受压抑的窝囊男人,但他骨子里头却充满了向往和追求,终于,他被迫开始了以逃离为形式的自我坚守与自我救赎。该书出版后,书名引起了非议，池莉郑重申明,有了快感你就喊希望不要被狭隘地理解,以为“快感”是猥亵之词,而它实际上是一军中流传的格言,是越战时印在柴盒上的句子,放在美国大兵行囊里。这是一句充满阳刚之气的格言，是男人们所追求的精神状态,它是人性的、自由的、坚定的,甚至是悲壮的,中国男人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状态。
池莉淡泊名利,不想面对记者的采访,不想介入媒体的炒作,只面对自己的灵魂让思绪飞扬。她说，我绝对不为留名青史而写作,不为教导别人而写作,不为任何文学奖而写作,我纯粹为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读者而写作。我要把自己的感觉和发现的世界提炼出来,展现给读者,我希望读者由此获得感悟、见识和震撼。
池莉虽然是高产作家,但每一篇作品的诞生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再下笔。比如小说《怀念声名狼藉的日子》,她酝酿了二十多年。高中毕业后,她踏上社会的第一步就是投入到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的洪流中。从下乡第一天起,就睁大眼睛观察一切,几乎每天都有详细的日记,她一直图谋将自己上山下乡的经历写成小说。二十多年来,屡屡开头就茫然。但她不着急,她认为自己的思考还没成熟。直到2000年11月的某一天,她正沉浸在自己一部长篇小说的写作中,突然像着了魔,感到豆豆这个充满反抗精神和叛逆心理的女高中生，活泼地从1974年的秋天向她走来,她感到自己二十多年的酝酿有结果了,于是,立刻放下手头的创作,动手写这部小说,她的思绪像山洪一样倾泻,一气呵成完成了《怀念声名狼藉的日子》。
（作者/黄晓环 注：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